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一亮就早早地起来,坐在梳妆台前收拾打扮一番。收拾完安,就从保险柜子里拿出一个首饰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有一个镶嵌着绿色玛瑙的戒指,她觉得不满意,又拿出一对玉镯子来,用布擦了一遍又一遍。封远深喝着咖啡看着报纸,注意到苏宓的举动,往下挪了挪老花镜,眯眼看着这女人今天这一身的打扮。奇怪极了,这女人今天竟然穿上了只有出席重要宴会才穿的那身丝绸旗袍样式的裙子,从保险柜里拿出来的东西,一个是封家祖传给媳妇的玛瑙扳手,另一个是帝王绿的玉镯,哪一样都价值不菲。这老婆子要做什么?那些贵重的首饰去包养小白脸?封远深砰的一声,把咖啡杯重重地摔在桌子上。苏宓吓得一个激灵,扭回头来,抱怨道:“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安静的时候一声不吭。突然这么一下,是要把人吓死人?”
封远深斜睨一眼苏宓,颇为傲娇:“我看你是心里有鬼才害怕,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不做亏心事怕什么吓?”
苏宓白了他一眼,把两个首饰放进名贵的包包里装好,理了理一丝不苟的精致发髻,顺手拿起桌子上的玉钗子,走到封远深的面前:“喏,老规矩,还是戴在那个地方。”
封远深嗤了一声,嘴上不服气,但还是勾起背站起了身,接过苏宓手上的玉簪,插进了挽好的发髻上。别说,这么一打扮还真的显年轻了几十岁。算算两个人都快七十岁的人了,苏宓这个身材几十年如一日保持着,腰上没有一点赘肉,气质也是经年累月的优雅高贵,光是看背影,说她是哪家的名媛大小姐呢都不夸张。同是一起生活,她怎么就像是吃了防腐剂似的?一定是他宠的,都是他的功劳。“你今天是演哪出?打扮成这样要去干嘛?”
封远深轻描淡写问道。“还不是你儿子要我去医院一趟。”
苏宓转过身,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这关乎咱们儿子以后的幸福,你不许掺和知道吗?”
封远深咳了咳,故作毫不关心地样子,坐下拿起报纸看着,漫不经心问道:“那混账东西,又做什么好事了?”
“南晞是你的儿子,不是什么混账东西,你要是再这么说他,我就和你急!”
苏宓瞪了眼男人,拎着手包就走出卧室:“云汐呀,快开车送多多去幼儿园啦,再顺带着稍妈咪去一趟医院看你大哥和嫂子。”
“妈咪,我们都收拾好啦,就等你了,哇,妈咪,你今天是要参加晚会吗?打扮得这么惊艳,我都不想和你出门了,完全被你碾压下去了。”
“别瞎说啊,被你爸听见了要生气的。”
“走走走,我们出门,我出去夸还不成嘛。”
听着苏宓和封云汐开车离开的声音,封远深放下了手上的报纸,自言自语道:“那小子,难道是开窍了?哼,这才像是我封远深的儿子。”
苏宓送了多多去幼儿园,然后欢欢喜喜地去了医院。这些年,她和孩子爸最担心的就是封南晞这个儿子了,他一个人跑到远郊的破旧老宅子去住了,把自己封闭起来,险些就心如死灰皈依佛门了。好在老天开眼,让赵婉儿回来了,不仅人是平安的,还带回来了封家的亲血脉,她看得出来,儿子的心也随着赵婉儿的到来跟着复苏了。昨天他把电话打到这里来,说要她来医院一趟,向赵婉儿表个态,苏宓就知道儿子是真的想追求赵婉儿了。这孩子一向有自己的注意,这次主动求着她来插手这件事,她自然要积极一些。想想这些年这两个孩子的缘分,苏宓不禁有些鼻酸,造化弄人,但真情不变,这便是爱情的力量。苏宓进了赵婉儿的病房,封南晞便不动声色地离开,刻意回避了。“婉儿,从你回来到现在,咱们还没有好好地聊一聊,所以趁着你恢复好了的这段时间来看你,没有打扰到你吧?”
苏宓亲昵地握住了赵婉儿的手,满脸的笑意和开心。毫不夸张的说,婉儿是封家的救星,救活了她的大儿子,还给她带回来一个活泼可爱的大孙儿儿。赵婉儿感受到了苏宓的异常热情,但见她一脸慈爱的样子,想也不是什么坏事,只是耐心地附和着她。一开始她就把这孩子当做自己的姑娘疼,如今她回来了,她心里有种失去的无价之宝失而复得的感觉。多年以后,苏宓再见到这女孩子,才发现心里对赵婉儿的喜欢,一点也不比给云汐的少。而且儿子那臭屁淡漠的性子,就需要赵婉儿这样的好姑娘控制着。这两个人怎样看就是般配和登对,两个人复婚,她举双手赞成。“婉儿,这些年你吃了不少苦吧?一个人带着多多,还在国外闯出了一天天地,真的太不容易了。”
苏宓说到这里,竟然热泪盈眶,想到了年轻时自己的经历,顿时生出一种感同身受的怜悯和心疼。这世上,女人是最了解女人的,她在赵婉儿的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影子,所以就更加能理解她。“还好,其实现在想想在国外的日子,除了孕期需要在床上躺着保胎的那段日子比较煎熬,其他时候都是有目标的奋斗拼搏过来的,现在回头看看,真的有意义极了,所以我不觉得苦,我只觉得现在的日子很甜。”
赵婉儿发自肺腑地回答苏宓的问题,没有丝毫的虚假成分。苏宓赞许地点点头,转而又皱起了眉头,有些生气道:“封南晞那小子,真是个混账,这么宝贝的媳妇都给气走了。”
站在门外偷听墙角的男人身子陡然一僵,揉了揉眉心,封南晞只觉的头疼。这哪里是他请来的救兵,是萧雅寒请来的卧底吧。赵婉儿听苏宓这么义愤填膺地骂封南晞,掩嘴偷偷笑了,心里仅存的一点戒备也卸下了。但是这话茬她不能接着说,不能当着人家母亲的面,说儿子的不是,她莞尔一笑,说道:“南晞没有做错什么,伯母,只是我们两个性格不合适而已。”
“你这性格,兼容性多大啊,和谁都合适,是封南晞身在福中不知福,可惜你了。”
赵婉儿笑笑,不置可否。过去的事情了,提它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