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朗的少年没有对丘书玉的话做出回应。
而屋子里面的白皙清瘦的少年,却因为丘书玉的话,激动地跑了出来,他睁着闪亮的大眼睛,兴奋地问道:“你说是大姐让你来找我们的?”
丘书玉敛了敛眉,淡淡地应了一声。
“芦苇哥,你听到了吗?大姐没有丢下我们!”清秀的少年神采奕奕地对着身旁俊朗的少年说道。
芦苇对清净的话未置一词,他并没有将岳静好对他说过的话告诉清净,那些被朋友抛弃、背叛的苦楚,他自己一个人承受就好。而此时的他看到清净如此期待的眼神,也不想把事情拿到明面上说,让清净变得跟自己一样失望。于是他按捺住心中烦闷,对着丘书玉说道:“你进来说吧!”
芦苇打开了房门,让丘书玉走了进去,转身的那一刻,发现小男孩也跟了上来,便冷着脸说道:“你来干什么?”
小男孩忽闪忽闪地眨了几下眼睛,委屈地说道:“刚刚不是你把我提进来的吗?”
“刚才是刚才,现在没你什么事了,你可以走了!”芦苇说完,用眼神示意着小男孩出去。
小男孩站在原地,眼巴巴地望着他,说道:“我是跟着哪位叔叔一起来的。”
嗨,这小屁孩,泄露帮会机密也就算了,竟然还真敢倒戈相向,走进敌方队伍,回来耀武扬威来了?芦苇在心里吐槽道,但是碍于丘书玉在场,他只能把这些话吞进了肚子里。
但是把这个鬼灵精怪的豆豆,决不能留在身边,让他知道太多的信息。
芦苇的嘴边浮起一抹狡黠的笑容,说道:“你要是再不走,我就把你早上得来不易的五元纸币给没收了,反正那也是你通过出卖我们才得到的!”
豆豆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恐,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抱在了胸前。不过须臾,便撒丫子地跑开了。
芦苇嘴角微微上扬,关上了房门。
走了进去的丘书玉,环顾了一圈茅草屋,不足二十平米的小房子,有一方用石头简单堆起的灶台,一张看起来用木板拼接而成的硬床,几个貌似被当成椅子来使的木头桩子,以及不知道从哪里拣来的破旧不堪的桌子。其中,黝黑暗沉的桌子的一条腿还缺了一截,被主人用一块方石给支起。
丘书玉敛了敛神色,寻得一张“椅子”,坐了下来。不曾想到,身下的那张“椅子”的底盘也不太稳,丘书玉刚坐上去,便发现了异状,好在及时稳住了身子,才没有摔倒。
清净收拾好了一只茶缸子,倒好了水。刚准备转身,便看见了这一幕,忍了半天,才没有笑出声来。他将茶缸子放到了桌上,面露愧色的说道:“不好意思,我们这实在有些简陋,您不要介意。”
“无碍。”丘书玉沉静地说道。等到芦苇跟清净两人都到了他的身前,又开口道:“坐下来说吧!”
芦苇跟清净闻言,坐了下来。
丘书玉的声音便再次响起:“我简单地说明一下来意,岳中将的手中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而我们现在正缺少人手,所以打算找一些对扬城这片地方熟悉的人来帮我们完成。恰逢有一次听岳静好谈起,两位从小在长清街长大,对这边甚是了解,所以我这次前来,想要问问两位,愿不愿意来我们手中做事。”
清净的白皙清秀的脸上充满了激动的神情,他不觉得地用胳膊肘捣了捣坐在他身旁的芦苇。
芦苇没有理会清净,依旧是一副面容冷峻的样子,他神色严肃地说道:“那我请问,岳中将需要我们做什么事情,岳静好在岳中将的手下,谋得又是什么职务?”
丘书玉的脸上露出一抹赞许的神色,而后,他又正色道:“在你们还没有答应之前,我是没有办法向你们透露具体信息的,而且每个人负责的事情也不尽相同,没有必要知道其他人的任务。”
听完丘书玉的话,芦苇的脸色变得更加地沉重,而一旁的清净的脸上也跃上一丝严肃的神情。
丘书玉看着正襟危坐的两个人,继续说道:“不过,你们放心,我们都是军人出身,自然也不会让你们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而且我们也着实没有必要,特意来此坑骗你们。所以,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芦苇没有接话,只是在心中暗自思考。虽然,丘书玉的那一番说辞,听起来没有半点的漏洞,但是芦苇总觉得事情哪里不对劲。
倘若丘书玉给他们安排的真的是光明正大的活,为什么要藏得如此隐晦,加上岳静好上次对自己说话的那个态度,明显就是急着撇清关系的样子,这么看来,这岳中将要他们做的事情,八九是见不得光的事情。
可是既是如此,岳静好又为什么要安排丘书玉来见我们,给我们安排事情呢?
问题萦绕在芦苇的心中,一时无从解答,而芦苇却觉得不管他们安排的事情是什么,自己都不应该答应,虽然自己也不是个正人君子,平常做的也都是小偷小摸,倒卖药材的勾当,但是自己却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就算自己以后没有什么出息,只能勉强地维持生计,芦苇也不愿意违背自己的心志,去做那些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再加上那天晚上在医院,自己已经跟岳静好划清了界限,现在再站到同一阵营,彼此可能都觉得不适应吧。
清净扭头,向芦苇投来一个询问的眼神,而那样的眼神中,却彰显着清净心中的期待。
芦苇看着眼前的少年,那个从小便跟在自己身后、身世比自己还要可怜的聪明的少年,心里浮起一丝愧疚,今日之后,怕是不能再在一起做兄弟了吧,但是如果自己的兄弟从此能过上好日子,自己还是打心眼里替他高兴的。
芦苇勉强扯出了一抹笑容,说道:“你去吧,我就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