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旅行团的导游这么友爱,我开始肆意妄为,挤到他们当中搭话寒暄。到最后,仿佛我就是这个团的,就差戴一顶和他们一样的鸭嘴帽了。 开拔始信峰,途中见到了黑虎松、连理松。 苍劲挺拔的黄山松破石而生,抱崖而立,郁郁葱葱。 我看到它们俯仰自如,伸曲有度,千姿百态,难以备述。 有些煽情的人把这些从困境中生长出来的松树往自己的仕途上联想:看,我就像这一棵松树,能有出头之日可真的太不容易了呀! 始信峰的由来,是明朝黄习远听闻徐霞客称黄山奇,也来游览。从云谷寺上山一路没什么风景,气的直搓牙。直到最后来到了‘始信峰’,才相信徐大侠说的话。——‘始信’之名由此而来。 …… 为了不错过观看日出的时机,凌晨5点多,我就把夏小雪给拽了起来。 我们出来时,山顶的平台上已经是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 这里居高临下,一望无际,是观看日出的好地方,谁都想占个最佳位置。 但由于山顶海拔高,气温低,很多人没穿防风衣,外围被风一吹就直缩脖子。 我和小雪找到人疏的地方拿好相机,也不知道在激动什么,盯着东方隐隐灼灼似有似无的晨晕,搓手跺脚。 时间哒哒哒的过去,夜色未退,广阔的地平线上呈现出一条狭长的金黄色光带。 下面黑沉沉的,依如深渊,上方的光线却已逐渐柔和起来!由金黄变为淡黄、变为浅玫瑰色,再往上是一片清冷的淡蓝色晨曦。 那条金黄色的光带渐渐发亮,猛然间,一团火球跳跃着冒了出来。 “啊~!太阳就出来了” 小雪蹦了蹦,手机咔咔咔的连拍几张。拍完又怕错过某个瞬间酿成遗憾,又开始录影。 日出时分,它晶光耀眼,鲜红鲜红的,立刻所有的暗影都被它照明,大地迎来了一个新的黎明! 大伙儿欢呼跳跃,拍照、呐喊、口哨,庆幸而又感动于能够在黄山峰顶看到这动人心魄的一幕。 夏小雪激动的要蹦起来,指了指云雾尽头的曙光:“吕夏,快看那个……” 当小雪转过头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她的身边。 “吕夏?”
夏下雪低吟一声,前后左右望了一圈都没见到我人,开始慌张,跑了一圈喊着我的名字。 边跑边拨打我的手机,可我已经关掉了手机。 “吕夏……”夏小雪一路跑回宾馆,还是没找到我人,就急忙往回跑,担心我回去反而找不到她。 但不管怎么找都找不到我的,直到再返回的时候,看到原先看日出的地方凭空出现一块被单大小的帆布,两边被人拉撑,其上写着一行文字: “旅途再远,总有一份温存原地等候,春夏秋冬、寒霜酷暑,接纳每一刻的疲惫与心悸。——夏小雪,你便是我的这一份温存,我要牢牢把你攥住。”
夏小雪溢满水花的大眼睛顿时决堤。帆布缓缓落幕,出现在晨霞光晕中的,是手捧玫瑰的我。罗倩和周浩然将布帘移至一旁,直到我单膝跪下,举起玫瑰花说出:“做我女朋友吧!”
他们才煽动围观看热闹的游客高喊: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来这里之前,我就和罗倩周浩然在群里商量: 要是小雪不答应怎么办? 要是小雪当时吓懵了怎么办? 要是小雪手抖,接不住玫瑰花怎么办?…… 作为几名资深的策划案撰稿人,可能任何不确定因素都被我们想到了。 这时候的夏小雪迎着万丈光霞神驰意远,溢在眼眶的泪水绝堤而出。她抹一把眼泪、挡一下阳光、捂嘴哽吟、却又羞涩难当。 这一刻于她而言太过隆重,以至于窒息到仿若时间是禁止的,身边的一切都变成了旋转的风,世界中央只有光晕中的我、和迎着光明的自己。 慢慢的,夏小雪感到胳膊一沉,有人扶住了她的肩膀。勾起她胳膊的同时,另一边有个熟悉的身影从身旁走过,迎着光亮捧起玫瑰花。 夏小雪看一眼挎住自己的妈妈,又看向捧来玫瑰花的爸爸,大眼睛里晨光璀璨。 “收下吧!”
小雪爸爸把花捧给女儿,慧心地笑了笑说:“女儿大了,该有个新的归宿了。”
“爸爸…” 小雪哭喊一声扑在爸爸怀中。这一刻围观的游客欢声雀跃,好像比看到日出还要高兴,眼前就是世间最美的风景! 罗倩也感动的直掉泪,捶一拳身边的周浩然:“你傻站着个什么劲呢?不是让你录下来的吗?”
周浩然这才恍惚之下摸摸口袋,但转即又发现没必要了:“已经晚了吧!都结束了。”
罗倩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你能干点什么?”
周浩然直喊委屈:“这不是举帆布么?”
我也觉得这么唯美的一幕没被拍摄下来太可惜了,让他俩问问围观的游客有没有拍摄的。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正式的求爱,虽然还不是求婚,但对于我和小雪而言,已经是跨越性的一步了。这一步意义深远,又显得不可或缺。 当昨天晚上和小雪父母说起这件事时,他们也很惊讶!一方面惊讶于事件本身,一方面是没想到我和夏小雪至今还只是普通朋友。 所以他们的参与让我很感动和感激,只是黄山一路爬上来这么艰辛,又要起早,真是辛苦他们了。 他们也问过我,为什么要这么折腾,要在黄山腹地求爱? 其实我也不是太有答案,可能……这是原于我的那个梦境吧! ……那是夏诺多吉神山脚下,我幻想着对另一个女孩说出同样的话。 然而这些现在看来都已经不重要了。在夏小雪亲人朋友以及无数陌生游客的见证下,我向她表明爱意,并且成为她的男朋友。 这一天、这一刻、这时的我们,脱单了! 而基于一段新恋情的开始,我对胡珊珊的感情也该裹藏埋瘗,插上一块洁白的墓碑。 …… 返回的途中路过天都峰,听说天都峰是黄山群峰中最险要的去处。 在古代,由于没有修栈道和石阶,很难攀上顶峰。据说像鲫鱼背那样的险要去处,稍一不慎就可能跌下悬崖,粉身碎骨。所以很少有人能够攀登上去! 现在修了登山的路,危险处都有手扶的栏杆与铁链,可以顺利上去。 我和周浩然跃跃欲试想攀上此峰一睹险峰奇景为快,可无奈罗倩他们拖后腿,加上时间有限,也就只能站山脚下朝峰顶望一望,瞻仰一下,望梅止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