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年轻女子这才不削的笑了一下,一时间把刚才那个楚楚可怜的自己忘到了九霄云外。 “就他?他能挣这么多钱?要是……” 她刚要说什么,却又忽然顿住了,眼睛里面经过一丝恐惧的神色,蓦地看向吕夏问:“你把那个东西卖掉了?啊?”
吕夏不想正面回答她,厌烦地挥了挥手说:“你走吧,这和你没干系” “什么没有关系” 年轻女子再也绷不住那个伪装的神经了,凶神恶煞地拍开吕夏的手,叱道:“当初我让你拿出去卖了在郊区买栋房子你死活不肯。现在竟然为了一个臭丫头轻而易举就不要了?,吕…夏…,你是中了人家的温柔陷阱了你知道么?”
“喂!”
王珊好像听到了对自己不友善的称谓,迎前推了她一把,问道:“说谁臭丫头呢?”
这时候的年轻女子正在气头上,王珊这么一推,就让她更加的恼怒,不由分说就迎脸给了她一耳光。 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脆响,王珊整个人都被打懵了,捂着脸半响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个情况。 “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个好东西,小狐狸精……”女子打完还不解气,骂着扬起巴掌还想再打王珊 “喂!你太过分了啊!”
吕夏见状一把将女子推开,然后捧起王珊的脸,袒护的将他扶作一旁,转回脸来,又冲着女子独字独句的说:“不想让我更厌恶你的话,就赶紧滚!”
现在年轻女子这才真正的感受到了伤害,眼泪嘣出了眼眶,怨毒般敌视王珊一眼,又看向吕夏,悻悻的往后退了两步夺门而去。 …… “怎么样?没有吓到吧!?”
吕夏用近乎关切的语气问。王珊摇了摇头,捂着脸愣愣地看向离去的女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若是平时王珊肯定要蹦过去掐死对方,可是今天她却觉得自己活该挨这一巴掌,脸颊上的火烫反而让她更加清醒。 “吕夏,你是不是为了筹钱,卖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王珊娓娓的问。 “你别听她胡说”吕夏说着简单收拾了一下,又对王珊说:“走吧!我送你出去。”
王珊嗯了一声跟着吕夏往外走,走到门边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真的不来了吗?’王珊问着自己,可是没有人给她答案。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对于这样一个简陋脏破的地方,会如此依依不舍。她甚至不知道从一开始到现在,她的初衷是什么。就是为了报答吕夏的慷慨解囊和忍辱负重?那么自己还清了吗?这个时候不正应该潇洒的道别吗? 吕夏带着王珊来到车站,这不是末班车,可不乘坐这班车会赶不上另一辆末班车。 看到气动门为自己敞开,王珊忽然有些抗拒了,下意识的往后怯了一步。 这时候吕夏扶着她的肩膀,有史以来第一次对着她微笑。 “路上小心”他说。 王珊点了一下头,走到吕夏的跟前却不知道怎么去道别,如果今后都不来了,这就是永别吗? “以后别总吃泡饭,自己炒几个菜嘛~”王珊在吕夏下巴底下低着头,娇柔地说道。 “知道啦!上车吧!”
吕夏看着王珊走上车。看到她对着自己挥手。看到她捂着脸凝视自己。看到她消融进晚霞中,渐行渐远……。 有一刻吕夏想跟着追过去,可是他找不到任何这样做的理由。 就像王珊,她不该把离别搞得这样沉重,她完全可以不和他说这些,写一个便条、或者什么也不做,只要是自己决定不来了,又何必去在意有没有一场道别呢。 然而越是即将逝去的东西,越能让人体会到它的价值。 王珊不知道有什么理由再来这个地方、什么借口再见他一面,所以离开前的每一步,她都充满了迷茫与迷失,甚至畏惧。她的这个决定坚决如铁、而又犹豫彷徨。 终于结束了这一切!王珊把这个多事之秋的暑假远远的留在了六月流火的今天,赶着黄昏下的残阳,裹拢着萧条的身体奔逃而去。 …… 到了新学期的那一天,王珊还像往常一样又蹦又跳的抱着课本满校园乱窜,穿梭在挤满青春华景的人群中,和赵丽一起用自己的青春书写最纯美的诗。 只有到了夜晚,黑沉沉的夜色袭来的时候,她会对着一盏灯神驰意远的发呆。有时候会因为想到新的菜肴而窃喜,嘴角流露出迷人的微笑。有时候却又在恍惚之后黯然神伤,眼眶之中雪花飞舞。 赵丽是心如明镜的人,也或者说她是旁观者清。有一天她对王珊说:“大珊,要不然你去找他吧,承认一段感情对你而言就这么的难吗?”
王珊会嘿嘿嘿的傻笑,也会捶赵丽一拳头告诉她没有这样的事。那时候的天空总会阴沉迷雾,到处都是令人窒息的荒草味。 时间像个巨大又残酷的车轮,碾压过的地方一贫如洗却又万景朝新。平平整整的车轮印把顽固的黑色碉堡变成了无关紧要的遗迹。深深嵌进了泥土里……。 很快过去了两个月,转眼又到了这一年的国庆小长假。 BJ的国庆异常庄重,处处韵满了浓浓的喜庆味儿。马路边、天桥下、大楼前,菊花摆成的庆贺语妩媚而招摇,红色的灯笼挂遍大街小巷,五星红旗兴奋地招展,路人的笑脸欢快迷人……。 赶着长假赵丽回了一趟老家南京,王珊却无处可去,韩美美在电话里婉拒她一切回家的借口,好像是吝惜那斗粮升米似的,硬要把王珊往她舅舅那赶。 王珊挂掉电话埋怨了一句:“这种娘绝对不是亲生的”然后收拾妆点,坐车去舅舅韩大庆的家里。 舅舅不是外人,对自己也亲近,可王珊却不喜欢往他这里跑,总感觉像个乞饭的乞丐,处处都要慑手慑脚。 好在韩大庆生意繁忙,王珊去的时候他通常不在家。这样王珊可以轻松的洗个澡,然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到深夜。白天她会去古董店转一转,找几个相识的老伙计聊天打牌,有时候还能学到很多古玩鉴定方面的知识。 这一天王珊摇曳着一袋瓜子边嗑边走,来到了锦字店的门前,探头往里看了一眼。 不经意的一眼,王珊看到赵志强像个幽灵一样站在店中央发呆。他头发蓬散着,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在古朴风格的古玩货架前,显得格外阴森。 王珊吓了一跳,踮起脚往里瞅了半天才敢走进去。“小强同志,你不要紧吧!我还以为你搁这里上吊了呢!差点没敢踏进这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