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一直没有说话的辰月,忽然间来了一句。
天籁就是一怔,转过身子朝着辰月道:“怎么,师姐,你要包庇他?”
刘秀微微一惊,这个女人是师傅的师妹!他赶忙把身上法相收了,脑袋一低做出一副恭顺的样子。
“他是我徒弟!”
“这里是青州剑国,不是蛮荒。”天籁猛地一拍桌子怒视辰月,她的脸上怒容暴涨,已然是怒急。
辰月淡淡地看了天籁一眼,带着一丝讽刺的味道笑道:“你凭什么就说我徒弟是魔教之人,就凭着他身上这点魔气,真是好笑,若是如此吗,你怎么不去把玄阴宗,湘西道全都灭了呢。”
“你……”天籁大怒,手上玉箫,已然是逼出了三寸剑刃。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样,鱼龙老头就是这么教你的,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该救他,这么多年还是把你教成了一个废物。”
天籁手中玉箫剑芒尽出。
刘秀目光一凛,露出点点杀意。
“告诉你师叔你从我这里都学了什么功夫。”
“是。禀告师叔,师傅教授我三门功法,分别是虎牢炼骨经,玄龟通甲经以及牛魔吞元经。原本还有一本五行玄元诀,只是五行玄元诀太过深奥,弟子便没有下功夫。”
天籁就是一愣,她的目光落在四个阴傀儡的身上,果然,只见四个阴傀儡的身后,多了四条几乎感觉不到的灵尾,这分明虎牢炼骨经的虎伥术。而刚才他的法相,虎爪,虎尾,龟甲,她猛然朝地上一看,只见刘秀脚上的鞋子已然是化成了碎片。
这家伙已然能把妖魔变的功夫练到了脚上。
三种妖形完美组合,这家伙是个天生的炼体士啊。
魔气,牛魔吞元经本就是从魔门的功法修改而成的,练了这一门功法,自然不会受魔气侵扰。
她看着刘秀的目光之中隐约间已然是带了一丝怜悯之感。
这家伙还真是找了一个好师傅啊,敢把这门功夫教给徒弟的,只怕是也就是这个师姐了。
“方才是我莽撞了,你莫要介意。”说罢,只见天籁从自己怀中摸出一个小瓶,朝着刘秀就扔了过去。
“师侄不敢。”刘秀接过小瓶垂手而立。
天籁低下头,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宁家那小子,把养剑术给你了?”
“是。”刘秀就是一愣,随即明白辰月说的就是宁战。
“还算他识相,拿了人家的东西,以后和人家好好相处,今天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
“是。”
辰月无奈地摇摇头,笑着道:“我说的是宁烈,你这小子别跟我打马虎眼。”
“我保证不伤他性命就是。”
辰月一脸无奈。
“明日便是入门大典,只是有些事情还需要跟你说一下,明日你不得用剑。不然的话,到时候真的伤了人,我也是麻烦。把你手中剑给我。”
刘秀把七劫剑从百宝囊中拿出来。
天籁微微一惊,她目光落在七劫剑上,她看的清楚,这柄长剑之上密密麻麻差绕着一大堆红线。自己甚至连剑身是什么样子都看不清楚。
可是从长剑之内传来的剑气,却是让她都颇为心惊。
这是情丝?
而源源不断的情丝,还在一点点在剑身之上缠绕。有意思啊。
“这柄剑鞘是剑坟山上取下来的,名曰封魔。今日将你手中剑封入这剑鞘之中,待来日你有能力之时,破鞘取剑,你可有异议?”
“弟子不敢。”
辰月的脸上露出满意之色,她从怀中摸出一个册子来,直接放在案前道:“此乃是昔日魔教圣使青龙斩杀本门三长老用的一剑,我观其出剑藏剑,略做整理,你可一关,若是来日能碰到那青龙的弟子,倒是可以互相印证一下。”
“是。”刘秀上前两步,接过那本书,他这才发现,师傅递给自己的书薄的厉害。
“下去吧。”
刘秀走了,书房之内,辰月整理了一下,她慢慢坐下,扭过头来朝着天籁就是一笑道:“怎么,事情已经办完了,还不走。”
“走,我为什么要走。你那徒弟我还未确定,自是还要多观察两天。”
辰月摇头一笑道:“师妹啊,这么多年了,你知道你有一个毛病吗。”
“什么?”
“每当你说谎的时候,总是会用拇指去摸箫眼儿。”
天籁心头未惊,右手拇指本能地离开玉箫上的箫眼。
“来监视我便直说,我门下一个弟子,却是不值得你亲自上门。这么多年,跟在那老东西的身边,竟然连说谎都没学会。你也是越长越回去了。”
“哼,不用你管。”
“我懒得管你,你们费这么大力气来监视我,却是连我所想都不知道。区区一个白莲教,我何曾放在眼中了。”
天籁心中微微一惊,她的心思一动,莫非自己这边真的想错了。
“意志还如小时候那般一样,被人说两句就动摇了,做大事者,泰山崩于前面色不改,师妹你心思乱了,便是给你十倍的天赋,你这辈子也休想追上我了。即便是你知道我之所想,也无法阻止我。”
辰月走出书房,抬起头来望着那天边的火烧云,又有谁知道自己所想,竟是在那九天之外。
心之所想,竟半句无可对人言,还真是寂寞啊。
她的目光降下,慢慢落在不远处石凳上的刘秀,只见那小子手中拿着自己给他那本小册子,正看得起劲。她的心头猛然间想起一个古怪的念头来。
这个小子会不会哪一天追上自己呢。
她不由摇头笑了,自己这是怎么了,傻了吗。
不远处刚刚做完功课的燕哥儿和许红袖,两个人端着吃喝朝着刘秀过去了。
而那个傻徒弟薛猛则是提着一坛子白酒跟了过去,还真是悠闲啊,她慢慢回过头来,看着坐在自己书房里面依旧沉思的天籁,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当年入门大典,自己躺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担忧明天是否能通过考核。这丫头踹开自己的房门,坐在自己身边安慰自己。
自己的父亲是青州剑国的剑主,自己要是没有通过的话,岂不是丢了父亲的脸,那时候的自己,仰望着父亲的光芒压力巨大。
“师姐,你不要怕,要是你通不过的话,我也不通过,我陪着你,你一辈子通不过,我一辈子陪着你。”
只是人这一辈子,又有谁能永远陪着谁呢。那时的我们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