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跟踪庶安的时候,有极大的可能是自己嘴巴中的药香,暴露了自己的行踪,因为明霜药香的气味实在太过强烈了。夜幕,树丛下的光线非常地黯淡,博希只能依稀看到凤恬、庶安两个黑漆漆的身影,庶安迈步向着凤恬走去,他们的距离很近了,他们说话的声音也开始渐渐地低了下来,博希必须凝神屏息地靠近,才能听见他俩的对话,而且越靠近目标,他潜踪的难度便是越大,他必须控制好每一步的力度,避免脚下踩着的枯枝败叶或是其它的砂石某物,而发出声响惊动凤恬、庶安。凤恬冷眉蹙动,问道:“你的主人?”
庶安点了点头,道:“一个强者,我和他比试过,被击败了,现在为他做事!”
庶安不想多聊他主人的事情,转而问道,“殿下,你深夜来到闇寒针渊为的是什么?”
凤恬看了庶安一眼,道:“其实告诉你也没所谓,刚刚我过度使用功法,再让某个恶心的家伙一激,让我气岔得差点走火入魔!我不敢在人多的地方停留,不知不觉,我走来到了闇寒针渊这个僻静的后山。”
庶安赶紧欠身道:“都怪草民鲁莽,一撄殿下之威,还请见谅……”凤恬摆了摆手,道:“不关你的事情,最主要的,是我太过憎恨某个家伙而已。”
博希心知肚明,知道凤恬口中的‘某个家伙’指的是谁,除了他这个假想的情敌之外,还会有谁?凤恬微微一笑,他甩动了一下脖子,又笑道,“其实我近一些日子以来,有一位神秘的女方士给予了我一些紫色的丹药,我服食以后,实力大增,但是貌似这种药物的效力属于速成的类别,而且还是一次性的!一直以来,我的状态就像是一个膨胀的气球,刚刚和你一战以后,就好像气球被刺穿了一个空洞,里面的空气找到了宣泄点,而我就缩回了原先的模样了,不,甚至说我比以前的更差了。”
博希心道:原来,凤恬是服用了禁药才能获得惊人的实力,只是这一类的药物必定有伤天和,凤恬现在一定受到了不轻的反馈,就好比一棵树苗的生长周期是春生冬藏,要是一昧儿添加养料、淋水催发它成长,那么必定是欲速而不达,树木也是容易夭折。而凤恬将自己这个秘密告诉了庶安,显然真的把庶安,当作是推心置腹的的心腹了。庶安也想到了此节,内心一阵惶恐之余还有感激,他道:“殿下,那么我现在送你回去休息。”
“不用,我还不至于要人护送!原来那位女方士屡屡叮嘱自己别和人动武,她的目的,就是要我蓄积不发,才能在将来某个关键的时间爆发出药丸的效力,遗憾的是我知道得太迟了,浪费了前些日子的丹药,要想恢复刚才巅峰的实力,又不知道要啃多少药了。”
凤恬又咳嗽了几声,深呼吸了一口气,道:“对了,我之所以来到这里,是有另外一重原因,在我感到全身要爆炸的时候,一股不可思议的美妙感觉出现了,这种熟悉的诧异感让我强支撑着身体来到闇寒针渊,我一边凭着这股感觉走,一边调息,因为我依稀觉得这里存在着一件绝世神兵!我曾经握持过这把神器,对它就好像情人那么地依恋。”
博希心头一凛,昔日蓝斯扬院主,不是嘱咐自己要注意闇寒针渊上雕刻着骈文的石碑,因为海拾茨夏普先生在石碑中封存了梦虹飞镞,难道就是现在凤恬能感应到的神器吗?庶安却是不以为然,淡淡一笑道:“殿下,世上还有什么神器能及得上你身上穿着的雷光铠,而且我更是好奇,依殿下你这样的修为与见识,世上还有什么神器能得到你如此地青睐?”
凤恬闭上眼睛,道:“一柄梦寐以求的神兵,她如恋人般地呼唤我……”庶安笑道:“殿下,你需要我为你做一些什么吗?”
凤恬摇了摇头,笑道:“你什么都用不着理会,站在一旁便好,为了能重新见回这位恋人,我不愿意假手于人。”
说着,凤恬蹲身抱起了那块石碑,将它随手扔在了一边,这一举可是寒透了博希的心,想凤恬本身是出自文优盛苑,也是蓝斯扬先生的亲传弟子,凤恬看到碑文的内容应该是带有崇慕的心情,怎么感觉像扔垃圾一样,将这块石碑说扔就扔掉了呢?不过,博希可以肯定的是,凤恬既然这么轻视这块石碑,那么就说明他所重视的神器,并不是石碑中藏着的梦虹飞镞。只是看到凤恬的情绪不再压抑,甚至有几分不同寻常的兴奋,博希心里却是忐忑不安,天知道凤恬所说的,是怎样的一件神兵呢?要是神器得手,他自己会不会首当其冲地成为殿下的试刀石呢?凤恬在刚才石碑的位置蹲下了身子,双手直插入泥土中,猛地挖动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挖出了一个深坑,而庶安蹲下了身子,也想帮忙挖一份,但是凤恬阻止了,凤恬笑着问道:“阁下,如果你觉得无聊的话,不妨陪我说说话,譬如你生平感到趣味的事情。”
庶安摇了摇头,道:“陈年往事,不提也罢。”
凤恬回身看了庶安一眼,又道:“那么,我想问阁下一些事情,希望阁下能实话实说。”
庶安犹豫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凤恬回过身去,继续挖土坑,隐晦一笑道:“据我听闻,阁下的嘴唇是经常性地溃疡,难道是被咬到的?”
庶安没有说话,犹豫了一阵子,又点了点头。凤恬没有半分的愕然,笑道:“英雄本色,英雄本色哈!据我的探子回报,听闻阁下身上背负的人命案甚多,以武反禁之余,还干了不少为非作歹的采花勾当,未知可有此事?”
庶安道:“一切瞒不过殿下的法眼,确实有此事。”
博希心里琢磨道:听凤恬所言,庶安就是一个采花大盗啊,不过回想起昔日遇见的庄欣,不正是赤身裸体被绳子绑在床上吗?很可能那天自己恰好撞破了他的隐情,所以庄欣才没有遭到凌辱而已,但是自己却差一点被当作是真正的采花大盗呢,不用多猜,胁持庄欣,多半是他庶安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