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晨轩沉下心来，努力嗅了嗅鼻子。
一股发酵的红豆味慢慢飘散在他的鼻端，他可以肯定，那个身材娇小的女生其实是凌豆豆，而女生身边的男人则是老师无疑。
就在杜晨轩思考间，身后休息间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他猛地回过头来，发现凌一零就站在门口处，欣喜地看着自己。
“阿轩，原来你真的在这里，天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凌一零边说边快速地走到杜晨轩的身边，他学着杜晨轩的样子趴在窗玻璃上，从这里可以清晰地看见楼下的舞台上，孙依和两个m。y的人交头接耳。
“凌一零，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杜晨轩好奇地追问。
“是曲明告诉我的，他让我找机会上来救你。”凌一零收回了目光，面色由欣喜转变为沉重，“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否则就来不及了。”说完，凌一零就拽住了杜晨轩的胳膊，拉着他朝外走去。
外面负责看守杜晨轩的人被凌一零敲晕了过去，通往外面的路没有半个人影，估计所有的人此时都聚集在了礼堂之中，正是他们逃走的好机会。
凌一零似乎很熟悉礼堂里的小路，他带着杜晨轩一路向前，很快就来到了一处侧门。
“我先带你出去。”凌一零说着就拿出一把钥匙，企图将面前的小门打开。
杜晨轩一眨不眨地看着凌一零熟练的开门动作，眼底出现了狐疑，他试探性地问道：“如果我们现在离开这里，那礼堂里的人怎么办？”
“你放心好了，曲明跟我说，他已经安排好了后路，很快就会来跟我们会和。”凌一零说话的时候并不抬头，似乎正在潜心观察面前的门究竟该如何打开。
“后路？”杜晨轩的声音冷了几分，“现在那么多中立的异人都被蒲公英擒获，他们有什么后路才能从他们的手上逃脱？”
凌一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回过头来看了杜晨轩一眼，杜晨轩发现凌一零的表情中有一丝本不该属于他的冷漠，他立马警惕了起来。
“还有，凌一零，就凭你一个人，是怎么敲晕外面的守卫来救我的？为什么在你的身上，我除了闻到属于你的蓝莓味以外，里面还参杂着其他的味道？你不是凌一零，那你到底是谁？”杜晨轩说着已经抬起了右手，他的手中燃烧着一簇赤红色的火焰，那是他一个寒假的练习成果。
他已经能比较熟练得掌握凤凰火焰了。
凌一零看着那团火焰，面色变了变，但很快他就笑了起来。
“看来，是骗不了你了。”凌一零的声音跟着改变，由厚重变得清冷，然而这声音更是让杜晨轩一惊。
他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人将脸上的面具撕扯下来，露出了一张让杜晨轩再熟悉不过的面庞。
白皙到惨白的皮肤、冷峻的下巴、高挺的鼻梁，还有那双，总是透着什么坏心思的狭长丹凤眼。
杜晨轩张了张嘴，所有的话都卡在喉间，什么都说不出来。
“杜晨轩，看见我回来是不是很吃惊？看来你比之前倒是有些长进，竟然这么快就拆穿了我。”面前的人抱着胳膊，嘴角噙着一抹难以捉摸的笑容，他的眼中却闪着熠熠的光彩，甚至比杜晨轩眼中的星光还要明亮几分。
杜晨轩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的声音从没有一刻像是如今一般沙哑，他一拳捶在面前男孩的肩膀上，道：“公良方杰，我就知道你没有这么容易死。”
“凌一零不是说过了吗？祸害遗千年，我的命可没有那么短。”公良方杰自嘲着，他嘴角的笑容跟着放大了几分，他将面前的门一把推开，又将杜晨轩一下推了出去，“所以，你必须马上跟我走。”
门外的景象让杜晨轩无比吃惊。
黑压压的全是人影，第一排的人都是杜晨轩在地下道里打过照面的异人，站在中间的正是中立异人的小领导阿纲。
阿纲看见杜晨轩从礼堂里出来，忽然上前了一步：“好久不见。”他的嘴角扯动着笑容，看起来分外和蔼。
杜晨轩朝着阿纲点了点头，又忍不住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外面会有这么多人？”
阿纲没说话，目光落在公良方杰的身上。
男孩沉吟了片刻，才开口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你先离开这里，我到时候会和你好好解释。”公良方杰说着就要拉着杜晨轩离开，却被杜晨轩拒绝了，因为他可以闻到，这成片人群的身上散发出的气味。
那是一种风雨欲来的潮湿腐臭味道，那预示着一场风暴的来临。
杜晨轩的声音变得沉重了几分：“你们不要忘记了，我拥有一个灵敏的鼻子，我可以闻到危险的气息，如果你们想要把我骗出去，我决不答应。”
公良方杰似乎是叹息了一声，他侧头看了阿纲一眼，示意他回去。阿纲点了点头，又回到了队伍之中。
“公良方杰。”杜晨轩侧过头来，冷着脸看着对面的男孩，“如果我没记错，你已经死过了一回，如果你还想再死一次，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所以……”他的声音里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那种斩钉截铁的架势丝毫不容人置疑。
公良反击再次无奈一叹，他幽幽问道：“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你杜晨轩就是一根筋的死脑子？”
杜晨轩扯着嘴角，也不回答公良方杰的话。
“好吧，你要知道的我会全部告诉你，做什么选择全部由你。”公良方杰说着，就开始简要阐述他这段时间的所有遭遇以及之后的计划。
其实之前，公良方杰是真的死了，但是杜晨轩的眼泪有着起死回生的功效，他将公良方杰从死亡的黑暗中拉了回来。
公良方杰还记得那日他躺在公良世家为他准备的灵堂里，忽然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种极为奇妙的体验，明明自己没有死，但是那些活着的人却在为自己举办葬礼，他们有的哭得声嘶力竭，有的则面无表情，甚至还有些人还是幸灾乐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