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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泪千行(1 / 1)

王上的到来为大婚增添了几许高贵的色彩,喜宴是热闹异常,夏熵长身玉立于众人之间,修长干净的手握着酒盏,笑容如春风一般温暖,没有多余的话语,对所有人敬的酒皆是来者不拒,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下去,他想让自己尽快的醉倒,让自己沉沦麻痹仿佛这样就不会那么痛,以前他最怕的就是自己醉倒,那是因为他有个人在等他,而现在没有了,再也不会有个身影坐在回廊里等着他了,真的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夜凉如水,月亮孤冷而又朦胧,瑾年一身白色衣裙,和这漆黑的夜形成强烈的对比,依旧是披散的长发,她身手利索的跃过高高的围墙,如猫儿一般轻稳矫健的快速的穿过拱门,来到了后院的花园,今天他大婚,她本不该来的,倘若被熟识的人认出,那就麻烦大了。但是一想到他如果醉酒一定会头痛欲裂,只有她的药可以缓解他的头痛,她不能让他痛不欲生,虽然他已经不再承认自己是他的徒弟,但是十年的养育之恩她不能忘记,所以她夜闯将军府。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是为了他,自己都有豁出性命的勇气,瑾年不禁鄙视了自己她是多么可悲而又可笑啊。

习惯性的朝那个位置望去,如果他喝醉了,现在必然会在那里吹风,她甚至能想到他眉头紧锁痛苦不堪的样子。瑾年抿了抿薄薄的唇轻轻的走过去,坐在回廊上的身影,让她的心一颤,他身体靠在廊柱上紧锁着眉头,下巴满满的青色胡渣,皱巴巴的喜服像凌乱的破布一样裹在身上,身形萧索如街边落魄的酸书生,哪里还有有半点儒雅俊朗的样子,她的心深深一痛,温热的泪夺眶而出。

把药丸捏碎,放进他嘴巴里,轻抬下颌药顺利的喂了下去。在他身侧蹲下,轻轻按压着头部的穴位,约一炷香的时间,夏熵紧锁的眉慢慢的舒展开来,迎面一阵风吹来,熟悉的草药味道从鼻尖飘过,他有些模糊的意识到,这是瑾儿的味道,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味道,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叫嚣,是她,是瑾儿,是他的瑾儿回来了……

睁开醉意朦胧的双眼,对视上一双清澈无比的眼睛,那是午夜梦回时无数次看见的眼神,就算是他瞎了也能看得到,也能想得到,那是他的瑾儿独有的清澈眼神,夏熵心里涌起一阵欲要晕厥的狂喜,长臂用力一揽把眼前的人儿紧紧的拥在怀里,嘴里模糊的低喃着,“瑾儿,瑾儿,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爱你啊……瑾儿……”

夏熵突如其来的怀抱吓坏了瑾年,她用力推开他健壮的胸膛,感觉到怀里的人儿在反抗,铁钳般的双臂更加用力的拥紧,带些笑意的口吻模糊的说道,“小丫头,又调皮了,小心我罚你练字。”

“师傅,你喝醉了,快,快……”

后脑勺突然被紧紧的扣住,未出口的话语淹没在癫狂绝望的吻里,微冷的舌带着淡淡的酒香滑入口中,贪婪的掠夺着她的气息,用力的探索每一个甜蜜的角落,他们沉沦在彼此的气息中,忘我的享受着这偷来的幸福。

阵阵凉风吹过,瑾年头脑顿时清醒,挣扎着扭过头,轻声道,“师傅,我是瑾儿。”

夏熵猩红的醉眼里闪过一丝痛苦,低哑的嗓音里是无法抑制的悲伤,缓缓的说道,“唤我澜风,我是瑾儿的澜风,”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两只手温柔的捧着瑾年柔软的脸,内疚的道,“瑾儿肯定恨透我了吧,恨我背弃了承诺,恨我那么无情的丢弃了你,可是我,可是,我没有办法……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

“少爷,少爷你怎么还在这里?这位是……”

福海是过来看夏熵有没有醒酒催促他去洞房的,俗话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他这个少爷怎么就一点不急呢?没想到竟然看到这让他吃惊的一幕,当他看到那人缓缓转过来的脸庞时,是又惊又怕,不禁失声叫道,“你,你,小少爷,你究竟是人还是鬼?”

瑾年放开昏昏欲睡的夏熵,走到福海面前,微福一下身,“海爷爷别怕,是我……”

福海慢慢平静下来,细细打量了瑾年几眼,白色的长裙,散落的长发这分明是女子的装扮呀,“这是怎么回事?你,你竟然是女娃儿,那你和少爷……”

他像被雷电劈到一般猛然止住,惊愕的看向两人,瞬间全然明白了,少爷对她超乎常理的骄纵,他们之间超越师徒之情的亲昵,以前所有的一切疑惑现在都解开了。

“可你为什么要假死?”

“以后爷爷会知道的,我过来看看师傅就走,还有,别告诉他我来过。”

她看看已经沉睡的夏熵,眼神柔弱的可怜,福海看在心里也不好受,毕竟是自己疼过的孩子,即便是犯了这种大错也不过是个孩子,不禁心头一软,轻声的道,“孩子啊,以后都别来了,少爷他已经成家了,你看了只会更难过。”

瑾年眼睛又红了,咬了一下苍白的嘴唇,她忍住眼泪哽咽着道,“嗯,爷爷保重身体,以后我都不会再来了。”

说完,单薄的身影急匆匆的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

那个背影轻灵而又虚幻,感觉很不真实,福海摇了摇头看着半躺在地上的少爷,自从小少爷走了他太孤单消沉了,小少爷在的时候他脸上总是带着笑容,那是发自内心的笑,不似现在皮笑肉不笑,如果除去两人的身份,论才气和样貌,任谁看着都是绝配。可是造化弄人啊,这样冰雕玉琢的两人怎么就犯了这样让世人唾骂的禁忌呢?命,这都是命啊。

大婚之夜竟喝得烂醉如泥,福海扶起夏熵轻轻的摇晃着唤道:“少爷,少爷,醒醒咱们回房睡吧。”

模糊中听见有人在呼唤,可是意识却依然停留在那若有若无的清香中,还有那柔软的不可思议的……他忽然一个激灵,猛然睁开眼睛,看见福海正看着他,有些略微的失望,“海叔怎么还没有安置?”

“咳,咳……”一阵风吹过,剧烈刺激的呛咳,夏熵习惯性的用手撑住额头,竟感觉轻松无比完全没有了宿醉后的头痛,唇齿间还依稀留有那熟悉的药香,难道……是她,一定是……

幸福、感动和脆弱的满足把心塞得满满的,眼底是掩饰不住的笑意,他利索的起身拉住福海的衣袖,如孩子般的欣喜连语气都是畅快的,“海叔她来过,她来过的,对不对?”

福海不带任何情绪的回道:“少爷说的是少夫人吗?她还在新房等着少爷呢,少爷请回吧。”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不要打马虎眼。”夏熵隐隐的感到不安。

“老奴老了眼神也不好使了,没看到其他人啊。”

“她来过,我知道她肯定会来的……她在哪?快告诉我!”

猩红的眼睛一一扫过,没有看到那期盼中的身影,他脚步有些虚晃的在花园里穿梭,试图在某一个角落里找到她……

“少爷您已经大婚了,所有一切的都已成定局,现在回新房才是明智之选。否则,小少爷真的就白白牺牲了……少爷还是快回吧。”

福海制止住夏熵的疯狂,在旁边劝说着。

夏熵虚晃的脚步后退几步险些摔倒,八尺长身竟虚弱的如单薄的纸片,福海急忙上前搀住他,夏熵紧紧抓住福海的手,眼神一片凄凉,“她来过,告诉我她来过!”

福海握住夏熵的手,有些心疼的道:“她来和不来又有何不同?眼下你已然大婚了,她来了,只会更伤心罢了,少爷,该忘的就忘了吧。”

“海叔,她在我这儿,”夏熵手指狠狠的戳着心脏的地方,“在这儿住了十年,你叫我如何忘记?我爱她胜过这世间的一切,可是我却不能……不能许她一个明天,海叔,我恨哪!”

他凄楚的哭声在幽深的夜里蔓延回荡,战场上儒雅而又狠戾的大将军,竟在福海的怀里哭的泣不成声,无奈的悲伤弥漫着整个夜晚,似乎连呼吸都是酸痛的……

今年的上京城特别的冷,刚入冬已经下了好几场雪,瑾年穿着厚厚的棉衣,脖子上裹着厚厚的水貂围脖,手里捧着紫金小暖炉,乌黑的长发倾泻而下衬着剔透晶莹的皮肤,整个人清冷而又高贵。

她看着自己的装扮,水貂是多么可爱的小东西啊,在漠北上山采药时经常会遇到,她从来不忍心伤害它们,现在竟然用它的皮毛取暖,自嘲的笑了笑,苏瑾年啊苏瑾年你现在还是你吗?漠北那么苦寒的冬季你都不怕,现在竟然冷成了这个样子?你真以为你是郡主的千金娇躯?一个在阴谋利益的驱使下封赐的静嘉郡主你以为你真就是金枝玉叶了?其实你只不过是在利益面前任人摆布的棋子罢了,任你武功再高强也没有能力反抗,只能为鱼肉任人宰割。

鹅毛般的雪花还在密密紧紧的下着,她放下暖炉,挑起秀气的远山眉,轻蔑的甩去柔软的水貂围脖,动作潇洒优雅的冲进了密密的雪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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