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便是十五年后。
渝州城内,早已进入中年的何必平提着两斤好酒来到了新安当里,探头探脑的看了一会儿,便对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写字少年问道。
“小楼,你爹呢?”
写字少年听到呼唤,顿时从字帖上抬起头来,随后看着熟悉的人和熟悉的酒,便无所谓的答道。
“我爹在后面被我娘骂着呢,何叔叔,你这次如果还是找我爹偷偷喝酒,就不是骂两句的事情。”
“这可怨不得我,珍馐阁出了好酒,叔叔我一个喝也是无聊,有酒一起喝才有趣,不是吗?”
此时后院又传来一声巨大的怒吼声。
“何必平,你再带着景天喝酒,我就让唐家堡的人烧了你的粮食铺子!”
随着怒吼声出口,一个中年俏妇人拿着一把鸡毛掸子从后门走近新安当大堂,满脸怒容的瞪着何必平,而一个员外模样的帅大叔也连忙从后面走了出来,嘴里喊道。
“老婆,别生气,生气容易变老!”
“死景天,你现在就嫌弃我人老珠黄的是吧!信不信我明天就休了你,然后改嫁!”
随着新安当大堂里的鸡飞狗跳,何必平也对着角落里的一个安静的年轻女子微微点头,问道。
“龙葵啊,你嫂子今天又怎么了?”
龙葵自然不会说唐雪见是因为发现自己居然在变老,而龙葵一直很年轻,心中才有所不满,才生出对景天的无名怒火,只是对着景小楼说道。
“小楼,别管他们,写你的字。”
“知道了,姑姑。”
千年剑灵,魔剑龙葵,自然不老不死。
而景天和唐雪见,虽然是神将和神女转世,却是会生老病死。
平日里不注意还好,一旦注意了,就会出现巨大的心理差异,龙葵已经在考虑要不要离开景天了。
毕竟,景天虽然是龙阳转世,却也是一个凡人之躯,有生老病死。
现在的景天已经让龙葵觉得陌生了。
龙葵是一个活在过去的人,她为记忆而活,而景天,已经和过去的龙阳差异越来越大了。
三十五岁的景天和二十岁的景天,自然是不一样的。
更成熟,也更老成,比起王兄,更像父王。
这个想法一出现,就让龙葵心中震动,而蓝葵几乎无法稳定心绪,有了变红之象。
还好她已经明白自身所求,倒是控制的住。
何必平似乎发现了几人之间似乎出了问题,连忙招呼打成一团的景天和唐雪见劝道。
“行了,行了,孩子都这么大了,一个个的老夫老妻了,还天天秀恩爱,也不知道看看环境。”
景天和唐雪见听到这话,互相看了看,最终唐雪见忍住怒火,开口问道。
“行,今天就先饶了你,不过你还敢偷偷喝酒,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额~够了,你们就别恶心人了,景天,我找你有事。”
何必平感觉再拖延下去,景天和唐雪见会继续说出连他都无法忍受的话来,连忙打断,随后对着唐雪见随意的拱了拱手,拉着景天就去了外面。
何必平给机会,景天也乘着这个机会逃离唐雪见,等两人找了一个戏楼坐下,景天正打算拿出招呼伙计拿酒来,就听何必平说道。
“行了,今天不喝酒,真有事。”
景天奇异的看着何必平,无奈的点了两三样零嘴,问道。
“到底什么事情,看你表情严重的,不会是炒股又赔钱了吧?”
“我呸呸呸!我何必平什么时候赔过钱,那只是暂时性调整。”
“我是昨天去长安闲逛,顺耳听到了珍馐阁又要扩展了,打算在渝州种辣椒,我来问问你要不要入一股,做那辣椒期货。”
景天听到这话,倒是有了一点兴趣,但随后想想,还是说道。
“算了,猪婆最近都不怎么管唐家堡的事情,唐泰那边也闹腾着要换堡主,不够我两烦的,这次我就不跟了,你去吧。”
期货不比股票,稳定性还是有的,只要有人有地,算是旱涝保收。
景天和何必平这对金融搭档,这么些年,也靠着看空看多期货赚了不少,倒是不会亏本。
至于股票吗,江南钱庄弄出来这么几年,景天倒是看明白了,用自己的钱让别人干活,然后盈亏由自己买单。
在没有可靠监管的情况下,景天对于股票是警戒心十足。
倒是何必平,追涨杀跌之下,获得了十分可观的财富。
何必平听到景天不愿意参与,也点点头,景天和他钱赚的多了之后,每次看到赚钱的买卖,他也只是找个由头聚一聚罢了,倒是不介意景天的拒绝,不过还是问道。
“对了,李道长最近怎么样了,有消息吗?”
李少山从十五年经过了渝州一次,自此就消失无影,何必平还是很感激李少山把自己和景天介绍进无名商会的,一直想见一见。
景天摇了摇头,自从十五年前李少山和魔尊重楼打过一架后,他也没再见过李少山,只听蜀山下山的弟子说过两句。
说是在闭关悟道。
随着两人互相说着过往,戏台之上,幕布打开,一曲《天仙配》正式开锣,董永和七仙女的故事闪亮登场。
何必平听着戏,吃着零嘴。
“这仙音社的戏就是百听不厌,你也不多带带你老婆一起来听听,你们可是真的去过神界的,也和我说说,这神界仙女是不是和这戏里唱的一样漂亮啊。”
“那个猪婆可不喜欢听这个,就喜欢听《梁祝》,你回去的时候也管管嘴巴,要是让猪婆知道我听天仙配,又会问我是不是喜欢上神界的那个仙女了。”
“那神界的仙女,漂亮吗?”
“行了,看戏都堵不上你的嘴。”
两人说说笑笑,天仙配也唱完,又是一对武生上台,却不是什么编造戏剧,而是镇北侯守卫边疆的故事。
“话说那镇北侯姜俊以一杆龙胆亮银枪与那大漠狼王唐浪在那阴山脚下约定一战定胜负,只见龙胆枪出如龙,狼牙刀刀锋狂舞,当场杀的那叫一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何必平听的那叫一个如痴如醉,而景天却不觉得精彩,分心之下,却看向了角落里一个负剑饮酒的十六七岁的少年。
少年的表现很奇怪,和自己一样,对镇北侯和大漠狼王的热血战斗一点不在意,似乎更喜欢戏楼里的美酒。
景天学过蜀山心法,也跟着李少山学过一点真气,虽然当了员外之后也不怎么锻炼,但眼力还在,自然看出那个青年身上不上真气之力,而是拥有灵力。
拥有灵力属于修行者,哪怕是武林盟主在他面前,怕是也有不如。
景天虽然不在乎江湖事,但也对这个少年比较好奇,心头一动,也就是招了招手。
随后买了一壶最好的果酒,朝着那个青年就走了过去。
那青年察觉到有人来到自己身边,微微睁眼,随后就端坐起来,打了一个酒嗝,着急的问道。
“你是...修行者?大叔,你知道上蜀山该怎么走吗?”
青年名叫莫一兮。
未来道号,酒剑仙。
这次路过渝州,就是想去蜀山,拜师学艺的。
可惜大唐这么多年发展,交通是便利了,但对于野外探索却有点盲区了。
毕竟,千里挪移阵这种东西,会极大的拉近各州城区之间的距离,却容易荒废掉对于野外的探索。
能有一条人马行走的直道,已经是大唐这么多年足够富裕,人力足够多才能维持住的。
莫一兮找了一圈,居然没有找到一个知道蜀山所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