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辰夜也不管羽川幕弦是否想听,继续道,“我想,早在于承先和龙瑶姬合作那时起,你已经留意到我们。”
羽川幕弦眼神又黯了黯。左辰夜笑笑,“从前的皇长子,现在的太子,外界传闻,皇长子,为人残暴阴鸷,独断专行,你有着强大的母系家族,千代家族。千代家族在R国可谓一手遮天。掌握着巨大的财力,还有暗黑势力。而W组织,则是千代家族一手创立。从前的W组织,幕前的指挥者,铃木俊一,千代美纪子的养子,她对铃木俊一有着知遇之恩,所以铃木俊一誓死效忠。只不过,后来由于龙瑶姬要对付乔然,一切发生了变化,铃木俊一最终倒戈。接手W组织的人,正是佐藤介。在外人看来,你是千代家族背后的那只黑手,你操控着邪恶的W组织,用来铲除你的异己,达成你的政治目的。其实并不是这样,你只不过故意活成了千代家族想要的样子而已。”
“百年来皇族一直受到千代家族的限制,你想摆脱这个现状,却又不得不依仗千代家族的势力。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借外力除掉千代家族的左膀右臂,也就是W组织。所以,起先,你让W组织介入L国,目标拿到反电磁脉冲图纸,其实是自爆,你放任龙瑶姬与于承先勾结,只是加速W组织走向覆灭。后来,龙瑶姬屡屡失手,铃木俊一倒戈,你进一步派出佐藤介接手W组织,且让龙瑶姬以为你一直支持她,事实上背后,你让佐藤介故意放水,你表面上帮助千代家族收拾残局,真实目的协助我们彻底覆灭W组织。最后将W组织的覆灭的责任全部推到龙瑶姬的身上,死无对证,龙瑶姬身上流着千代家族的血,如此一来,千代家族无话可说,失去W组织,千代家族只能更加指望你。于是,你可以开始你的下一步目标,彻底铲除整个千代家族。”
“当然你也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你的行为,让宫内厅一直误解你,他们一直与你作对,导致原本去年年底进行的大选一再推迟,导致你的太子地位不稳。但你并不在乎。”
左辰夜看着羽川幕弦越来越深沉的脸色,他知道自己说对了。“如果你在乎,你本有一条更便捷的路,就是娶千代雪。只要你娶了千代雪,可以降低千代家族对你的戒备。以你的谋算,定能更加深入他们,牢牢将千代家族掌握在手中,为你所用,之后再毁掉他们,岂不是容易很多。”
“但你并没有这么做,因为你不想用自己做筹码。所以你选择走了一条最困难的路,你一直不娶千代雪,千代家族一直防着你,宫内厅与你作对,甚至在先皇那边,对你的信任也受到了影响。先皇不懂你的意图,他并不懂你。”
“所有人都觉得,你身体病弱,为人狠毒,行事偏执,先皇之所以一直犹豫,其实先皇最初属意你继承皇位,百年来,千代家族的势力早已扩充到R国的每一个角落。先皇没有办法不顾忌。但是先皇何尝不想削弱,或是除掉千代家族?先皇不懂你,担心你独断专行,日后铲除宫内厅,令国家历史倒退。所以先皇在临终前,万不得已,才冒险一试,尝试将皇位留给羽川翼,希望日后宫内厅能够掌握全局。”
左辰夜深深看了羽川幕弦一眼,“我想这样的结果,你一定很失望。因为,没有人懂你。包括你的父皇。但是你依然不在乎,呵呵,你敢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将乔然绑来。可见你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你只想顺着你自己的意愿,完成你自己的目标。”
羽川幕弦逐渐收拢双拳,手背上的纱布绷得紧紧的。自己藏的最深的心思被别人看穿,心里产生异样的感觉。左辰夜笑了笑,“看你的样子,我全都说对了。在这基础之上,我们不妨再推导一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K城?W组织覆灭之后,千代家族自然恼羞成怒。而你也需要装装样子,给千代家族一个交代。我们回到根本的问题,就是你需要一件东西。而这件东西,就是千代家族最初的目标,反电磁脉冲图纸。我猜你如果能够顺利拿到,自然可以堵住千代家族的嘴。所以你假装坠海,故意被我们发现,然后获救,进而接近乔然。最初的目标是为了获得图纸。你深知反电磁脉冲是双刃剑,谁拿到都很危险。但谁都想要得到,包括先皇。我猜测,即便你真的得到,你未必会交给千代家族,你只想掌控在自己手里。”
“但是,这件事情出现了变数。你没能够从乔然身上获得图纸,而你恰恰又被她吸引。所以,你后面的计划全都改变了。你不惜一切代价,将她绑来这里。导致你和千代家族的关系更加紧张,再加上先皇已经倾向羽川翼,你心里清楚,但坚信自己可以应付。羽川幕弦,其实你并非皇权至上的人,你想铲除整个千代家族,下一步目标将是削弱所有古老家族在各界各方的势力,你想改变这种地方势力盘踞的现象。”
“你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的抱负,你内心希望国家民主进步。”
“够了,别再说了!”
羽川幕弦陡然站起来,面上愠怒难掩。他没有想到,自己所做这么多,父皇不理解,宫内厅不理解。左辰夜居然能够理解他。这让他情何以堪。他审视着左辰夜。左辰夜不简单,睿智,锐利,看穿了一切。正因为这样,乔然才对左辰夜死心塌地,他已经做到这般,甚至不惜用性命威胁,都无法间隔他们一点点。那天,直升机营救他们。乔然和左辰夜之间的缱绻情意,他全都看在眼里。他们深爱彼此,连一丝一毫缝隙都没有。“为什么不说?”
左辰夜眸色转黯,“羽川幕弦,我是男人,所以我知道,你是真的对她有意。我没有说错?”
情敌,毕竟远不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