“那就谢谢谭警官的美誉，您吃个苹果吧。”程小菲笑着抬起头，递给谭艳那只削好皮的苹果。
谭艳犹豫了一下，随后伸出手，接过那只苹果，轻轻咬了一小口，说：“真甜！”
程小菲莞尔一笑，重新拿过一个苹果，接着又开始削皮。气氛在不知不觉中渐渐舒缓了下来，程小菲略犹豫一下，问道：“谭警官，您还没说找我什么事儿呢？”
“哦，是这样，我这次来是为一支口红。”谭艳淡淡地回答。
“口红？什么口红？”程小菲一脸的不解。
“你还记不记得曾经送给柳依依一支口红？”谭艳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掏出一支口红。又问道：“是这支吧？”
程小菲放下手中的苹果，伸手把口红接过去，仔细地看了一遍。略忖道：“应该是吧。时间这么久了，况且是朋友送给我的。我只是看了一看，就转送给柳依依了。”程小菲一边看着手中的口红，一边极力地解释。
“你再看仔细些。”谭艳看着她说道。
程小菲又仔细地将口红端详了一会儿，忖道：“应该是。怎么？这支口红有什么问题吗？”
“是的，而且问题十分严重。”谭艳十分严肃地说。
“十分严重？”程小菲诧异地问道。
谭艳看着程小菲的眼睛，郑重地说：“对。因为它不是一般的口红，它里面装了一只微型摄像机。”谭艳的目光始终未离开过程小菲的脸庞，但是，程小菲丝毫也没有露出任何表情的变化。只是在听到谭艳最后的话语时，脸上才划出诧异。
“什么？你说这里面能装一只微型摄像机？”程小菲的面部完全被一种惊讶笼罩了。
“是的。在它的里面确实装了一只绿豆大小的微型摄像机，而且还是在军事禁区附近发现的。”
“军事禁区？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越来越糊涂了。”程小菲先是吓了一跳，接着不可思议地问道。
“你，真的不知道？”谭艳试探着问道。
“真的不知道。”程小菲连忙摇摇头。
谭艳的目光还盯在程小菲的脸上，片刻之后，程小菲猛地醒悟过来。满腹疑虑地说：“哎？我怎么听着，这事儿好像和我有关？你们怀疑我？”
“我没说过。我只是向你了解一下情况。我只是一般的例行公事，你没必要那么敏感，这真的只是一般的情况调查。”谭艳诚恳地说。
“你说我敏感？你的意思是”程小菲似乎有些生气。
谭艳截断她的话，态度非常诚恳地说：“我真没有那么多意思，程小菲，你真的是误会了！”
程小菲似乎真的生气了，闷闷地坐在那儿不再说话，气氛似乎一下子又回到原来尴尬的样子。于阿姨听到这边的声音，连忙走了过来。程小菲朝她摆摆手，做了个阻止的手势。稍顷，程小菲的情绪似乎渐渐平复下来，委婉而明确地说：“谭警官，你今晚所说的事儿，我压根就不知道。我只是一个职业家庭主妇，才疏学浅，没有见识。所以，恐怕是帮不上什么忙。至于那支口红，我早已送给了柳依依，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如果这支口红真有问题，我想每一个接触过它的人都有嫌疑。如果”程小菲长叹了一口气，似乎在做最后的陈述。“如果你们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我所为，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如果你们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对不起，今天我很累了。我想休息了。”说毕，程小菲站起身，准备送客。
谭艳万分尴尬地站起来，她没有想到程小菲竟然如此地伶牙俐齿。看来，自己真的是低谷了眼前的程小菲。谭艳默默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瞬间，她即恢复了原有的那份镇定与自信。她看着程小菲，说：“今天也实在是太晚了，你休息吧。”说完，她转身向外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谭艳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住脚步，扭头对程小菲说：“我过两天再来。你也好好回忆一下，想想有什么情况提供给我们。毕竟配合公安机关调查情况是每个公民的义务。至于你所说的证据，我们会很快找到的。打扰了，谢谢你的配合。”
“不用谢，那我就不远送了。”程小菲淡然说道。
“于阿姨，你送一下谭警官。”程小菲大声喊着于阿姨。
于阿姨闻声过来，忙堆出笑脸，将谭艳送出家门。
谭艳心情郁闷地走出程小菲的家门。外面的夜已经很黑了。在这沉寂的夜里，谭艳的内心似乎并不沉寂。她怅然若失地打开车门，缓缓地坐进去，却迟迟没有发动汽车。车里面寒气逼人，但她似乎并未感觉到寒冷。她脑子里满是程小菲咄咄逼人的样子，委屈、愤恨，各种各样的情绪把她的心房填得满满的，似乎要涨烈开来。她就这么安静地坐在车里，伴着寒冷想心事。
一丝寒意袭过来，谭艳不由得哆哆嗦嗦地抖，慌忙把车内的空调打开，似乎温暖了许多。谭艳掀起眼皮朝那扇窗户张望着，隔着窗纱，隐约有人影晃动。只一会儿，那里的灯光，陆陆续续地熄灭了。这个夜晚没有风，树叶也万籁俱静。谭艳怔着看了许久，收回目光，缓缓地发动汽车，慢慢地驶出了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