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晃,两年多就过去了,梁秋月也大学毕业了。 回到老家的赵学兴和唐佳做起了小饭馆的生意。 由于味道不好不坏,生意也不好不坏,但总还有得挣。 因为几年前唐佳借的娘家的钱做服装生意,这两年挣的钱也都还给了娘家,有点剩余,也都给赵豫春娶媳妇了。 可以说夫妻俩手上的钱只够维持生活的,并没有富余。 而本该走上设计师道路的赵瑞秋,和本该开运输公司的赵豫春,都在老家扎了根。并没有像前世那样走上人生巅峰。 至于在师范学院的赵言冬,由于赵宝珠的事闹的太出名,他也在学校饱受其他学生的嘲讽和异样眼光,他一度想要退学,却咬牙读了下去。 不过比起以前,他的身上倒是少了不少锐气。 这一天,赵贵生晃悠着到家里自留地里看看,然后去了大半天人都没回家,刘大丫察觉到不对劲,出去找。 然后就看到了倒在豆角架子旁边地里的赵贵生。 这两年,赵贵生年纪已经大了,非特别忙的时候,并不干地里的活。 家里的地都是赵瑞秋和赵豫春带着媳妇一起干的。 而刘大丫,负责给众人做饭。 说来也是讽刺,自赵学民一家走后,赵瑞秋和赵豫春成了家里农活的中流砥柱。 看到闭着眼没有了呼吸的赵贵生,刘大丫“嗷”的一声哭了出来。 “老头子,你快睁睁眼啊” 刘大丫的哭嚎声传了老远,不一会就把村里其他人给招了过来。 然后,远在首都的赵学民家收到了大队长发来的电报。 接到这消息,赵学民的精气神都似被抽走了一些。 他也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田秀兰皱着眉头:“我们一家都回去吧。”
就这这样,一家四口齐齐买了火车票往老家走。 至于谢尧就留守在了家中,不过他每天忙的脚不沾地,顶多回家睡个觉。 等一家四口由火车转汽车又转大巴再转驴车到了大队上时,赵贵生早就被下葬了好几天了。 赵学民一家刚到老赵家门口,就碰上了姜小红。 姜小红以前听赵学兴和唐佳说过,大伯哥一家欠了不少钱,这会阴阳怪气的说:“呦,这都是谁啊,荣归故里的两位大学生和大哥大嫂啊!”
“爸死了,人都埋了你们一家才回来!这该出的,可一分都不能少!”
姜小红的阴阳怪气把隔壁有气无力的刘大丫招出来了。 刘大丫想口吐芬芳时,梁秋月的精神力笼罩了她。 她莫名觉得一阵阴冷,抬头就对上了梁秋月那双漆黑邪气的双眼。 这让她下意识不敢再造次,收敛了一身气焰。 “回来了。”
赵学民点点头,“坟头在哪?”
刘大丫说了个地方,还让赵瑞秋给带路。 梁秋月才不去拜那老头子,直接说:“三婶呢,我有赵宝珠的消息要告诉她。”
因为家里死了人,唐佳和赵学民的小饭馆也还没营业,正在休息中,两人也还在家陪刘大丫。 唐佳从里头出来,神色激动,“你有宝珠的消息?”
唐佳本来比田秀兰小个几岁,而现在,她脸色蜡黄,肤色黯淡无光,眼角的皱纹不少,手上的肌肤极为粗糙,还有老茧,整个人看起来比田秀兰大了十岁不止。 唐佳的话引起了刘大丫的怀疑,“宝珠不是在电影学院读书的吗?”
刘大丫根本不知道赵宝珠干出丑事被开除的事,唐佳和赵学兴瞒她瞒的比较紧。 此时唐佳心道不好,但这会却无暇顾忌刘大丫,她拽着梁秋月拐了弯绕了一大圈去了院后面没人的地方。 “宝珠怎么样了?”
梁秋月直接说道:“我是在两年前那个冬天在鹏城的一个发廊外见到她的,那时,她是那条街上有名的发廊妹,至于具体是做什么的,你应该懂!”
唐佳不可置信,怒目圆睁,“你胡说!”
梁秋月握住她要打过来的手,一把将人推倒在地上。 她轻飘飘的笑了,“你声音再大点,把别人都招过来,让别人都知道你家赵宝珠干的丑事。”
唐佳警惕的看了周围一圈,见没人,才放下心来。 她满心怨恨,“两年之前你怎么不告诉我!”
梁秋月冷哼一声:“我凭啥要告诉你。”
说完,她转身就走。 说起来,那赵宝珠现在混的是真脏啊,脏的她都懒得对付她了。 赵宝珠确实偷渡到了香江那边。 她一心想要成为影星,急于求成之下被人骗去拍六级片了。 梁秋月想着,等她下次再去鹏城,得找些资源回来以备后患。 她晃悠悠的在村外游荡,就是不去拜赵贵生,这个男人,他不配啊! 赵学民和田秀兰静默无声的跪在坟头前烧着黄纸。 远远的,梁秋月看到他们往回走了,才晃晃悠悠的往回走。 一家四口连老赵家的门都没进。 姜小红一直注意着赵学民一家,就等着他把之前赵贵生办葬礼的钱给出了。 赵学民没等她说话,就掏出一叠崭新的钱,用布包着的。 钱递向刘大丫。 “这是八百块钱,你收着吧,想吃啥买点啥,别再把钱都补贴给别人了。你花完了,以后也没有了。”
此时此刻的刘大丫竟然有几分心酸。 她这辈子三个儿子,到了现在自家老头子死了,她就感觉自己很孤独。 赵学富和赵学兴都盯着她的口袋,只会想办法从她这扣钱的,只有赵学民,会给她给钱,虽然只给了这一次。 刘大丫心里难得涌起了对赵学民迟来的母爱,“学民,进来吃饭,在这住着。”
赵学民摇了摇头:“你好好照顾自己,我们走了。”
本来是亲生的母子,现在却比陌生人还不如,大队里的人也是真的唏嘘。 不是所有人都和姜小红一样目光短浅,众人看赵学民和田秀兰现在的作态,都下意识觉得这一家混的不差。 看看赵敏和赵月,在首都上了四年大学,那穿衣说话都和村里土生土长的孩子不一样了。 刘大丫啊,真是毁了自己手上的好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