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7日,农历二月二十九,星期三,阴转小雨
今天又可以为自己的聪明沾沾自喜了。春舫病了,我陪她去看医生,早早就给她预测了医生的问话,甚至连药方都细细给开了一个,于是不出所料。得意了一阵又灰心了,聪明于我有什么用呢?还不是一如常人浑浑噩噩过日子,还不是傻傻地为情所困所苦,还要自欺欺人是为了计划不愿逃开,心甘情愿被一寸一寸煎熬,就这无可救药的行为单凭自己分析是解脱不了了,好在有那个计划在,这磨难终归是快要结束了。
老乡们一走,我好像成了孤家寡人。我靠在床上拿着镜子研究自己那坦然平静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今天她们就可以到家了,家哦!多么亲切的字眼,我越发迫切地期待端午节的到来。
夜里对刘剑说:“你不如端午节请了婚假回去吧,开个代领工资条让叶林代领了你这个月的工资拿来在胶带组请客。”刘剑笑笑不说话,我继续畅想,“最好让叶林安排你上夜班,工资高点,我们打牙祭更好奢侈一点。”说着把自己美乐了。
刘剑不会知道,我有点怨他的。他曾得意洋洋地炫耀他的交际圈,说在厂里安插几个女孩子完全没有问题,我就半开玩笑地请他帮忙看看,因为我的老乡们就是因为找不到工作才要回家的,结果他没有理睬。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他的红而有什么顾忌,还是别的原因,我的高傲也不允许我低头请求谁。而现在我的老乡们都走了,我心里有点无奈有点抱怨。朋友们团聚的快乐都成了往事,一切随风,那苦恼和焦虑也就不必提起了。
忽然想起有一天夜里,陪着丽红她们一起去找人。暮色深浓,而细密的雨丝纷纷扬扬洒落,沉沉的黑暗里,面庞上感受到柔软如纱如沙的触感,可亲可爱。房顶的灯光一圈明亮的晕黄里,千丝万缕晶莹剔透的纱雾般的雨丝儿,飞旋坠落,轻盈如雪,轻盈如梦,自不见底的柔黑苍穹深处飘泻而来,翩翩又漫漫又曼曼,背衬着远处星辉溜冰场璀璨的灯火,和一株老树虬枝的清隽剪影,附近袅袅燃起的轻烟,那幅画面充满了盎然的诗意。那一刻我无比希望那雨,那夜,那烟,那灯火,永远永远都不会消失。
有些画面留在记忆里,有一天会变成文字,触动别人的想象,幻化出各种美好来,我希望自己有那样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