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良方杰静静地注视着杜晨轩坚定的眼神,末了,他忽而笑了起来,他抬起手臂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透明色腕表,然后伸出手来比划了一个“五”字:“杜晨轩,我现在只给你五分钟的时间。”
杜晨轩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才反应过来公良方杰的五分钟时什么意思。
“所以说,你是愿意带我进去探异社了?”
公良方杰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不过我有必要好心地提醒你一句,要是你杜晨轩最后什么人都没抓到,反而还被人暴揍了一顿,到时候可别找我来诉苦。”
“你放心好了。”杜晨轩点头应和着便催促着公良方杰赶紧带路。
他们穿过如同迷宫一般的林荫小道,大概十分钟后,终于来到了探异社的门口。
因为下雨,探异社的门口没什么人,但屋子里却有来来回回走动着的身影。
“五分钟结束了。”公良方杰宣布道,他伸手拍了拍杜晨轩的肩膀,就转身离开了这里。
直到公良方杰的身影消失在前方的路口,杜晨轩才又重新把视线定格回眼前的探异社。他深呼吸一口气,便大步朝着探异社的门口走去。
大厅里有两三个人,其中一个瘦高个杜晨轩还认识,就是曾经那个把杜晨轩关在探异社房间里的男孩,他看见杜晨轩过来有些吃惊,但很快男孩就走到了杜晨轩面前,皱着眉询问道:“你怎么又来这里了?”
“我是来找……”
“杜晨轩,是谁给你的勇气?你竟然还敢来我们探异社?”杜晨轩的话还没有说完,远远的就被一道尖锐的声音打断了,他循声望去,看见司徒宸正迈着大步朝着他的方向走过来。
杜晨轩挺直了腰背,眼睛一眨不眨地与司徒宸湛蓝色的眸子对峙着。
“我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如果你和我结盟,加入探异社,我们探异社的所有人都可以保障你的安全,保证你不被偷怕。可是你杜晨轩却不知好歹,虽然你把何子杰带来了探异社,但是之后你公然拒绝加入探异社,就在我又给你一次机会后,你也并没有按照我的要求把公良方杰带过来。我已经把你的做法自动理解为,你杜晨轩根本就没有诚意和我们合作,这之后,包括我在内的所有探异社成员也绝对不可能再和你合作了。所以,我们探异社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杜晨轩深呼吸了一口气,他的脑子正飞速的转动,思考着该如何应对司徒宸。
“所以,之前何子杰的到来让你们证实到了什么吗?你们可以证明他是异人吗?”杜晨轩反问道。
司徒宸愣了愣,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反驳。
“既然没有,你们凭什么将异人这顶高帽子盖在何子杰的头上?既然没有,你们凭什么就可以借着找异人的名义伤害何子杰?司徒宸,还有你们探异社的所有人,我不妨告诉你们,当我看见何子杰伤痕累累的样子躺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恨透了你们所有探异社的人,你们什么证据都没有,就对无辜的人实施暴行!你们凭什么?你们这种做法和那些街头施暴的犯罪份子有什么区别?你们凭什么当芒光大学的第一大社团?还有,那些异人只不过是多少年前的传说罢了,你们又为什么因为自己的那点好奇心追着异人不放?他们也许跟你们一样,只想安静地生活着而已!”杜晨轩的话刚说完,就感受到一个拳头重重地落在了自己的肚子上,他捂着肚子一下跌坐在了地上。
司徒宸正攥着拳头恶狠狠地看着他,甚至原本探异社里各干各事的其他人也纷纷围聚在杜晨轩的身边看着他。
他们围成一个圈,将杜晨轩禁锢在一个圆圈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杜晨轩一时之间被探异社所有人的气势震慑到了,他张了张口,哑然无言地看着众人。
“杜晨轩,好久不见?”又一个人插进了这个圆圈里,那人长得很胖,但声音却很动听,正是探异社的副社长安源。
杜晨轩的眼眸转到安源身上,她则对着杜晨轩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虽然嘴角拉得很高,但安源的眼中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刚刚你对我们的质问真的很醍醐灌顶,我觉得我有必要跟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这么多人会聚集在探异社里,为什么我们这么多人会痛恨异人。”安源继续皮笑肉不笑,她漫不经心地将自己的长袖撸起来,紧接着,就暴露了她胳膊上大大小小陈旧的伤口。
杜晨轩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其实很久之前我也没有这么胖,我和我的姐姐安乐一样,很苗条也很漂亮,所有见到我们的人都觉得我们将来一定是可造之才,于是我们从小的梦想就是进入芒光大学里。安乐想进入偶像系,而我唱歌好听,就想进入到声乐系。只可惜,我的愿望实现了,而安乐这辈子都无法实现那个愿望了。”安源说完忽然蹲坐了下来,她离杜晨轩很近,她依然在笑,但那笑容却更加让杜晨轩觉得毛骨悚然。
“我记得那年高中毕业后,我和安乐同时被芒光大学的招生团选中了。她和我都很高兴,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偷偷跑出家门,去附近的酒吧里庆祝。结果很不幸,我们在酒吧里遇到了一群奇怪的男人。”说到这里,安源似乎再也笑不出来了,她的表情变得扭曲起来,“我们都被抓住了,那群男人对我和安乐进行了凌辱,安乐当场就死了,而我却被人救下来了。你难以想象这件事对我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直到进入到了探异社,我才能让自己彻底的平静下来。”
杜晨轩咽了一口口水,他十分同情安源的遭遇,但他也十分不解,这些人,到底和安源加入探异社有什么关系。
安源似乎看穿了杜晨轩的疑惑,她低着头一边抚摸着手臂上的伤痕,一边笑着说:“那群人其实是异人,在我撕扯开一个男人的衣袖的时候,我清楚地看见了那个属于异人组织的标志,更可恶的是,当我发现安乐死了,我哭着向他们质问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的时候,他们告诉我,伤害我们毫无理由,谁叫我们是低等的人类呢?而人类生来就应该被异人踩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