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的夜里,永寿县的老百姓也睡不着觉了。随着钦差来临,县令大人不久就要离开永寿县的消息,在晚饭时间快速传播到永寿县城内家家户户。“孩子他爹,回来了?”
“嗯,孩儿他娘,你听说了么?县令大人要走了。”
“走?去哪儿?”
孩儿他娘迷惑。“今天从国都来了钦差,听人说钦差颁布圣旨,说皇帝要给县令老爷升官儿。”
“这是好事呀,县令大人几年来为我们百姓做了这么多实事儿,咱们整个县的百姓,能过得这么好,都靠县令大人,依我看,皇帝早就该奖赏大人了。”
“好?”
汉子反问一句,嘿了一声:“你知道什么?皇帝把县令安排到什么汉中郡去,以后就不在永寿县了!”
“什么?县令大人以后都不在永寿县了?”
“不然呢,我说的就是这事儿。”
汉子闷闷不乐地说到。妇人着急道:“这,这可不行啊,我们全县百姓可离不开贺大人呐!”
“孩儿他爹,你快想想办法啊!贺大人走了,我们可怎么办呐!”
汉子置气道:“想办法?我有什么办法!连孙秀才都想不出办法来!”
“这是皇帝的圣旨!敢反对可是要掉脑袋的!”
妇人听了害怕地缩了缩头,面上却是更着急了。此刻永寿县内,像这家夫妻二人的情况还有许多。几乎每家每户都在讨论,钦差大人来永寿县要调走贺大人的事。一夜之间,整个永寿县百姓,晚饭能吃的下去的没几个人。孙秀才家里,早就堵满了人。孙秀才看着满院子的人,无奈道:“各位乡亲,你们都来我这儿干嘛?”
人群中有人高喝:“孙秀才这里属你读的书最多,你说说怎么才能让贺大人留下?”
孙秀才叹息道:“各位乡亲们,不是我不想办法,我也不愿意贺大人离开咱们县。”
“可这是陛下,当今天子亲自下的圣旨!皇帝金口一开,是不可能悔改的!”
孙秀才双手摊开:“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人们却不满意这个结果:“孙秀才,我看你就是死读书,读傻了,这天下的事儿,总有解决的办法的,哪儿有没办法的事儿?”
“对,你啊,跟我们贺大人比,差远了。书白读那么多,关键时刻一点用都没有!”
“他要有用,那他不就是贺大人了?”
“对呀,要不我们去找贺大人吧,咱们全县百姓去请求贺大人不要离开,希望贺大人能念在咱们全县百姓的面上,想个办法儿。”
“对对对!咱们去找县令大人!”
“诸位!各位乡亲!你们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贺大人此时说不定已经吃完饭休息了。”
孙秀才高声制止众人:“虽然我也不知道贺大人有没有办法,可你们就算去,也要明天再去嘛!”
“孙秀才说的是,现在太晚了,还是不要去打扰贺大人了,别惹大人生气了。”
“走走,咱们约好了,明天一早,就在县衙门口一起去求贺大人。”
“好!咱们都去!”
第二天,雄鸡唱晓,天色渐明。一夜过去,不知道多少人脸上添了黑眼圈。贺云一睡醒,就隐隐听到县衙外人声不断,好像还有哭声?怎么回事?是发生什么冤情了么?自己到永寿县几年来,已经很久没听说谁有冤情了。“衙役们也是,怎么不来叫醒我,我不是跟他们说过,有大事不论何时,一定要通知我的吗?”
急急忙忙穿好衣服,贺云匆匆赶往县衙外。路上正好遇到傅安走了出来。“贺大人,早!”
傅安见到贺云,笑着问到:“你也听到外面的声音了,我就是听到后出来看一下。”
贺云严肃的点了一下头:“不错,我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正要前去查看,傅大人咱们一起吧。”
傅安点头,见贺云也不犹豫,径直往外走去,自己也就快步跟上。到了门外,才发现一干衙役都站在县衙门口,大门前跪满了永寿县的乡亲们。百姓们脚碰着脚,肩挨着肩,竟然大部分都留下了眼泪,人太多嘈杂不清,听不出在哭诉些什么。贺云刚醒,听得脑仁儿疼。连忙叫来衙役问清楚到底什么情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百姓跪在县衙门口?”
贺云身后傅安也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倾耳听衙役说事情具体情况。只听那衙役无奈道:“回禀大人,百姓们不知从哪里得知,大人要离开永寿县的消息,所以纷纷跑来县衙门口,请求大人不要离开。”
“我们早就劝乡亲们别跪在地上,可乡亲们不听,我们也没办法。”
衙役语气颇有几分无奈。临了也小心地问道:“大人,您真要离开永寿县了么?”
贺云听到事情原委,无奈地叹了口气,说:“确实是这样,昨天的圣旨你们也听到了,我不日就要调任去汉中了。”
衙役同样忍不住道:“大人,我们都舍不得您啊!”
经历眼前这一幕,贺云的心里也颇为感动,眼睛有热流涌出,忙眨了眨眼,忍了下去。忽然有人看到了贺云,高声喊到:“贺大人,贺大人出来了!”
衙门前的百姓们纷纷往衙门口看去,果然,一道熟悉的身影现在那里,不是贺大人又是谁?“贺大人,听说您要走?”
“贺大人您可千万不要离开我们啊,我们永寿县老百姓那里离得开您呀!”
“孩儿他爹你快喊两句啊,刚才喊得那么起劲儿,现在怎么哑巴了?”
人群开始沸腾,贺云不得不制止百姓。“各位乡亲,安静一下,安静一下,听我说好不好?”
贺云高声喊到。“好!贺大人您说,我们听您的!”
“大家都别说话,听贺大人说!”
人们逐渐安静了下来。贺云深吸几口气,走到百姓们面前,朗声道:“各位乡亲们,你们先起来,你们全都跪在地上,我贺云承受不起!”
百姓纷纷说:“贺大人您受得起!全天下,咱们只有跪您,是真正发自内心的!”
“您要是受不起,那就没人受得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