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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续篇II】望月而笑2(1 / 1)

袁沐琴不停手里的针线,只笑:“你总爱打听这些事。”

尔兰过来立在炕边说:“上回不是讲太妃娘娘从浣衣局弄了一个宫女去承乾宫,后来莫名其妙又给送去涵心殿,这次的事也和这个宫女有关,是说在路上冲撞了吕贵人,哦不,如今该叫吕小媛了,那个吕贵人竟然封了小媛。”

“这事儿不是早就传遍六宫了?”袁沐琴依旧不抬头。

尔兰抚掌道:“是啊,可您说这事儿怪不怪?奴婢打听说,是因那个宫女撞倒了她,她当路叫人掌那宫女的嘴,后来皇上不知怎么来了,说什么吕贵人为后宫治理有贡献,就给晋了位份,真真奇了。”

“这有何奇?皇上爱让哪个妃嫔晋位,这是皇上的事儿,你听听便好,别在外头嚼舌根子,也吩咐下去,咸福宫的人不许搀和外头的事。”袁沐琴这样吩咐,又说手里出汗怕污了荷包,便让尔兰取热水来洗手。

尔兰一一照着去做,捧着手里的水盆时,突然想起来又说:“主子还不知道吧,这个宫女就是那日在承乾宫附近弄湿了吕小媛裙子的人,据说那一日虽然您救了她,可她回去浣衣局还是被毒打了一顿。太妃娘娘把她接去承乾宫时,浑身都是伤,而且已经是那之后好些天了呢,这个宫女也真可怜。”

“你怎么什么事都知道?”袁沐琴笑着摇摇头,洗净手取凝脂润手,又重新拿起荷包来绣,须臾停下来,问尔兰,“你确定吗?就是那个宫女?”

“奴婢仔细打听过了呢。”尔兰将弥月的身世絮絮叨叨地告诉了主子,还笑道,“听说吕小媛打人时不知道这宫女来历,后来吓得脸都绿了,就怕得罪太妃娘娘。”

“那宫女既然是太妃送去的,她这样做的确是不给太妃娘娘面子。”袁沐琴收了手里的活计,起身来挑了两块缎子交给尔兰,“过些日子你给她送过去,就说让她秋天裁两身衣服穿。”

尔兰接过,笑道:“主子这样做,吕小媛更要气死了。”

“我才不要气她。”袁沐琴顺势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扶一扶发鬓道,“她的出身原就好,兴许眼下这一段只是命中坎坷,而我也不是与她示好,只是顺着太妃的意思罢了。皇上敬重二位太妃,我自然也要敬重。”

这一边涵心殿外,含润正乖巧地站在父亲面前任他为自己擦拭额头上的汗,宏晔嗔几句,女儿因听不懂还是乐呵呵的,他无奈地摇摇头,握了含润的手要走。

“王爷留步。”却见李从德从殿内出来,一边说,“奴才要去承乾宫替皇上问安,顺道送送王爷。”

含润冲他招招手,甚是友好。

三人同行,李从德道:“传说有唇语,可以让郡主看得懂旁人说什么,王爷怎么不去寻了人来教郡主,也好让郡主方便许多。”

宏晔看看女儿,淡然道:“她这样挺好,老天爷叫她听不见,自有老天爷的安排。”

“是是。”李从德应着,又道,“郡主和弥月很要好呢,认识也不久,难得郡主特特跑来涵心殿问皇上要人。”

“她人来疯罢了。”宏晔笑笑,点点女儿的鼻尖,“不过仗着皇上宠她。”再问李从德,“这姑娘什么来历?这几日在宫外也听见几句。”

李从德忙将弥月的身世说了,宏晔却不以为然,反笑问他:“你很在意?”

“奴才是在意皇上的安全,毕竟她是罪臣之女。”

宏晔道:“皇上留她,自有皇上的用意。眼下太妃又把责任担了去,意思就告诉你们别怕她会伤害皇上,你若处处提防叫她看出来寒了心,怕辜负了太妃和皇上的心意,且顺其自然才好。”

说话时,含润已嫌热闹着要走,李从德也要去承乾宫替皇帝问安,受用了谨亲王这一句,便散了往各自的去处。

承乾宫里听说宏晔进宫却没过去,古太妃好一阵埋怨,说起吕小媛和叶弥月的事,李从德又不免解释一番。

而此刻涵心殿里,弥月正站在大桌案前给皇帝研磨,皇帝今日没有批折子,是写大字,殿内已经铺了一地的纸,可皇帝还在写。

方才回来,弥月就依稀听见谨亲王对李公公说,皇上心情不甚好,可是她见到皇帝时,并没看出什么异样,而且李公公很快就被打发去承乾宫问安,自己则被叫来研墨。

“你会写字吗?”泓曦突然问。

然弥月正想刚才的事,神思游走飘忽,便没注意皇帝问话。

“刚才你为什么哭?”泓曦搁下笔,看着眼前呆呆的人。

弥月还是没听见,她专注于墨与砚摩擦的声响,还想着自己该怎么做,才能避免皇帝可能有的“心情不甚好”。

皇帝微微有些怒,做皇子那会儿都没有人敢这样对他,何况如今做了几年皇帝,更是习惯了所有人的顺从。

“叶弥月!”他略提高了声音喊她的名字。

弥月一惊,茫然地看着皇帝:“是!皇、皇上要什么?”

“你在想什么?”皇帝反问。

弥月呆呆的,摇头说:“奴婢没想什么。”

“那回答朕!”

“回答什么?”

“你没听见?”

“听见什么?”

泓曦脑袋嗡的一下,他在和一个宫女闹着玩儿?

弥月急得脸都红了,虽然偶尔会呆,可并不傻,猜也知道是刚才皇帝问话自己没听见,不然皇帝又为何那么大声地叫自己,可是怎么办,她真的没听见!

“你会写字吗?”泓曦自己都奇了,他竟然有耐心再问一遍。

“会,奴婢……”弥月顿住,每每想起从前的生活,她都会心痛,“奴婢从前读过书。”

“过来写给朕瞧瞧。”皇帝说着,竟让开了位子。

“不、不可以的!”弥月结结巴巴道,“奴婢怎么可以用皇上的御笔。”

“你怎么总那么多废话!”泓曦呵斥,失了耐心的他显得有些暴躁,竟过来捉了弥月的手,硬是把她推到桌前塞了笔在她手里。

弥月的手微微发颤,既然不写也不行了,还是定定心写吧。家散了后,在宫外那三年还偶尔写过一点,进宫后就根本没时间握笔,但是她会偷偷用树枝在泥地上写,或者用拖把沾水在地上写大字,自然也因此被那些老女人嘲笑过甚至责罚过,可是爹爹说学问不能丢,一个人丢什么,都不能丢学问。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弥月写下这十个字,轻轻搁下了笔,方才提笔落墨,脑袋里一片空白,等静一静心,就浮现这一句,既然想不到别的,便写下了。

皇帝看着这句话,神情默默。

“奴婢字拙,请皇上见谅。”弥月退到了一边去,想起儿时父亲手把手教写字,想起母亲想起哥哥,她的心一碎了一片,痛得几乎把持不住。

“你先头为什么哭?”皇帝又问了刚才没得到答案的第二个问题。

可是弥月又呆了,沉浸在对家人的想念和心痛中,身子也微微颤了。

泓曦却没有怒,慢步走到她面前伸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这张漂亮的脸上充满了哀怨和害怕,她仿佛努力忍着泪水,可被自己这样一抬起,眼泪便扑簌簌从眼角滑落。

“你哭什么?”

“我想家……”弥月到底没忍住,太妃的话声声在耳,她知道自己没有很多机会去跟皇帝说那些事,她本想再等等,也许伺候好了皇帝,他真的可以听自己说几句。

此刻李从德正回来复命,进门前就被徒弟提醒小心,还是没想到进来就瞧见满地写满了大字的纸,他知道皇帝每次心情不好,就会写大字。可最吓人的,是此刻皇帝正掐着弥月的下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李从德,除了默默退出去,没有别的选择了。

“想家?为了你父亲?”泓曦松开了手,“所以你恨朕?”

“恨?”弥月震惊,慌地跪下道,“这事与皇上无关,奴婢怎么会恨皇上。”

“那你恨先皇?”

“奴婢不敢!”弥月快急死,不知如何解释。

她不恨,真的不恨,父亲被俘前还对自己说,冤假错案不在皇帝之过,只在那些遮天的势力,皇上年岁大了,很多事事不由己,为了朝廷大局牺牲一两个官员也是有的。

父亲原话如此,她叶弥月怎敢恨,只是既然来了天子跟前,她希望自己能为家人做些什么。

“据说你夜夜在符望阁等朕,就为了能朕能听你喊冤,可为何朕那一日问你,且如今也在朕这里好些日子了,都不听你说起?那么好的机会放弃了,你要等到何时?”泓曦声音微沉,“还是说你装孝顺,博太妃同情?”

这一声质问,如轰顶响雷震得弥月魂魄动荡,她赖以生存的信念,她无数次奄奄一息时用来提住最后一口气的信念,就这么样被皇帝否认了。

弥月把头垂得更低,恨不得埋入胸前。太妃娘娘说的一点都没错,皇帝怎么会来听自己说那些话,自己果然是连说的机会都没有,又如何期待皇帝会为父亲翻案。

“朕问你话,你是不是笃定都不回答?朕是皇帝,从没有哪个皇帝问一个宫女话,要一次次地重复。叶弥月,你不要命吗?”泓曦有些急躁,这不是一个即将三十而立的男人表现出来的情绪,何况她还是九五之尊,是帝王。

弥月深深叩拜下去,周周正正地行礼,而后直起脊梁,凄楚的双眸里透出坚毅之色,声声如泣:“奴婢一介宫女,岂敢让皇上一次次垂问?只因那一件事,是奴婢活到现在唯一的信念,于奴婢之重重于一切,纵然皇上当下剐杀奴婢,奴婢也不悔这样说。皇上,我的父亲在流放,母亲在奴役,兄长不知生死,我不需要伪装,过往的任何一点一滴,都足以让我心痛得无以复加。皇上,您可以一次次垂问我同样的话,可我能一次次来跪求皇上为我的父亲翻案,免我的母亲于奴役吗?”

言语至后,弥月已然情绪激动难以自制,声声以“我”自称,全然忘记了自己正与皇帝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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