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也是‘捡’回来找我治疗。”
方缇不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他。拂尘被她看得愈发心虚,默了默,从袖子内拿出一个玉佩,“这块玉佩就当作是对宴施主的补偿,宴太太请收下吧。”
方缇接过玉佩,垂眸打量了一眼。莫名觉得有些眼熟。她忽然想起来,上次来玉泉寺,霍昭洵的手里好像也拿着一块相似的玉佩。难道也是拂尘送的?想起霍昭洵……方缇鼻子一酸,顿时有了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她微微仰头,压下眼底泪意,回头看着拂尘,“大家都说大师佛法高深,灵得很,那么经过你手的玉佩,也是灵的吗?”
拂尘微微一笑,来了一句万金油:“心诚则灵。”
见他不欲多说,方缇也就没再问下去,将玉佩放进口袋,双手合十对拂尘行了一个礼,就转身离开了。拂尘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半晌,双眸阖上,“阿弥陀佛。”
……宴知淮被送入医院后,很快被紧急送进了手术室。方缇坐在外面的长椅上,安静地等待手术结束。期间,厉轶和顾沉也都来了。他们形容憔悴,眼睛里冒着血丝,短短两天都瘦了不少,看上去一点也不比她好。等了将近四个小时,宴知淮终于被推出手术室。方缇马上迎了上去。宴知淮躺在床上,麻醉还没过去,正在昏睡当中。“知淮他情况怎么样了?”
厉轶问道,嗓音沙哑得厉害。简蜜摘下口罩,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道:“已经没事了,后期只要好好复健休养,会慢慢恢复如初的。”
方缇听了之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知后觉自己的两条腿抖得厉害。宴知淮被转入病房后,她也跟了进去。见她一动不动地守在病床前,顾沉开口劝道:“三嫂,三哥虽然没事了,但是一时半会也醒不来,你先在隔壁这张床上躺一会儿吧。”
方缇这两天几乎是不眠不休的状态,而且她大腿的伤也很严重,还一直得不到休息,这样会很影响后期的恢复的。“我没事,我就想看看他。”
心底的余悸犹在。看着昏迷不醒的男人,方缇只要一想到自己差点永远也见不到他,就觉得他这张脸怎么也看不够。顾沉见她执意如此,也就没有多劝了。这两天他也几乎没有合眼过,就算躺在床上也根本睡不着,只要一闭眼,霍昭洵那张血淋淋的脸就会浮现在脑海中。这一切就像是在做梦一般,他至今都不愿相信,那个整天嘻嘻哈哈,看似吊儿郎当、实则重情重义的小五,已经离他们而去。只要想起他,他就觉得煎熬无比。再一次陷入到无休止的痛苦想念当中,等顾沉再次回过神,方缇已经趴在宴知淮的床边睡了过去。这时,厉轶从外面走进来。“大哥。”
顾沉拭去眼角的湿意,站直。厉轶看向病床,见方缇趴在床边睡着了,沉默了几秒,沙哑道:“弟妹还有伤在身,趴着睡不舒服,还是把她弄到隔壁的床上睡吧。”
只是,他正准备上前,床上的宴知淮忽然就醒了。他睁开眼睛,发现了躺在床边的方缇,不由眸光一柔。“醒了?”
厉轶低声问。“嗯。”
宴知淮看看他,又看看顾沉,唇瓣抖了抖,声音喑哑地问:“……小五呢?”
厉轶眼眶一红,“在殡仪馆,这两天为了找你,还没来得及为他收拾干净。但是,有让人好好保存他的……遗体。”
“遗体”两个字,犹如千斤重。压得三人半晌都说不出话。过了许久,厉轶轻声道:“你伤势未愈,目前要做的就是好好养伤,小五的后事,我们会处理好的。”
宴知淮十指蜷紧,沉默片刻后,道:“先不要下葬,小五的尸体,你们先用技术保存好。”
厉轶和顾沉同时一愣,“你要做什么?”
宴知淮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但是拂尘的话,至今仍在他心中萦绕着,让他心底的念头疯狂地滋长。虽然知道希望不大,但是……万一呢?万一,小五真的会回来呢?纵使希望再渺茫,他还是不想放弃。从病房出来,厉轶微微皱眉,“知淮……该不会是摔坏脑袋了吧?”
顾沉垂眸,哑声道:“他在坠崖的时候将自己的脑袋保护得很好,那也是他身上唯一没有受伤的部位。”
顿了顿,他像是梦呓般,道:“也许三哥有自己的打算,说不定……小五真的可以……”后面的话他不敢说出来。怕说出来后,就会忍不住生出更多的希冀。厉轶沉默地看了他一眼,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随口问道:“老二呢?他去哪儿了?”
宴知淮失踪多久,他就有多久没见到萧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