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白应玖指了指自己，不明白韩霄这是何意？
“他们要找的人是我，不是你。可你，却能见皇上。”
韩霄目光灼灼，一语点出关键。
王太师以为抓住了他便可以高枕无忧？
简直痴人说梦！
他以为南州府一事能够瞒得住，以为这天底下任由他说了算不成？
白应玖眼前一亮，是啊，城门处要抓的是贼人，谁也不能说她堂堂西平县主是贼人。只要进宫见到了皇上，一切自真相大白。
想通这一点，白应玖直接现身。
彼时，九皇子正在院中徘徊，看起来好像在等待什么人。
白应玖独自现身，感受了下四周静悄悄的氛围，也察觉出异样。
国安寺虽是国寺，平日里也有不少香客朝拜，何以今日四周静悄悄，连鸟兽都不见踪影。
不是巧合，便是人为。
“九殿下。”白应玖按捺住不安，朝九皇子走去。
“小玖？”
九皇子见到白应玖现身十分惊喜，而后不由顿住。
“你怎么在这里？”韩霄呢？
他朝白应玖四周看了一眼，并没见到韩霄身影。
这就怪了。
“出来散散心，正巧遇见了你，要一起回去吗？”
白应玖只以“散心”为由一笔带过，现在重要的不是寒暄，而是进宫面圣。
白应玖去南地寻找韩霄一事，除了太子便无人知晓。如今正好掩盖此事，倒省了有心人的盘查。
不过一个月未见，九皇子好像又长高了一些，白应玖要仰头才能看见他。
九皇子似有备而来，猛然听到白应玖的邀请，高兴还未显露，便又摇头：
“我，我有点事。”
他暂时还不能离开。
“何事？”
白应玖惊奇了。
按照她的理解，在这里碰上九皇子乃是巧合。可看九皇子的样子，似乎是他故意而来？
“在等人？”不等九皇子回答，白应玖便道出了心中的猜测。
或许皇上也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出了力，只是这力度着实不大。
九皇子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
在别人面前他还能够彰显皇子威严，可在白应玖面前，他不过是个弟弟。而他也不想骗她，索性便不回应。
白应玖心知肚明，劝诫道：
“我见你等了这么久那人都没来，许是不会来了。天色已晚，不如等明日再来？”
她的眼神光彩夺目，带着无尽蛊惑，让人一眼便再也忘不了。
九皇子早已沉迷在这份夺目的眼神之内，理智告诉他不要离开，但身体已经随着白应玖的拉扯朝外面走去。
“好。”
他轻轻说了各自，温柔到生怕会惊扰了身旁的女子。
不知从何时起，他对白应玖有了种很奇妙的感觉。
明明他最不喜欢这种女子，强势又野心勃勃，世间似乎没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也没有什么人是她降服不了的。没见，连皇上都对她宠爱有加。
可是，他的目光却再也无法离开她的周身。只要她站在那里，她便是最夺目的光芒。只要她还在他身边，他就感觉自己无穷力量。
这种奇妙的复杂感觉，让他深受折磨，又心神向往。
“主子……县主？”
等在外面的向丘见到九皇子出现，先是一喜，待看到跟在九皇子身边的白应玖又猛地一愣。
西平县主怎么会在这里？
还有，他们要接的人呢？
向丘的眼神暴露了内心，白应玖冲他招招手。
“小丘子，快快备马，本县主要随九殿下一同进宫。”
白应玖还是很喜欢向丘的，尤其是他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尤得白应玖喜爱。
向丘用眼神询问九皇子，是否要按照白应玖的话去做？
毕竟，他们今日前来可不是游山玩水的。
早已沉浸于白应玖目光里的九皇子想也不想便道：
“按照县主的话去做。”
有了九皇子发话，向丘即便不满也不敢有所怨言。幽幽瞥了白应玖一眼，又忙去备马。
看着向丘屁颠屁颠的样子，白应玖忍不住抿嘴轻笑。
也不知道向丘为何一直看她不顺眼？
这种不顺眼没有因为她的身份而改变，以前向丘连掩饰都不曾，如今变成了这副敢怒不敢言的德行。总归，都是不顺眼。
“你心情不好？”九皇子的声音在旁响起，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
“没有啊。”白应玖收回目光，奇怪地看着他。
好不容易走出南地，又遇见了韩霄，她的心情不知道有多好。如今眼见能进到皇宫面圣，她更期待能够让皇上早日严惩南州府官员，还百姓一个公道。
谈何心情不好？
“哦。”九皇子点点头，又默默低下了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白应玖心有所感，询问：
“殿下听到了什么？”
她近一个月不在长安，有关她的身世该被传得沸沸扬扬了吧？
“他们说，你是武陵侯府苏湖与定国公府沐长清的女儿。”
九皇子只说了传闻的概况，却并没有告诉白应玖那些愈演愈烈的传闻有多么无稽。
什么飞上枝头变凤凰。
什么野鸡也能爬上树。
还有更甚者，道了一出姐妹因身份而反目成仇的故事。
这些传闻，又因崔氏的病故而越发荒唐。
白应玖在传闻中变成了自私、狠毒的女人，为了认祖归宗，私下不知做了多少恶心事。
可他们却忘了，白应玖除了是囡囡，她还是西平县主。
堂堂西平县主，又必要为了一个早死之人的女儿身份变得那般不堪吗？
“我……或许是他们的女儿吧。”
直到现在白应玖也无法肯定自己的身份，就如同前世他们轻易认定了白迎秋的身份一般，谁又规定她一定是苏湖的女儿。
“那你……”
“我很好。”
远走的这一个月，白应玖的心情已经恢复。她笑着望向九皇子，温柔而祥和。
“无论我是谁，我都是皇上亲封的西平县主，是白应玖。莫不是我有了新身份，殿下就要与我生分了？”
她从不觉得一个人的出身能够永远相随，这个世上，真正能够过得好的人还是拥有自己本事的人。
她凭借自身成为西平县主，这种恩宠是其他任何身份都无法给予的。
“不会！”
九皇子一口咬定，“永远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