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新教头不是洪水猛兽,不是黑衣蒙面人,而是...漂亮的大美人,一头金发及腰,白晢的皮肤,再配上长长的睫毛,大大的、会说话的眼睛,湛蓝色的瞳孔令人沉湎其中,太美了。是熟人,至少,古辉认识。一袭黄裙的少女,正是花五千万零一千枚仙金,拍走古辉的少女。“黄鹂,你们的教头,我的话,是规则!”
声如黄鹂,简明扼要,是斗奴的临时主人。斗奴,活着的八十七人,有十几个没挺过来,被拖去喂野狗了。古辉望着高台,是径三丈的圆台,铁桩、软索将圆台圈住。没有人发问!敢质疑、挑战规则的人,被993号送去冥府了。很满意!黄鹂,黄鹂*罗拉拍拍手,两个壮汉上台演示。中土人士,眉心印着金色的“斗”字,高阶斗奴。至少,要比古辉高三阶,不知战力如何?光头,赤足,仅穿一条结实的牛犊短裤,精赤上身。精赤的上身,整齐排列一块块腱子肉,充满了力量感、及原始美感;四肢坟起一砣砣肌头肉,随着四肢上下游走,令人震撼。还有一人,口里衔着铁哨,穿紧身衣、套一件马甲。黄鹂闲不住,介绍起来。衔哨的男子,是裁判,铁哨是道具,辅助裁判执法的道具。裁判的话,是命令,是规则!对阵的斗奴,凭短裤的颜色、及编号区分。壮汉戴上拳套,颜色跟短裤相同。裁判捏了捏拳套,接着,双手游走壮汉的牛犊短裤,是例行检查。黄鹂的声音响起:“拳击,是新兴的娱乐项目!专为文明绅士、淑女而设!”
“角斗场景血腥残忍,会令人做噩梦,我们捕捉到了商机。”
静默!千余斗奴进营地,十不存一,谨言、少语是保命的法决。索然无味!黄鹂扫过一干斗奴,盯上了抱着小猫的甄贝。“小家伙,你的命真好,能陪我聊天吗?”
古辉一惊,给甄贝递了眼色,小心应付。甄贝哭丧着脸,嚅嚅道:“小姐,您要聊什么?”
猛翻白眼,黄鹂恶恶狠狠地剔了古辉一眼,心里憋得慌。重温故事!黄鹂想起了罗拉卖场的一幕。“小家伙,你不好奇?”
甄贝茫然,下意识地点头,自己很好奇。懒得再逼小家伙,黄鹂自己演独角戏。“角斗是生死搏,场面血腥、残忍,适合一干武夫、粗人!”
没有人问,也没有人应和,奴隶就是奴隶,不会串错了角色。“然而,一场血腥杀戮之后,激情消了,不再有人关注。”
黄鹂渐入佳境,自顾自地自言自语。“真正的有钱人,舍得花钱的人,是绅士、淑女!”
谬论!甄贝不服!悬壶宫的管事,不是一般地抠门,恨不得一枚大子掰成俩!笑了,黄鹂得意:“绅士为了一幅字画,淑女为了一瓶香水,从来不还价!”
甄贝点头,管事抠门,而管事的夫人出手阔绰。黄鹂有了知音,兴致渐高:“降低角斗的死亡率,场面激烈而不血腥,才对绅士、淑女的口味,就算门票钱再贵几倍,他们仍乐意花钱消遣,何乐不为?”
甄贝渐忘恐惧,下意识地点头,有钱不赚是真傻。古辉认真听。黄鹂不是下蒙汗药的胖子,不是心机深沉的紫郁香,一言一行之间,是真性情流露,或能窥探一丝内幕、很有价值的讯息。拳击,分职业、业余两类。职业拳击,拳手是斗奴、及经注册的平民,专业性、对抗性强。业余类,仅粗略训一训,知道套路就成,娱乐性强。规则是一样的,唯一的区别,是拳套。职业选手的拳套轻薄,手感极佳,不影响拳头的威力。业余选手的拳套较厚,约十层减震垫,较难造成致命伤害。台上的壮汉快速游走,微屈漆,身体前倾,双拳一前一后晃动。“噗!嘭嘭嘭...”雨点般的拳点,稍触即走。“后脑一击,即致命!”
古辉忘情,大声一喝。全场寂静!裁判呆滞,蓝、白选手收拳。黄鹂错愕,再回想,是心有余悸。大姐的眼光独到,仅凭古辉的独到的判断力,生死间,已是本能。五千万?是千值万值!蓝方右拳侧击白方左耳,下一个动作,只需扭身敲击后脑。脑丘是关键节点,稍受重力,非死即伤。黄鹂回神,翻了一个漂亮的白眼,没好气地回怼:“993号,注意规则!”
古辉一愣,顿时醒悟,不知何时,台下悬挂了拳赛的规则。拳手对垒,只能攻击对手腰以上、且是正面的部位。敲后脑勺,是犯规的动作,轻则罚分,重则判负。潜台词,什么撩阴腿、叶底摘桃、敲闷棍,统统不能用。“我有一问!”
古辉忍不住。武者的斗场是擂台,然而,规则的变化,会害死自己。黄鹂伸手拎住古辉的耳朵,凑近后,吹气如兰的香气骤寒。“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是规则,不会跟钱过不去,懂么?”
古辉立时闭嘴!奴隶,是主人的私产,能为主人添财进宝,才是正确的。至于,奴隶的身心是否被伤害,会不会有性命危险,重要么?前任教头有一名忠告,当你不能撼动规则时,请遵守规则。古辉盯住一行行树枝文字,反复咀嚼其中的真意。胜负的判定,很有技巧。对手跌出擂台,或倒地不起、且十息不能爬起,则判负。选手被打死、或意外死亡,胜方不用担责,死了活该。非生死战,且有诸多限制,实力相近的拳手,不容易击倒对手获胜,体力好的?或许打上三天三夜也决不出胜负,会很难堪!点数,凭有效的击打点数判胜负。腰以上的正面,鼻尖、咽喉、心窝一击计三点;耳、口、脾计两点;其余的部位,还有二十个节点,一击计一点,渐次累加。每一场比赛,一柱香一回合,俗称一局,选手要打满十二个回合,只要未出现跌出擂台、或倒地不起的情况,则以累计点数判胜负。裁判,有场上裁判,像穿马甲、衔铁哨者,负责维持赛场秩序。台下,还有仨裁判,目不转睛盯住选手,记下有效攻击的点数。一号裁判裁定蓝方胜,二号裁判裁定白方胜,三号判和?是平局,需进行一场加时赛,再分胜负。还不成?再加赛,直到胜者胜出。不知哪里出了问题,黄鹂像忘了前事,又嘀咕了:“莫小看了三丈擂台,它可是庞大的产业链,数不清的势力、数不清庸庸碌碌的人围着它转,罗拉氏需要一位拳王,当之无愧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