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短剑上,散发出了淡淡的红光。老头儿刺过来的剑,被这红光迸了开去。老头儿收回剑,不敢再刺出来。他朝着满院子的人一挥手,这些人呼啦一下就把我和小柯围了起来。这么多人一起上,无论如何我和小柯两个人也是应付不过来的。小柯趁这些人围上来之前,已经闪身跃到我眼前。我担心地看着小柯,想看看她有什么主意。老头儿得意地哈哈笑了几声,一伸手指着我俩说:“两个乳臭未干的娃娃,在我的地盘上还敢撒野,不是找死吗?”
小柯看了看老头儿,从怀里掏出一本线装书来,亮给老头儿看:“老家伙,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老头儿看了看那书,书的封面是一张白纸。老头儿当然不可能知道这是啥书。小柯笑盈盈地说:“你当然不知道,这是墓书。刘伯温留下来的。你想想看,你这小阴间里的技俩,瞒得过刘伯温不?”
那老头神色一暗,随即强装镇定地说道:“那得试过了才知道!”
小柯哈哈一笑,说了一声好字。两手用力一搓,把整本书抛上半空。待落下来时,一张一张的纸页飘散,像天女散花一样。只不过些花,在下落的过程中就燃烧起来。像一个一个火把从天而降。老头乱挥着剑,吆喝围着我们的人一齐上。但那些人,像着了魔一样盯着天上星星点点的火把。小柯发一声喊,火把迅速降落。落在人群之中。一挨到人就消失不见。这些原本围着我们的人,移步围住了老头儿。老头儿脸上露出不相信的表情。小柯又喊了一声,这些人扑向老头儿,把他紧紧压在了最下边。等上面的人一个一个起来的时候,老头儿不见了,地面上只有一滩血迹,和一具骨架。我想那骨架应该是老头儿的。这让我很意外,一个这么有才的老头儿,怎么这样不堪一击。我原以为,破这小阴间非常困难,没想到这么轻易地给解决了。小柯指挥院子里的人各人回房间去。然后她拉着我退到门外。我以为小柯这就要和我一起退出去了。小柯嘴里念叨了几句什么话,她念得很快,我听不懂。就听见一个一个房间里,顿时传来爆炸声。这爆炸声不是很大,但却听得清楚。只一刹那,这些房子都被掀了起来。我和小柯被爆炸的冲击波冲到院门外的黑暗中。我最后只来得及看见一片火光,然后就昏过去了。我醒来的时候,眼前是一片废墟。断瓦残垣和焦黑的木头。三几个人站在我身边,是杨天他们。我和小柯两个人都坐在地上。我们两个人差不多醒过来。我问杨天:“事情算是解决了吧?”
杨天说解决了解决了。他显得很兴奋。张扬的感觉和我一样,说这件事情这么复杂,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解决了,太不可思议了。杨天说还轻易哪,等明天你看,关山村一半以上的人口都变成了死人。这还叫轻易哪。张扬说不可能吧,房东老头说的另外一帮人,全都是死的了?杨天说差不多吧。陈浩明和杜子衡两个人在废墟里找了一会儿,人毛都没找到一根。杨天听了显得很高兴。不显山不露水,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陈浩明讲,事情是够怪的。一声不响地,一下子涌现出一片废墟来。我和小柯两个人就在废墟出现之前凭空蹦了出来。因为这边没什么事情了。所以我们很快离开了那片废址。回老头家的路上,杨天对杜子衡说剩下的事情都交给你了,天一亮我们就撤了。杜子衡无所谓地说,撤吧,撤吧,反正我边边也不差人手。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离开的关山村,到镇上去坐车,离开了秦岭山脉。转车的时候,田玉婷和王晓月也与我们分开了。杨天问我去哪里,是直接跟他回俱乐部还是去别处,反正我们刚从秦岭山脉赶回来,不可能有什么任务的。我说这样的话我回深圳吧,我在那里还租着房子。小柯当然和我一起回去。两天后我就到了深圳。在我租住的房间,和小柯躺在一张床上睡了一天的觉。我们一进屋倒头就睡了。这么长时间以来,头一回睡这么香。睡好后我起来去找肖在武。我一见肖在武吃了一惊,这家伙显得愁眉不展的。而且脸色显得很惟悴,像是很久没睡好觉的样子。我拉肖在武到外面吃饭,说我请客,这在原来对他刺激最大的事情他竟然也显得有气无力的。饭间喝了一扎生啤。我才问肖在武最近怎么了。以肖在武的个性,他有事儿早跟我说了。可这次不一样,他一幅不大愿意讲的样子。最终他还是说了,他说:“你知道吗百发,莫情,她,她不是个人。”
我点点头,喝了一口啤酒点点头说:“知道了,就为这个把你愁成这样儿?”
肖在武一愣:“你早知道了?为毛没跟我说起过?”
我给他倒满一本酒:“你不用这么激动。你喜欢莫情吗?”
肖在武说喜欢。我说那她有害过你吗?肖在武说没有。我说我就不解了,那你还想什么。你的痛苦就在于你爱她,你若不爱她就不会为她感到这么痛苦。既然你爱她,为毛要想这么多?肖在武说人和鬼,终究不能长久的吧。我说这问题我没法回答你,谁知道呢,在这社会中,人和人就一定能长久的吗?肖在武一气干了一杯啤酒说:“好,我明天就去找她。”
正说着有人给肖在武打来电话。我以为是莫情。肖在武接了电话说王敏哥打来的,还问你在不在。王敏哥找我准没好事儿。我就让肖在武按了免提,问王总找我什么事儿。王敏哥说你来一趟我家吧,我父亲去逝了。我一愣,王敏哥老爹去逝不至于专门打电话叫我过去吧?心里这么想,嘴里马上说,好,我一会儿就去车站。肖在武一听也来了精神,他正好要去找莫情。我们当时结了账就去了火车站。赶到王敏哥家里时,王敏哥家里还设着灵堂。我和肖在武,小柯自然要过去祭奠一下。祭奠完王敏哥就把我拉到一边,跟我说事情闹大发了。我心说就死个人有什么好大发的。就对他说人有生老病死,要节哀顺便之类的话。王敏哥立即打断我的话小声说:“别扯这没用的,我找你来真有事儿。我现在都四个爹了,再过几天,还不得满院子都是爹啊。”
我一听差点儿没笑出来,可看王敏哥认真的样子我实在不敢笑出来。王敏哥说灵堂里这口棺材里的爹,就是第一个死掉的人。设灵堂的时候,把这个爹抬出来放到了灵堂里。谁知道第二天,爹住的房间里又一个爹出来了。这个爹活一天就死了。这事儿闹得,还不敢声张。又过了一天,房间里又出来一个爹。这些多出来的爹,最多只能活一天。我理解王敏哥的苦处了,每天多个爹死个爹,搁谁都得发愁。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就对王敏哥说,看看你爹的房间里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没有。或者有个双鱼玉佩也不一定。王敏哥病急乱投医,竟然信了我的话。我们去他老爹住的房间里查看。他爹的房间,大白天都庶着门和窗。我最后在桌子底下发现了一个小铜鼎,就问王敏哥这东西从哪来的。王敏哥说第一次去武王宫捡的。我对王敏哥说,这可能是个复制器仪,不断地复制你老爹的身体。王敏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把这小铜鼎收了起来。当天我没有走,因为肖在武和莫情在一起粘糊得不得了。第二天一直到天黑,王敏哥的爹没有再多出来。王敏哥这才放心了。他头天多出来的那个爹又莫名其妙地死掉了。王敏哥偷葬掉多出来的爹,把灵堂里的那个爹留着正式下葬。他大大松了一口气,决定把那小铜鼎毁了。莫情看着小铜鼎被火熔掉,什么也没说,只掉了一滴泪。我想着这小铜鼎,也和莫情的来厉有关吧。这都不重要了,小铜鼎没了,莫情回不去了。她应该能和肖在武有一个好的未来吧。………………………………………………………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