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我还是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师傅,因为这个决定不止可以铲除掉邪道人这个梦魇,同时得到血玉戒指也对师傅当上副宗主更多了几分希望。
第二天的一早,我便对师傅说出了血玉戒指的下落,撒谎说是陈大师提供的线索,果然师傅并没有怀疑,相反还十分重视。
说起来师傅毕竟也想争夺这副宗主之位,而血玉戒指至关重要,不仅仅是身份的象征,听说这戒指中还暗藏着一个秘密。
对于天正宗来说,这血玉戒指的价值并不亚于九至宝,如果真能把戒指找回,可以说又是大功一件。
师傅很快便将这件事告知了宗主,之后,宗主决定委任师傅全权负责此事,要求尽快组织人手行动。
同时为了以防师傅不在的这段期间出现意外,宗主将原本师傅看管的九至宝时间沙漏转移到命门门主司徒望手中保管。
师傅决定在后天出发去离界,这次行动除了天门弟子跟随之外,师傅还邀请九长老同行。
天门则由大师兄王正风代理师傅处理日常事务,二师兄史文武和几位亲传弟子也随行,当然这其中自然有我。
可就在即将出发的头一天晚上,又有人敲响了我的房门。
这次的意外来客不是人妖护法,而是师傅早年间所收的记名弟子,朴实的张铁柱。
我很好奇的问:“柱子,你怎么来了?”
“我……我没什么事,只是在卓师兄出发前看看你。”柱子有些结巴的说,嘴上说是没事,脸上却写满了问题。
我笑着说:“柱子,你有什么事就直说。”
“卓师兄,这次行动能不能带上我,我已经十年没有下山了,我想借此机会锻炼锻炼,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变成了什么样子……”柱子恳求的说道。
柱子的一番话让我颇为感触,我可以理解他的落寞和无奈,便叹了口气对他说:“柱子我一会就去师傅那为你求情,但至于结果成与不成你也不要太在意。”
“谢谢你卓师兄,你是师傅他老人家的关门弟子,最钟爱的弟子,你的话一定会听进去。”柱子的话里有些羡慕和酸楚。
我不禁感叹,在灵异界中,在天正宗里,一个人的资质好坏影响真是巨大,像我和唐馨恬在很短的时间里修为便大幅度提升,得到众人的认可与关注。
可像柱子他的资质平庸,十年间也修炼不出道气,虽说也算是师傅,天门门主的弟子,但逐渐却沦为了一个仆人。
柱子走了之后,我立刻找到了师傅,说出了柱子的心愿,同时也表达出了他这么多年来所默默承受的寂寞与冷落。
师傅听了也十分同情,同时却担心柱子的修为会成为累赘,不仅他自己的生命会有危险,也会拖累大家。
我为了完成柱子的愿望,便对师傅说一路上会照顾他,况且不管怎么说柱子已经在天正宗苦修了十年,修为不足经验却丰富。
师傅想了想,最后还是答应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一行人准备出发,柱子心情激动,笑容满面的站在我的身旁,他感激的对我说了声谢谢。
而之前师傅去请九长老与我们一同行动,我本以为是他高明医术的原因,可其实并非如此。
真正的原因出乎我的意料,那是因为九长老曾经与一个女性鬼人有过一段感情,所以他对离界的地形十分熟悉。
九长老算是我们这一行人的向导,他先是带着我们来到了熟悉的鬼市。
鬼市还是老样子,灰蒙蒙的天空,四周昏暗,远远望去依稀可以看见贩卖灵异商铺的区域。
在那里,一个个摊位上挂着血红色的灯笼,鬼人还是面无表情的站在摊位后,以一种十分“热情”的方式招揽客人,那滑头的“引路人”也依旧守在入口。
我们队伍虽然算不上浩浩荡荡,只有不到十人,但有师傅和九长老这两大高手在前头开道,任何邪秽都躲得远远,就连那引路人也像见了“鬼”一样转头就溜。
我刚想抓住他,可九长老却摆了摆手,“卓师侄,我们要去的地方,和你之前所到的离界不是一个入口,大家跟我走就行。”
之后,我们跟随九长老来到了鬼市一处偏僻的荒地,在地面我发现有一道巨大的裂缝,从裂缝中依稀可以感受到冰冷彻骨的气息。
“九长老,我们不会是要跳下去吧。”我好奇的问。
可九长老还没回答我,师傅旁的二师兄却冷哼了一声,“哼,你要是害怕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我白了他一眼,没有和他一般见识,九长老则神色严肃,望着下面恐怖的深渊说:“我们要去的地方既是离界,又不是离界,是离界的边缘,也被称为灭界。”
“灭界?”
“灭界是比离界更没有生机的空间,如果说离界是被神灵所遗弃,那么这个灭界不仅是被遗弃,更是所有遗弃物的堆放地,垃圾站。”九长老说。
“那灭界应该很臭吧,我们是否应该戴好防毒面具。”我开玩笑的说。
九长老微笑着摇了摇头,“我指的遗弃物不是垃圾,而是这世间所有的恶。”
“恶?”
“罪恶、丑恶、邪恶、恶念、憎恶,总之是这人间、阴间以及其他位置世界所有的负面,统统都被排放到了灭界。卓师侄,记得你曾经去过阴曹地府的流刑地,不知道你对那里的印象如何?”九长老严肃的看着我问。
我回忆着流刑地的恐怖景象说:“那里的天空是红色的,脚下的沙也是红色,有黑色云和雷电,四处游荡着恶鬼,可以说是个罪恶之地。”
九长老点了点头说:“不错,而灭界与流刑地的环境有几分相似,但那里更加的危险和邪恶,可以说是穷凶极恶。”
一旁的师傅听到九长老的形容,忽然对柱子说:“柱子,以你现在的修为恐怕到了灭界会遇到危险,为师劝你留在鬼市,等我们回来。”
可柱子听了之后,却跪倒在师傅面前,恳求的说道:“求您也让我和你们一起进入灭界,我不会成为大家的拖累。师傅,弟子这十年来我一刻没有偷懒,怎奈修为却没有太大的进展,我总觉得自己太缺少历练,希望通过这次行动,我的实力会有所突破,弟子不想一辈子碌碌无为。”
“哼,自己的资质平庸,还找别的理由,十年间都没有修炼出道气,我看你这辈子……”二师兄嘲笑的说着,可却被师傅一声严厉的断喝打断了,“文武!”
二师兄见师傅恼怒,便像小绵羊一样退在了一旁,小声的说:“师傅,弟子错了。”
师傅看着跪倒在地的柱子,犹豫了起来,斟酌一番后对柱子说:“柱子,其实你的资质并不平庸,这么多年来没有修出道气我也感觉有些奇怪,也许这次行动会是一个转变的契机,但到了灭界之后你一定要多加小心,遇到危险不要慌乱。”
“谢谢……谢谢师傅。”柱子感激的留下了眼泪,对师傅磕了三个响头。
我心里自然也替柱子高兴,对师傅说:“师傅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柱子师弟的安全。”
“哼,小师弟你还是保护好自己吧,连眼前的恐惧都无法克服,瞧我的!”二师兄冷哼了一声,率先跳入了无底的深渊。
我也不服输刚要跳下去,可九长老却拦住了我,他痴痴的望着地面裂缝,一脸蒙圈的说:“这……这灭界的入口其实是在深渊对面的洞穴,不是在下面,史师侄怎么跳下去了,这虎玩意。”
我不禁也愣了,抬头向不远处看去,果然在对面有一个洞穴的入口,而回忆下刚才我们的谈话,九长老也确实没有说深渊下面是灭界。
“这二师兄不会出什么事吧?”尽管我和二师兄之间的关系很恶劣,但毕竟也是同门师兄弟,我多少也有点担心。
九长老说:“这深渊下其实也通往着灭界,只是跳下去难免会被凸起的石壁刮伤,但我想以文武的修为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那就好。”我心中暗笑,让这虎玩意多吃点苦头也好。
接下来,我们一行人跨越了深渊,来到对面的洞穴,小心翼翼的走入了漆黑无比的隧道。
这洞穴中的隧道除了黑暗,没有任何危险,大概摸索着走了一个多小时后,终于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的光亮。
当走出了隧道,便来到了灭界,刚踏入这个奇异的世界,我忽然感受到一股从未领略过的窒息和压抑。
并不是说这里的空气稀薄,而是周围的环境。
我至今对流刑地的恐怖场景记忆犹新,可这灭界比起流刑地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里的天空和流刑地的天空一样血红,只是相对平静没有风雷与黑云,脚下的沙子与之不同,是乌黑的颜色,黑沙。
放眼望去,这灭界仿佛是由红与黑的色调组成,同时这两个颜色也最令人心生压抑和恐惧。
但真正让人恐惧的远不止于此,而是此刻渐渐袭来的一股邪恶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