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5日农历十二月十七,星期一,晴转阴天
现在真的找不到什么可以刺激起我的兴趣的新鲜东西了。人的那种种本性,无论卑劣还是慈和,无论纯真还是阴险,无论热情还是冷漠,无论迟钝麻木还是活泼伶俐,我都熟视无睹,见惯不惊了。还有什么我无法接受的故事呢?又还有什么值得惊讶莫名的打击呢?对我来讲,一切如此,一切如斯,天意耳。这并不是我悲观或麻木,事物与人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只要静下心来,想一想,一般都能够抽丝剥茧的分析出来,都不外乎人性机遇。我变得顺应世事了,这让我想要看低自己,可是世人多半如此。光看那书店里满架的肤浅庸俗的一本本畅销书,就可以知道哪怕存在着精神灵魂的工程师,然而真正深刻的东西也会被埋在繁华喧嚣的红尘里啦。没有那份有心的发掘寻觅,没有那双拂拭尘埃的手,许多精致的思想与灵魂的灵性被默然冷寂尘封,凝聚着智慧和文字精华的书籍,等待着时光来大浪淘沙。
我不想两手空空,漫无目的的逛街,也找不到对我有所启示的文字。那些人类的金字塔忽然变得那么遥远,也不真实了。我放弃寻觅,开始静静地思索这个世界是怎么一回事呢,这生活又是怎么一回事呢?这些人生,如果说是必然,又为何纷呈出缭乱的风景?如果说是巧合,又为何发生的无可挽回?在苍茫人海中,我发现自己是多么卑微渺小又浅薄。前日准备拿发下来的软皮本子摘抄知音上的一首诗,结果发现被别人把书拿走了,我等的不耐烦,自己动手把题好的标题下的一片空白填满了。这是自己给自己定的一次一次命题,一动笔才发觉一直以来的无病呻吟,简直附庸到无以复加了!几个用的都老了烂了的媚俗哀婉的便词,那么自然而然熟极而流的又那么刻意矫揉造作的,点缀在一片序中挥之不去,散发出陈词滥调的烂俗的气息。这是我很大的烦恼,我必须尽量的找出一些清新又贴切的辞藻来,该换一换文风了。我自己看自己写的一些东西,也常常要闷得透不过气来。更不要问别人了,老是忧郁的梦境,忧郁的没有了新意。踟踟蹰蹰的想了好久才把那小小的空白版面慢慢填充起来,一看,哎,本以为已经尽心尽力洗心革面改变过了,却不过是换汤不换药,一入口仍是那涩涩的酸溜溜的感伤。刘剑伸头过来看了一看,我有点赦然,偏偏板着脸气势汹汹地收起来,但最终还是让他看了。结果他反手一语不发地丢了回来,他这是气恨我不肯给他看呢。我淡然一笑,“小刘剑,别装出一副那么容易受伤的样子来,这是什么大事吗?”他也就笑了。他借了黄厚济的一本读者文摘合订本。这个杂志还有一些深度,有些现实哲理,翻了几篇,有一篇《知心的礼物》看了后受了些触动,指给刘剑让他看,我又拿了本子写了一段冗长得莫名其妙的读后感。的确,如路遥所说,“一种深远的动力来自对往事的回忆与检讨”,也就是说阅历,你的感动。舒了口气,一天又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