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放到以前他肯定不会说,可现在不一样了。有了风知白和辰小道的熏陶,他真的有在好好的去学这一块。也可以告诉别人自己是个卦师,只不过能力尚浅。段天逸愣了一下,心里对老米头的问题开始琢磨了。“雪雪说您是工厂工人,退休后就没上过班了。”
老米头摇了摇头:“雪雪是不想让你知道,爸其实是个卦师,算不上是好卦师,就是个半吊子的卦师。”
“爸,您说什么呢?卦师?”
“嗯。”
伸手指着辰小道:“小道他也不是无家可归的人,他是北茅上清道观的道教茅山弟子。他爸是上清道观的上任观主。还有爸家里的那个小姑娘,她也不是什么小丫头,虽然没明说身份,可那丫头浑身上下都是本事。她开口让小道跟爸来,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她知道雪雪被煞鬼上身了。”
怕段天逸不信,老米头还很紧张的将身上背着的黄布袋拿了起来:“爸这个袋子里装着卜卦用的铜钱,还有一本书。爸知道你可能很难接受,但现实情况是,确实如此。”
段天逸像是听天书一样。蹲在老米头身边满脸疑惑加纠结。他做生意的,自然也听过那些生意场上的风水之类的。可他白手起家,双手打拼这么多年从来没靠过任何风水师或是卦师。如今他老丈人跟他说自己是卦师,该说不说,有点酷!做了个心理建设,段天逸的眉头舒展了:“爸,您算卦准吗?”
被他忽然这么一问,老米头也傻了。本以为段天逸会惊讶,会不信,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开口第一句却是问自己算卦准吗?踌躇了一下:“还好,但吃的不是很透。”
“那爸您会看风水吗?”
“一点点,也不是很透。爸家里那姑娘,看风水可以。小道也能看,但比不了家里那姑娘。”
“哇,爸你太酷了!”
将老米头扶起来,段天逸脸上堆了笑容。完全看不出来他对自己是个卦师的事情有任何的不满。“天逸...”“爸,您没必要瞒着我。小雪是我老婆,您是小雪爸爸,也就是我爸爸。您做任何事,只要不违反人伦常理,我都支持您。而且,我做生意这么多年,自问这双眼看人还是很准的,我知道您不是坏人。而且,我第一眼看到辰先生和风小姐我就知道,他俩不是什么小人物。在路上您让我在公司方面做两手准备,又一直在问小雪的身体状况,其实当时我就已经很奇怪了。所以您跟我说您是卦师,我觉得并不奇怪。”
不知道段天逸是不是有意安慰老米头。说出来的话每一句都在很努力的迎合他。“爸,小雪是您女儿,是我老婆,是我未来孩子的妈,我知道孰轻孰重,您不必瞒着我。”
他指的是米雪鬼上身一事。听到这里,老米头感动的都要哭了。他这辈子没做成一个好爸爸,可他以后的孙子孙女会拥有一个好父亲,他的女儿也拥有这样一个好老公。没有任何误会没有任何怀疑,一心只想着自己女儿。这样的女婿!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吧!“天逸,你真不怕爸判断错误吗?你也不怕爸是另有图谋吗?”
他擦红了眼眶,想要再次确认段天逸的想法。段天逸没有沉默,几乎瞬间便回答了他:“不怕,我相信您一直爱着小雪,爱屋及乌,所以我相信您也一定会爱我。”
他看着老米头的眼神很真诚。他和米雪都拥有一个不完整的童年和不完整的家庭。如今两人结合有了爱的结晶。他不希望他的孩子也有这样的经历。老米头原本都已经忍住眼泪了,被他这么一说,这老泪纵横顿时就止不住了。激动的转身去拽辰小道,这双手握着他的手臂暗自又加了力气:“小道,你听见没?老天爷还没抛弃我这个老东西!给了我新的人生,又给了我这么好的一个孩子。小道,我现在全身上下全是使不完的力气!今天晚上我和那只煞鬼,不是她亡就是我亡!”
辰小道也没想到段天逸这么会哄人。朝他竖了个大拇指,伸手一把抽回了自己被老米头握的发疼的手臂,一整个信心满满:“拜托,我姐可是茅山第一百零六代弟子辰土,区区煞鬼怎么可能从老子手里夺人!老米,你放心,今天晚上肯定是那煞鬼亡。”
感受到了希望,老米头这心情都跟着好起来了。段天逸脸上也带了笑意,可一想到米雪,脸色忍不住又沉了下来。“爸,如果真是煞鬼,那小雪会出意外吗?有什么办法可以在确保小雪安全的情况下将那煞鬼除掉?”
一句话,将原本还很不错的气氛拉了下来。辰小道摸着脑袋,口气也变了:“我们需要进去看看米雪,才能确认是什么煞鬼。”
看向了病房门口。段天逸顺着辰小道的目光看过去,有些为难:“这个时间点进去肯定不行。等等吧,小雪有午休的习惯,等下睡着了我们再进去。”
抬起了手腕,手表上的时间让段天逸心里有点着急。快三点了。按照前几天的情况来看,还有三个小时就是那煞鬼出现的时间了。探头往病房里面看,陪护阿姨正给米雪按腿。看到段天逸,下意识的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点着头回应,他才将头又缩了回来。辰小道没好意思往里看,双手一插兜,呼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我们去趟前台,需要了解一下此前有没有孕妇出过事。”
“嗯,我带你们去,但不能确保能不能问出来这些事,毕竟这种妇科医院,对病患的隐私看的还是比较重要的。”
像医院,酒店这种地方,对于上门来的病患和住宿的客人都有隐私保护。如果不是特殊需求,这些资料是不可能透露出去的。“不清楚,先去问问吧。”
往后退了两步,辰小道走在了最前面。段天逸和老米头不放心米雪,一步三回头的跟着辰小道下了电梯。走到前台,由段天逸打头,先跟前台的小姑娘聊了两句,随后开始旁敲侧击,问这两年医院里有没有发生什么怪事。前台的小姑娘一开始脸色还很好,可听到段天逸这么一问,那脸色唰的一下拉住了。“不知道,我们只负责登记询问。”
小姑娘整理着桌上的文件,语气都生疏了:“行了,我还工作呢,段先生你走吧。”
毫不客气的开始赶人。段天逸吃了个白脸,尴尬的笑了笑,转身朝着满脸希翼的辰小道和小米头摇着脑袋。两人耸着肩膀,满脸无助。“没事,我再去问问护士长或是其他资历深的医生。”
走到两人面前,段天逸安慰的笑笑,转身又往妇幼的咨询中心去。可无一例外,都没有人说这个事情。有一些人在段天逸刚说了一个字后就开始撵人。这前前后后花了快一个多小时,啥有用的消息都没问出来。三人如同霜打了的茄子,站在医院走廊里,满脸迷茫。“与其说是没人知道,不如说是因为不敢讲。”
依靠着墙壁,辰小道甩着酸疼的肩膀,看了老米头一眼:“打电话找下闫局吧?闫局是警察,他要是以调查为借口,肯定会有人讲的。”
“你确定要找闫局?他警局这么多事情,应该没时间帮我们吧?”
接到辰小道的示意,老米头身体很诚实的上手掏出了手机,准确无误的拨打了闫宽的微叉电话。“闫局?你们说的是哪个闫局?”
听到两人说闫局,段天逸懵了一下。整个青海市,能叫闫局的,只有总警局的副局长,闫宽。他的名号一直都很响,也是常年在电视上露脸的人。“你想的是哪个就是哪个。”
辰小道朝他露出了一个礼貌的笑容。看得段天逸这心都提起来了。嘟嘟嘟——在两人说话间,电话那头很快便被接通了。还没等老米头说话,闫宽先开口了。“喂,米先生。”
中气十足。老米头哎了一声:“哎,闫局,不好意思,这个时间打扰你,你在忙吗?”
“没事,大家都是朋友,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
闫宽笑笑:“我现在和风小姐在一起,我们在身份证办理处。”
“啊?你和风丫头在一起啊?”
听到闫宽和风知白在一起,老米头看向了辰小道,默默将扩音打开了。微叉那头,闫宽还没说话,风知白无情的吐槽声先传了过来:“你俩是白痴吗?老身不找小宽宽,难不成像个无头苍蝇一样自己到处乱窜?”
她没说错。她一个古老人员,别说办理身分正,找到警局在哪儿都费劲。这种情况下,找闫宽无疑不是最好的办法。又快速又方便。讪讪一笑,老米头才接道:“那你们办完了吗?我们这边有点事情需要闫局帮忙。”
“是关于妇幼医院近几年人员的出事情况吗?”
闫宽看了一眼办理大厅墙上挂着的时钟,缓缓开口问道。“风丫头跟你讲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