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人便是郭长歌,因为郭长歌曾拒绝过他,宁死也不愿入宫,可到第二天却忽然改了主意,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有什不轨的图谋。萧瑜安怀疑的第二个人是朗头,今天霍真行刺,郭长歌一直在庆元殿,分身乏术,不可能去回心殿带走古云儿,而朗头从头到尾都未现身,就算他真的去了人来香茶馆,在那之前也有足够的时间先带古云儿出宫。虽然萧瑜安绝对不相信朗头会背叛他而做出那等事,但朗头的嫌疑的确是不小。还有一个人便是曲思扬了,萧瑜安喝了口茶,凝神细思,自己这几天与她在一起时,总是不知不觉便睡着,他身无疾病,体魄健壮,绝不信那是因为自己过度劳累之故。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有再去见见曲思扬,方能一探究竟,或许还能从她嘴里套出郭长歌进宫的目的。“皇上您回来啦。”
萧瑜安回到丽明殿时,曲思扬正在用饭,看到萧瑜安推门而入,便起身相迎。萧瑜安微笑着点点头,走过去伸手请她一同坐下。“快给朕斟杯酒,朕要好好喝几杯。”
曲思扬依言斜壶斟好了酒,又把自己半满的酒杯添满,两人碰杯对饮。萧瑜安端着酒杯放在嘴边,斜目看着曲思扬把酒喝下去,酒水经过咽喉,让白玉般的脖颈微微浮动,然后他才放心,仰脖将酒喝下。“您心情好像很不错。”
曲思扬道。“朕今日死里逃生,还有命见到美人你,当然开心了。”
萧瑜安笑道。“死里逃生!?”
曲思扬吃了一惊。“你还不知道?”
曲思扬脸一红,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说实话,我……我才刚起床不久。”
“你睡了这么久?”
萧瑜安有些惊讶。“其实我早就醒了,只是您的床太软,太舒服了,我一直在上面赖着来着。”
曲思扬尴尬一笑。萧瑜安看着她,宠溺笑着,摇了摇头。他进来前在门口问过值守的侍卫和侍候的宫女、太监,他们说今日没人从丽明殿离开过,现在看曲思扬的样子也不似在撒谎,这才确定带古云儿出宫的人应该不是她。这样一来,除非再发现别的有嫌疑之人,否则朗头的嫌疑就大得很了。萧瑜安心里已在迟疑着要不要派人拿他,严刑审问。接着萧瑜安向曲思扬大略讲述了今日霍真行刺之事。“那人会飞?”
听萧瑜安说霍真逃了,曲思扬瞪大了双目,一脸的震惊。若非会飞,一个活人怎么可能从万众包围下逃脱。“我没有亲见,后来听他们说,是一只大鸟带走了霍真。”
“大鸟?”
曲思扬更是惊奇,“霍真骑着一只大鸟飞走了?”
“似乎是这样的。”
当时萧瑜安听众侍卫禀报,侍卫说的明明是霍真轻功高绝,以鹰背借力跃出宫去了,可他对轻功什么的一窍也不通,也不愿去细想,所以在他的理解里,曲思扬说的没什么问题——霍真就是骑着大鸟飞走了。“这世上竟然有可以骑着飞翔的大鸟,还真是稀奇。”
曲思扬感叹着,脸上露出了向往神色,心里已经出现了自己骑着展翅的大鸟遨游天际的美妙景色,在柔软的白云间穿梭,俯瞰大地山河之美。萧瑜安看她抬着头,面露憧憬之色,不忍打断她的美好幻想,便自斟自饮喝了两杯。“对了,”曲思扬终于“醒了”,“那个霍真的武功,真的比我……我师兄还高?”
在曲思扬的阅历中,郭长歌已是武功最高的人了。“霍真想找你们的师祖比武,退而求其次才是要找你们的师父,你师兄又怎会是他的对手。”
“我师祖,就是我师父的师父咯。”
“当然是了。”
萧瑜安笑道。“那是谁,我可从没听过师父和师兄说起过。”
曲思扬很是好奇。“听他们说,是冢岛二魔。”
闻言,曲思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瞪大了眼睛大叫一声,这一惊可真是非同小可。“你……你……您是说冢岛二魔?”
萧瑜安点点头,“我久居宫墙之内,也是第一次听说什么冢岛二魔,似乎是昔年江湖中的厉害人物,现在已经死了的。”
曲思扬像丢了魂一样摔坐回了椅子,终于慢慢接受了自己是冢岛二魔徒孙的事实,只觉得既荣幸又有些惶恐,毕竟那二位可是曾杀人无算,给武林带来一场浩劫的两个大魔头!她忽然又想,若是百生知道她是冢岛二魔的徒孙,岂不是会羡慕死了,不由又得意起来,脸上露出了笑容。“美人你在笑什么?”
萧瑜安问。曲思扬摇摇头,“没什么。”
脸上还挂着笑意,心想自己应该很快就能离开皇宫见到百生和其他的朋友们了,那实在是值得憧憬,值得高兴,值得笑的事情。两人又吃了些菜,同饮了几杯。“你能不能如实回答朕一件事?”
听到萧瑜安忽然如此说,而他的语气也忽然变得冰冷冷的,曲思扬不禁一凛,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什……什么事?”
“这几天你皆是与朕同席饮酒用饭,想来并未在其中放入迷药之类……”曲思扬心中一震,忙打断他,“您在说什么啊,什……什么迷药,我……我怎会给您下药呢?”
“那朕前两天怎会不知不觉便入睡,你究竟对朕做了什么?”
萧瑜安的眼神便似是猛虎看着一只无处可逃的小鹿,“你若如实说来,朕保证不怪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