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饭到一半的时候,何柏清几人风风火火的冲到了食堂,在人群之中捕捉到他们俩时,又很激动的跑过来。
“队长,我们……”
何柏清的急切的话语声被腾出一只手的陆沉打断。
陆沉指了指窗口的方向,连头都没抬。
“吃完饭再说。”
被陆沉这么一提醒,众人立马觉得自己饿疯了。
其中以姚乐乐为甚,这个总是抱着零食的姑娘在这次查案中表现得很严肃,都没法随时补充体力。
“我要吃狮子头、萝卜炖肉、小炒肉……”
姚乐乐边报着一大堆的菜名一边飞扑向食堂一个打菜的窗口。
唐天昊在其后无奈的摇头跟上。
何柏清欲言又止,没有离去的打算。
陆沉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
“不急。”
听到这简短言语的叶芸和任瑜却是若有所思。
以陆沉嫉恶如仇的性子,这个“不急”绝对不是形容的这一次的案件,那是什么?
有什么能够让一直以来都八面玲珑又沉稳冷静的何柏清着急成这个样子?
在陆沉的示意下,何柏清也不得不去吃饭了。
倒是任瑜,这个习惯减小自己存在感的心理学家,悄然的观察起了自己敬佩的队长。
陆沉叶芸先吃的饭,自然比其他晚归的几人吃得快。
看到陆沉吃完了,何柏清又忍不住将手中查的线索递过来,连带着还想说些什么。
任瑜这一次很有眼见的往何柏清的餐盘里夹了一筷子菜。
“何队赶紧吃饭吧。”
他及时的阻断了何柏清要脱出口的话。
陆沉很顺手的接过了那叠材料,语气淡淡。
“你们慢慢吃,今天不一定加班。”
“呃?”
听到这话,原本较上劲正在互相比拼吃饭速度的姚乐乐和唐天昊也忍不住抬头看向陆沉了。
陆沉没有多解释,而是那叠材料离开了。
见状,叶芸也只是对着大家笑了笑,跟上去,快要走出食堂的时候,她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坐在位置上若有所思的何柏清。
两人进了电梯,陆沉按下了十楼的键,快到三楼的时候叶芸又眼疾手快的按下了三楼的键。
迎上陆沉不解的视线时,叶芸扬了扬手上的笔电。
“我去还电脑,刚刚忘记了。”
陆沉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
出了电梯的叶芸朝着还看向她的陆沉笑着挥了挥手,只是等到电梯门关上的时候,叶芸又立马跑向楼梯口,一口气直奔一楼,路上碰到几人都没来得及打招呼。
就在她要冲到食堂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何柏清一个人慢慢悠悠的走出来。
这位负责帮助重案支队对外交流又着力于调节支队内部关系的副队长,此刻显得心事重重。他打了石膏的左手还是半垂在空中,右手却是在口袋里掏了掏。
何柏清的动作显得有些烦躁,而那动作叶芸也较为熟悉。
他想抽烟。
事实上,队内有烟瘾的人不多,只是偶尔在遇到特别棘手的案件或者是看到太恶心的凶杀场景时,队内除了唐天昊任瑜之外的男队员就忍不住会抽几口缓解下胃里的汹涌,方便继续查案。
唐天昊在任何场景下都不抽烟,据说是因为姚乐乐不喜欢这一点。
而任瑜,这位心理学专家及侧写师,认为自己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必须保证绝对的清醒,也不抽烟。
何柏清的动作在目及到一旁“禁止吸烟”的提示牌的时候,又停止住了。
叶芸站在那看了一分多钟,发现其他队员没有出来的时候,更是加深了心里的想法。
“何队。”
藏不住话好奇心的她迎上去了。
何柏清诧异的看向她。
“有时间谈谈吗?”
何柏清的表情顿时变得很复杂,但没有拒绝。
两人到了警局后方的训练场边缘。
这个点了,还是有一部分警察在锻炼,他们的身影在朦胧的灯光下隐隐绰绰。
“小叶想谈些什么?”
何柏清似乎很疲惫,一改以往气度潇洒的姿势,略显颓废的坐在台阶上。
叶芸手拿着电脑站在不远处,微垂下眸看着他。
“何队,”她努力的想着措辞,“似乎很关注这个案子。”
何柏清却是笑了笑。
“重案支队的每一个案子都值得关注。”
“何队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叶芸突然就觉得嘴唇有些发干,忍不住舔了舔,她在昏暗灯光下越显清亮的杏眸里划动着紧张和不安。
“邢伟杰被杀,大家都担心这是一起模仿五年前心脏杀人的连环案件,所以都愿意加班以求尽早捉获真凶。”
“但是,何队似乎更倾向于求证什么。”
何柏清的眼皮子动了动,嘴唇也跟着动了动,但面对叶芸这样的分析,他无言以对。
叶芸却是没有停止这样的分析。
“我注意到了,何队对季烨的死更加在意。假设季烨和邢伟杰的死是两个独立的案件,那么能够让何队对这两起案件投以巨大关注的,是不是只有一个心脏被挖出来的线索?”
何柏清苦笑,迎着稀薄的月光看向叶芸的脸。
“小叶你果然很聪明,我都没瞒住。”
叶芸摇了摇头。
“何队根本就没有隐瞒的意思,表现得很明显。”
因为心急没有去隐瞒,因为表现得明显所以才会被陆沉阻止。
何柏清唇边的苦涩更浓厚了。
“小叶你应该知道这个心脏被挖出是什么信号。”
“什么信号?”
叶芸的心却是“突”的一声沉下去了。
“难道不仅仅是在模仿五年前的案件给陆沉心里添堵吗?”
在叶芸看来,这就是一场恶性且向警局挑衅的案件,凶手如此模仿,分明是在挤兑陆沉,所以她才会这么积极。
何柏清轻笑了一声,其中有很多的无奈。
“这么理解也没错,重点是,”何柏清又抬眸,目光灼灼的看着叶芸,“苏言被杀了,苏云阳还在呢。”
叶芸的瞳孔猛然收缩了下,她快速的往后退了几步,直到撞到了路灯电线杆才停下来。
内心的汹涌让她说出的话语都艰涩无比。
“何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