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云帆充满威严的冷喝如雷贯耳,将张地北来时的不服与倔强击的粉碎。
“来人,拖下去,斩了!”
大殿中的羽林卫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面面相觑,犹豫不决。
曾经的地方军总军长,随陛下跟着收复天下的元老,就这么草率的杀了?
“朕说,拖下去斩了!”
云帆充满杀意的冷喝再度响彻大殿,这一次所有羽林卫才是反应过来,陛下不是在威慑,而是真的要杀张地北!
“陛下三思!”
一直站在皇座影子里的牧司陵急忙开口:“张地北是当初您亲自封的将军,而且还是为了麾下士兵才贪污公款,若是陛下将之草率杀死,恐怕会……”
“闭嘴!”
云帆低吼了声:“朕心里有数!”
牧司陵张了张嘴,可见云帆如此强硬,也是不敢多言。
再看张地北,已经是愣在了原地,等羽林卫将之如死狗般从地上拖起来,他才是猛然醒来,大声吼道。
“陛下,陛下冤枉!”
“放下。”云帆抬起手指摆了摆,羽林卫默默松手。
“你说,你何冤之有。”
云帆面色平静,刚才还嘶声力竭大吼的张地北瞬间哑了火,因为他知道,不管是因何原因,战时贪污公款都是死罪。
张地北颓然低下了头,颤抖着嘴唇,这个江湖大汉用哭腔为自己辩解。
“陛……陛下!是末将一时糊涂,为了江湖义气,想要给兄弟们开开荤,就……就把公款挪用,想着之后再补上……”
云帆眼神冷冽,质问道:“张地北,第一集团军军长和几大主力集团军军长联名上书一事,其中可有你的手笔?”
张地北惨笑中带着苦涩:“是末将直接提议的。”
张地北说完,双膝跪地急忙上前挪了挪:“末将就是想让弟兄们开开荤,喝几口酒,真没有其他非分之想!”
“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等同造反?”
云帆眼神凌厉:“若是在大铭新律设立之前,朕完全可以诛你九族!”
张地北吓得又是一哆嗦,他的心理防线已经彻底崩溃。
云帆说着一顿,冷声说道:“张地北,你可还有什么想狡辩的?”
张地北颤抖着手,微微拱起,深吸口气神色郑重而又悲壮。
“陛下,我张地北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次事完全是我擅作主张,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
云帆面色平静,对于张地北的话毫不意外。
“新律是朕一手设立,朕自然不可能亲自坏了规矩。”
“你张地北的罪,当然和其他人没有关系。”
张地北听了,松了口气,坦然张开双手:“罪臣相信陛下,来吧!”
站在一旁的羽林卫相视一眼,默默走上前欲将之架走。
“等一下!”
云帆突然开口喝止,两名羽林卫又默默松手,站在一旁。
“张地北,你不怕死么?”
“当然怕!”张地北坦然说道,“但既然犯了错,那就应该受罚!”
云帆淡淡点头,随后开口:“罢了,看在你是跟着朕收复天下的老将,又是初犯,且非为了一己私利,朕饶你一次。”
张地北顿时大喜,忙跪在地上不停磕头:“谢陛下不杀之恩,谢陛下不杀之恩!”
“先别急着谢朕。”
云帆缓缓开口:“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朕可以免你一死,但你在回到前线后,要以师长的身份上阵杀敌!”
“这是朕给你的机会,你可以戴罪立功,之后再重新就任总军长一职!”
张地北忙是点头:“谢陛下,谢陛下!”
云帆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张地北忙声退去。
“陛下……”
牧司陵神色复杂的从皇座背后走出,欲言又止。
云帆平静道:“你是想问,朕为何一开始如此强硬,后来却又突然放过了张地北么。”
牧司陵摇头:“不,臣是好奇,陛下为何只抓张地北一人。”
云帆诧异,轻声笑道:“你这个问题倒是有这意思。”
“说说你怎么看的。”
“是,陛下。”牧司陵先是恭敬行礼,随后正了正色,道,“张地北虽然曾经风光无限,但随着军队改革,现在就仅仅是一名普通的总军长。”
“同为总军长,第一军与那几大主力集团军的总军长,不可能会仅仅因为一个地方军总军长的所作所为,就冒险联合上书。”
云帆饶有兴趣的看着牧司陵分析着:“继续说下去。”
牧司陵恭敬点头,沉声说道:“因此臣以为,此事大概是张地北的提议,但最后究竟是不是真的因为他,第一军与主力集团军总军长才联合上书,那就不太一定了。”
云帆听完牧司陵的分析,哑然失笑:“牧司陵啊牧司陵,你的本事真是见长。”
“不敢,都是陛下教得好。”
“不过啊,牧司陵,你这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本事,也是见长啊。”
云帆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既然都猜出来,不如说出来让朕听听,究竟和朕想的一不一样。”
牧司陵犹豫半响,说道:“臣斗胆猜测,陛下是想借此机会,杀鸡儆猴,警告那批随陛下您收复领土的元老将臣。”
云帆点点头:“猜对了一半。”
牧司陵疑惑,忍不住问:“那敢问陛下,另一半是?”
“朕只抓张地北的理由,你猜的八九不离十。”
“但朕想要警告的,可不止朝中元老。”
云帆顿了顿,开口说道:“朕一开始态度强硬,是在告诉军中那些不安分的人,不管因为什么,触犯了大铭新律,都要被重罚。”
云帆淡淡道:“而之后朕又放了张地北一马,则是为了平民心。”
“不管怎么说,在表面上张地北就是为了给麾下将士开荤,才挪用公款。”
“即便这依旧荒唐,要受到重罚,但大敌当前,若是军心动荡,可就是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