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惜玲睁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怎么会是她?”
随后嗫嚅着嘴唇,颤抖地道,“哥,会不会……弄错了……” 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与施碧池的友情,施碧池在她的眼里通透善谈,而且非常善解人意,跟她交往总会令她非常愉悦。 贺家是经营布庄的,生意虽然做得颇大,但无论如何是比不上施家门庭的,可施碧池从来没有低看过她,并且在人前常常维护她的颜面,这让她私下里感激不尽。 后来,解府上门提亲,她爹娘先是惊讶,等确认了解家求亲的诚意后,爹娘忙不迭地应下这桩亲事。 母亲单氏私下里更是说她好命,能嫁进解家是她们家高攀了云云,这话听得多了,她不禁心生反感,并不喜欢母亲贬低自己的话,对这桩婚事开始产生抗拒之情。 想到这里,她的神色一变,显然她发现了当年未曾发现的细节。 看到妹妹面露痛苦,贺宵忙道,“惜玲,别再想了,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爹娘还在家里等着我们,我们先回家……” “哥,你告诉我,是不是……施碧池安排那个男人接近我的?”
贺惜玲追问。 贺宵无奈,只能如实地将自己知道的全盘托出。 贺惜玲瞬间白了面孔,她没想到她为之抛弃亲人也要的爱情居然是一场骗局,其实扪心自问,后来她真的什么都没发现吗? 不是的,只是她不愿相信,一心以爱人变心了来麻痹自己。 怪不得当年她初遇这男人的时候,施碧池一个劲的撺掇她追求真爱,除此外,她还说解晋是不解风情的木头,她的姐姐嫁进解家守了一辈子的活寡,这样的男人谁嫁谁倒霉。 还说她家里同意这桩婚事,就是要借她高攀解家,是拿她来铺路。 这样的混账话初听只是心里不舒服,并不会往心里去,但听多了之后,她的心里开始产生不满,尤其爹娘还是那套说辞,她听了更反感。 而那个男人每每在她出门的时候都会遇上,施碧池说这是缘份,或许她与那男人是宿世姻缘也未定,然后一脸羡慕地看着她。 这说法跟她偷偷看的话本子一模一样,那话本子里的女主角勇敢追爱跟男人私奔,而她很是向往这样的爱情。 再后来,她跟男人搭上话了,男人温文尔雅让她很是有好感。 但她那个时候没有勇气私奔,乖乖地听话上了花轿嫁进了解家,新婚之夜,解晋并未来,她是自己掀了红盖头,当时也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庆幸居多,因为她的心里有了心上人。 果然,后来解晋待她十分冷淡,她就更义无反顾地投入到所谓心上人的怀抱,更是借上香的名义,让施碧池安排了一场意外,她金蝉脱壳真的私奔了。 私奔后本以为会过上话本子里的甜蜜生活,但生活给了她一巴掌,那个男人只是个虚有其表的赌徒,把她带来的金银和头面都输光后,就开始打她逼她拿钱。 把这前因后果都想清楚之后,她不禁掩面痛哭,她怎么就这么蠢呢? “惜玲,别难过了……” “哥,我怎么能不难过?”
贺惜玲怒吼道,“她毁了我的人生,毁了我的一切,现在我还能回得去吗?回不去了,贺家也好,解家也好,都没有我的位置了……” 看到妹妹如此痛苦,贺宵一直隐忍的情绪再也压抑不住,他愤怒地一拳砸到墙上,因为贺惜玲说得对,贺家宣布了她的“死讯”,在贺家她是再无位置了。 “我要去找施碧池问个清楚,我要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害我?”
贺惜玲突然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 “好,哥陪你去施家找她问个清楚明白。”
贺宵安抚着妹妹的情绪。 果然,有了兄长的支持,贺惜玲这才不再像个刺猬般愤怒。 另一边厢的常曦陪着解晋亲自审了周南带回来的男人,对于第二任九少夫人贺氏其实没死而是与人私奔的事情,她是半点也不惊讶,当初听人说她的那场意外时,她就有了这个猜测。 于是,她仔细看了看这个撬了解晋墙角的男人,其实长得没解晋好,而且那张虚浮中带着几丝俊俏的脸上有着一双不讨喜的三角眼,怎么看都是猥琐之辈,真不知道贺氏到底看上这个男人什么了? 不过想到贺氏成婚的年龄,她又不奇怪了,没有接触过多少男人的少女哪来的识人之明? 再听这男人的招供,就更不意外了,有了施碧池的推波助澜,单纯无知的少女就这样一步步走向深渊。 越听越觉得没意思,若不是顾忌一旁面露怒色的秦氏,她当场就想离开了。 “母亲,息怒。”
听到自家儿子那淡淡的安慰话,秦氏这才勉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这时候她看向儿子的目光里满是歉意,“晋哥儿,都是为娘的错,为娘没有把好关,让你娶了那等水性扬花的女子,最可恶的是施碧池,为娘真的不知道她这么能生事?”
说完,她已是掩不住眼里的泪水,她在为自己的儿子叫屈。 解晋却道,“母亲,这就是教训,日后还是得谨记。”
“对,我儿说得对。”
秦氏万分同意儿子的话。 常曦在一旁听了不禁暗笑不已,秦氏这人是不会改的,真要改这会儿就该送自己出府了,毕竟没有所谓的克妻命,那个什么大师的话就是狗屁,但秦氏半点也没有这个意思。 所以这人是狗改不了吃屎的。 等离开这处之后,常曦不禁好奇地问解晋,“你当年就知道贺氏没死?”
解晋看她一眼,只是留下俩字,“你猜。”
常曦白了他一眼,真当她是好骗的,这么快就能找到贺氏以及她的私奔对象,鬼才信他之前不知情。 怪不得贺家之前不闹,原来有这么大的把柄握在解晋的手里,为了家族名声,就只能忍了,当然这事上,贺家不占理。 但解晋真的是无辜的吗? 不见得,因为他是旁观者。 这个男人的冷酷无情,她算是见识了。 于是,她道,“解九爷,我觉得你就是个混蛋。”
解晋错愕? 她这是倒打一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