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来徐煜想清楚答案,安珞便听到有人向这边找来。
她转头望去,发现是徐老夫人身边的妈妈、来寻她去徐老夫人院中的。
“外祖母不是要歇晌吗?怎的才这么一会功夫、又想起来寻我了?”安珞略有些意外。
那妈妈笑笑,向安珞恭敬行了一礼道:“许是今日姑娘来,老太太太高兴了,这躺了半晌也没什么睡意,便差了奴婢来找姑娘前去说话。”
徐老夫人的请,安珞自无不应,眼见那边的徐煜还陷在思绪中不可自拔,显然也没心思再研究什么投壶,安珞便也就打了声招呼、离开花园,随那妈妈去到徐老夫人院中了。
到了徐老夫人院中,卫氏已经离开,徐老夫人则是斜靠在榻上假寐着。
听到下人们报安珞到了,她这才睁开眼,伸手招呼着刚进到屋中的安珞、去她身旁。
安珞应了一声、也没有推辞,祖孙两人便一同靠在榻上,聊起了闲话。
安珞之前向众人讲述她这段时间的经历时,并未提到花朝节之事。
此时祖孙两人独处,徐老夫人也就又向她问起、花朝节灯会上都发生了什么,以及前段时间那些传言之事。
那些什么安珞落水被齐王所救、坏了闺誉的流言,她自是根本不信,但多少也还是担心外孙女被那些流言所扰。
为此,她当时还特意让老头子派人去寻了王掌柜,让王掌柜对此事多多留心。
后来,外面传的那流言倒是改了风向,那些污坏珞儿闺誉的说辞、也没多过多久便都销声匿迹,但她这做外祖母的,到底还是存着一份担心,总得亲口听珞儿说上一声没事,她才能放心啊。
安珞也知道徐老夫人这是关心自己,不过那一晚的事牵涉太多,她实在是不能如实相告,也就只得编了个谎,只说落水一说都是子虚乌有,应是有人弄混了她和安翡,真正落水被救的是安翡才是。
她这说法与坊间后来的传言一致,两相印证下,徐老夫人也就再没怀疑,放下了心。
其实徐老太师也觉此事实在蹊跷,毕竟这些个皇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什么品格秉性他也都心中有数。
是以他当时就曾与徐老夫人说过,若珞儿落水一事乃无中生有,那么这传言便很可能是齐王一手所为,其目的……自是不言而明。
如今徐老夫人既是已经从安珞这确定了、根本就没有什么落水之事,心下自然对闵景耀也更看不上了几分。
……哼,这样心术不正的小子,又哪里配得上她的外孙女?
这般一想……果然还是得早些开始他们计划之事——就从三日后开始!
徐老夫人这般想着,再看向安珞的目光中、就隐隐多了些迫不及待。
“珞儿啊,外祖母有一事想请你帮忙。”她开口说道。
安珞倒是未曾发现什么不对,闻言只略有着意外。
她虽然想不到,徐老夫人有什么事会需要她帮忙,可既是徐老夫人向她开口,她自是毫不犹豫地满口答应下来。
“外祖母有何事?还请但说无妨……我一定为您办到。”她从榻上坐起身,正色说道。
其实安珞心中,是一直对太师府有愧的。
尽管如今已经从四妹妹那儿,知晓了上一世太师府未被她牵连,可到底太师府还是曾因她而置于险境,这都是她对太师府的亏欠。
而即便是抛开亏欠不谈,太师府众人一直以来对她真切的关爱之情,她也一直都未寻得机会,来回报毫分。
因此,既是外祖母今日向她开了口,那无论何事,她都一定会做到!
安珞如此郑重,倒是让徐老夫人一愣,也心知自己这外孙女怕是误会了什么。
她好笑地拉着安珞重新躺下,伸手在她身上拍了拍。
“你这孩子,外祖母还什么都没说呢,你这是想到了哪儿?快躺下来。”
虽嘴上念着责怪,但徐老夫人心中却觉得十分慰帖,看向安珞的目光也更加慈爱。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想让你三日后再来府中一趟,到时才有些事、想你来帮忙。”
……三日后?
安珞微微一怔。
她想起了午膳前正堂上,曾听到的徐老夫人和徐太师之间的那番交谈。
从二人当时交谈的语气来看,似乎确不是什么危急之事。
她又道:“自是可以,那日我无事要做,只是不知……外祖母到底是需要我来帮何事?”
“你倒是来了便自然知晓。”徐老夫人笑笑,不肯直言相告。
安珞有些莫名,一时间也猜不出徐老夫人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也依旧是没有犹豫,应了声好。
“哎!这才是外祖母的好珞儿,记得那天要——”
徐老夫人笑眯了眼,刚还准备要再嘱咐安珞两句,但转念一想,又收回了还未出口的后半句话。
“……哎算了算了,还是就这般吧,珞儿你那天记得来就好。”
她还是别让珞儿特意装扮什么了,毕竟三日后……是为了要给珞儿相看那入赘的夫婿。
之前她从老头子那听说此事、便有些意动,只是老头子还略有些犹豫。
但今日又见了珞儿这一面后,老头子也拿定了主意,总算是她那倒霉女婿做对了一回事……
既然是要相看入赘安远侯府、听珞儿的话过日子的赘婿,那就算是要为悦己者容,这该容也应是她那未来的孙女婿才是。
他们做这为珞儿招赘的打算,不就是为了让珞儿能遵循本心本性?若再让珞儿再特意装扮什么,岂非多此一举?
而那以貌取人之辈……也配不上她的外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