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程小菲的双目似有熊熊烈火在燃烧，她愤怒地看着杨教授，大声喝道：“你以为，你做的事情天衣无缝！你想错了。你忘记了中国有句古语：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所做的事情，还是露出了马脚！”
杨教授面孔上的红色刷的褪尽，一张脸霎那间煞白。他的嘴唇哆嗦了一下，好半天挤出一句话：“程小菲，你是不是误会了？”
程小菲乍然竖眉瞪眼地看过来，粗暴地截断杨教授的话：“误会！亏你说得出口！你串通你的一个朋友，合伙把我父亲的钱骗光！这难道是误会吗？”
“你胡说！”杨教授有些歇斯底里，他扯着嗓子，嘶哑地喊。
“我胡说？我手里可有一份证据，完全可以证明这件事情。”程小菲冷冰冰看着他，愤怒地说道。
“你真的是误会了。我们是找过你的父亲，准备合伙做一件生意。你父亲也知道这桩生意的风险，谁也没有逼着他做。你父亲因为投资失利而破产，这间事情不应该归罪到我的身上。”杨教授竭力地辩解，但在他的心里似乎一点底气都没有。
“你还狡辩！我告诉你，无论如何，你逃脱不了这个干系。我不会放过你，我一定要你加倍偿还！”程小菲愤怒地看着他，竖起纤细的手指点着杨教授。
杨教授一时语噎，他绝没有想到，当初的一个冲动，竟然留下了这么大的一个麻烦。杨教授的心不由得扑通扑通跳起来，他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
许云鹏已经从他们的对话中听懂了事情的大概，他似乎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因为杨教授毕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但事实毕竟是事实，谁也无从改变。许云鹏忍不住悲叹自己被命运捉弄了，所有的一切似乎都逃不脱那个掌握命运的魔掌，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宿命。许云鹏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的心情似乎愈来愈沉重，这沉重压得他透不过气来。他看了一眼程小菲，意味深长地说：“程小菲，我今天才知道这件事情，虽说我非常难过，也非常悲痛，但这些，也不足以使你去做一名间谍吧？”
程小菲慢慢抬起头，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无声地流淌下来，她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无助，那么悲凉：“是的，你们都看不起我。因为我做了一件十恶不赦的事情，因为我是一名间谍。但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也是被逼迫的！”说着，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程小菲的脸颊上滚落下来。稍停，程小菲哽咽着，继续说：“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嫁了一个有钱的商人。可又有谁会知道这里面的苦不堪言？婚后不久，我那所谓的丈夫，每天都是莺歌燕舞，不醉不归，更可怕的是，他还嗜赌如命。终于有一天，他猝死在情妇的床上。我当时那个高兴劲，别人是无法理解的。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我终于解脱了！按理说，作为他的老婆，我应该继承一大笔遗产。可又有会谁想到，他因为涉赌太深，居然欠下了高利贷。我每天为生计到处奔波，还得要躲避放高利贷的人。在别人的眼里，都认为我当时继承了一大笔遗产。可根本有没有这么回事，我自己心里最清楚，时间长了，我也懒得再去争辩。但即使是这样的日子，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我常常在心里想，自己总会有出头的那天。为了这个梦想的早日实现，吃再多的苦，我也心甘情愿。但老天似乎真的不眷顾我，再一次愚弄了我。我的父母亲突然之间出了车祸，虽然我对我的父母仍然心中仍有恨，恨他们草草地把我嫁了人，而落得这么个下场。可他们毕竟是我的至亲，他们的离开，一下子使我真正变得孤苦伶仃起来，这一回，我彻底的被击垮了。”
程小菲倒在沙发里心酸啜泣，许云鹏惊讶得要从椅子上坐起，无奈因为身体被绳子绑住，动弹不得。他看着程小菲，百思不得其解地问道：“程小菲，你究竟哪些话是真的？哪些话是假的？上次你可不是这样对我说的。”
程小菲停止啜泣，看着许云鹏，忍住悲伤，淡淡地说道：“是的，我以前是说了假话，但今天我所说的，全部都是事实！你以为我现在还有必要再撒谎吗？”
“那你为什么在最艰苦的时候不来找我？”许云鹏一边问道，一边忍不住落下泪来。
“找你？怎么找？即使找到了你，又能怎么样？你以为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我们还会像以前那么相爱吗？我们现在还是夫妻，但你扪心问一下你自己，你还会向以前那么爱我吗？不会的！因为我们早已经不是过去的你我了。所有的一切早已经消失殆尽了！”
“程小菲！你怎么会这么想？你是不是太过分了！”许云鹏生气地说道。
“我过分？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好，我问你，你对柳依依的感情是不是大于你给我的？”程小菲抬起泪眼，委屈地说道。
“你别胡说！”许云鹏大声争辩着。
“我哪一句话都没有胡说！因为你从来就没有忘记过柳依依！你可以骗得了你自己，却骗不了我！这一点，我比你清楚。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永远不可能回来了。就像我们曾经的感情，早已经成为水中花，镜中月了。”程小菲黯然神伤地说道。
许云鹏听她这么一说，忽然之间像是被点了死穴，半天没有接上话来。沉默了片刻，许云鹏心虚地说道：“我要是对你没有感情，也不会和你结婚，这总是个事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