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也没有功夫去想这件事,因为晚上要和萧雅寒一起去见秦老板。用过晚饭,她换了一身稍微正式一点的衣服,等着萧雅寒过来接她。大概九点时,萧雅寒开车来了璞院。这次出门,赵婉儿没有带小麦,因为小麦和萧雅寒现在俨然成了一对冤家,经过白天那件事,两个人水火不容的,她担心见面就要掐架。还是不要凑到一起的好。赵婉儿和萧雅寒去了拍卖行举办的宴会。巧的是,竟然在宴会上碰见了顾擎轩。男人被一众媒体包围着,面对镜头,他从容得体地回答记者们的问题,侃侃而谈自己这幅画的创作历程和灵感来源。一板一眼,一本正经,说得就好像真的是那样似的。赵婉儿撇撇嘴,觉得顾擎轩可真能装,不做演员就太可惜了。萧雅寒眯眼看了过去,碰了碰赵婉儿的肩膀:“那不就是顾擎轩吗?”
“是啊,你还不知道吧,他还是我的老师呢。”
赵婉儿面对萧雅寒,突然有些内疚。想到萧雅寒要出那么一大笔钱买那副画,而作为他的朋友,她知道内幕,却瞒着不说,这不是在坑人么。萧雅寒一听,觉得胜券在握,拉着赵婉儿过去:“我正好去找他聊一聊,顺便说一下画的事情。”
萧雅寒兴致勃勃,赵婉儿急忙拉住他:“雅寒,你先别去。”
萧雅寒回头,看了眼她,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你?奇奇怪怪的。”
赵婉儿想,还是把这件事说出来吧,不然良心上过不去。“雅寒,我有一件事情要向你坦白。”
萧雅寒看她脸上的神情凝重,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把她拉到隐蔽的角落,问道:“你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要说?”
赵婉儿沉了口气,道:“其实顾擎轩的那副画,是我画的,只是用了他的名字。”
萧雅寒以为她在说笑话:“赵婉儿,你不要开玩笑了,那可是画神啊。”
“你不相信就算了,但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那副画根本就值不了多少钱,你爱花钱就花去吧。”
赵婉儿有些生气,绕开萧雅寒准备走。萧雅寒追过来:“你别生气啊,顾擎轩为什么要用你的画?他自己不能画吗?”
“因为他画不出来了。”
赵婉儿想了想,“其实,如果你真的想要的话,我还有几幅练笔画,全都拿给老师,让他签上名字好了,你想要哪副,自己挑就是了。”
萧雅寒有些吃惊,英俊的面容流露出不可思议。他是没有想到,赵婉儿有那么大的能耐,竟然能和顾擎轩扯上关系。不远处,顾擎轩刚刚结束完一场采访,一眼就在人群里捕捉到赵婉儿的身影。他视线一转,看向另一个方向的一对男女。封南晞和陆晓曼也在这里,他们正在和一个客户说话。是听说封氏最近出了点问题,陆家伸出援手帮忙了,两个人来这里,大概也是谈生意的吧。顾擎轩唇角扬起一抹笑,手抄进口袋,朝赵婉儿走过去。“赵婉儿。”
赵婉儿一听背后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转回身一看,竟然是顾擎轩。“老师,好巧啊,你也在这里。”
顾擎轩目光划过萧雅寒,落在赵婉儿身上,打趣道:“你和南晞这对夫妻可真是有趣,不一起来参加宴会,各自都带了一个人,是各自玩各自的吗?”
赵婉儿一愣,慌张地往四处看了看:“南晞也来了吗?”
怎么会这么巧?上次拍卖会,她和萧雅寒正好撞见封南晞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她不想让封南晞再误会什么了。顾擎轩看了眼西南角的方向,唇角噙着不怀好意的笑,漫不经心地问道:“南晞今天和陆晓曼一起来的,他难道没有告诉你吗?”
赵婉儿顺着顾擎轩的视线看了过去。封南晞身旁的那个举着红酒杯,在众人面前巧笑嫣然的女人,不是陆晓曼又是谁?赵婉儿眸子里的光暗了暗,扯起一抹牵强的笑。“可能是南晞最近和陆氏在合作一个项目,两个人一起来谈生意上的事情吧。”
她给自己扯了个理由,尽力说服自己,不想让自己看起来那么难堪。可越说越没有底气,面对两个男人同情的目光,她反而越发窘迫。“那个,正好你们两个面对面谈吧,我就先走了……”“我送你回去。”
顾擎轩和萧雅寒几乎是异口同声说出这句话,同时拉住了赵婉儿的手。赵婉儿左右看看,神情略微诧异,笑了笑,她抽出两只手,朝两个人挥一挥。“不用了,从这里出去很好打车的,再见。”
她不想让封南晞看到自己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还是他最不喜欢的两个男人。她仓皇而逃,往宴会场外面走出去。越走越远时,快要走出宴会场时,突然感觉身后响起一阵不小的动静。回过头看,媒体记者们正在朝自己的方向小跑过来。她左右看看,以为来了什么名人之类的,却没有想到,一个女人突然冲过来,紧紧地攥住了她的手腕。“不要走!”
媒体记者们也很快围了过来,摄像头都对准她,闪光灯晃得赵婉儿眼睛疼。赵婉儿挣了挣手,却被那女人死死拽住,她想,要是有小麦在就好了。她一个孕妇,根本没有能力应付这种情况。那个陌生女人指着赵婉儿,对记者们说:“就是她,她包庇顾擎轩作假,那副画其实不是画神的亲笔画。”
赵婉儿听罢,脸色煞白。这件事,是谁传出去的?媒体们一窝蜂地涌了过来。“小姐,请问你是顾擎轩请来的抢手吗?你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知道这件造假事件的严重性吗?关于这件事你要怎么解释?”
赵婉儿被人团团围住,记者们尖锐犀利的问题像洪水猛兽一样,朝她袭来,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一样。“都滚开,离我太太远一点。”
正当她不知所措时,赵婉儿就像听到了天籁之音一样。她顺着那饱含威严的声音看过去,人影绰绰间,她隐约看到了封南晞穿过人群,朝自己的方向挤进来。推开那些人,封南晞将赵婉儿拥进怀里,把那个怼着她脸拍的记者推到,砸烂了他的相机。封南晞脱下西服,遮挡在赵婉儿的头上,怒声道:“保安呢?你们是吃干饭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