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破烂糟心的烂尾工作都交给自己,时间紧张万分,要求层出不穷,这还怎么做,说什么自驾车给报油费,忙到在外吃工作餐也给报销,都是屁话,一分钱也没兑现过。
被蓝琨挑衅到怒气上头的高竞将刚抱起来的方案砸回桌面,高声骂道:“我工作怎么就懈怠了?你分配工作不合理不及时,怨得了我吗?不就是没舔你吗?至于这么挤兑我压榨我吗?我们部门总共五个人,你看看有哪一天我不是最后一个下班的?你现在说这个什么意思!”
争吵声很大,立马吸引了办公间其他同事的注意,副董摸着凸出的啤酒肚,笑意盈盈的走过来按在高竞的肩头:“小伙子,换季了火气这么大呀,真好,像我年轻时的脾气。”
一边又转过头望向气的满脸通红的蓝琨,语气温柔了些:“哎呀,不就是忙不过来嘛,这么着,这个方案你和我去送吧。”转过头去,旁人看不见的角度,副董轻佻的朝蓝琨眨着眼睛。
蓝琨当下了然,气急的怒容缓和下来,轻咳两声:“高竞,我这是在培养你,你要努力要加油啊。”
话一出口就变成了激励和培养,高竞也明白了,这就是刻薄上司当着副董做的面子,私下里估计更不会给好果子吃了。
“对不起领导,我为了保证工作质量太心急了。”高竞心中盘算,回去还是开始写辞呈吧,在这样的地方混下去,没累死都变成奴才了,“两位领导,我这就回去完成手头工作。”
说完低头捡起散落的几页方案,捋了捋放回桌面,又朝着副董点头致歉后离开。
再一次回到公司,已经是傍晚六点,早已过了下班时间。
高竞拖着疲惫的身躯迈出电梯,抬眼却看见蓝琨一瞬间撒开挽着副董胳膊的手,面色一沉:“高竞,方案给你放桌上了,明天下班之前拿结果给我。”
说着扶住电梯门,侧身让副董先进了电梯,完后扭着蜂腰紧跟其后。八壹中文網
高竞没说话,只静静的看电梯里两人故作疏远的姿态,电梯门缓缓关上。
回到办公桌,高竞点开了文档,辞呈两字写下后,久久落不了下文。
丧气地看着堆满文件的办公桌,高竞觉得这样的折磨似乎没有尽头,心情无比低落,是否放弃这份高薪工作成了高竞打不开的心结。
使劲搓揉了一把脸,关掉电脑,收拾了桌面,高竞决定回家喝一顿洗洗睡,麻痹自己至少能好好睡一晚。
沿途回家买了两箱啤酒和李奶的染发剂,今天着实心情不好,打算着接下来两天周末再给李奶染发。
高竞越想越觉得憋屈,回家路上就打开拉罐喝了起来。公司离家并不远,但高竞却喝的很快,还没到小区门口,一箱啤酒就已经空了。
“妈的,不就是没陪吃陪喝吗,就这样针对老子!”喝高了的高竞此时已经接近断片,舌头打结的骂道。
“凭着自己几分姿色巴结副董,就作威作福!老子是工作做不好嘛!隔壁部门来挖老子,老子都没走!妈的!”扶着小区门,念叨着又灌了一大口。
醉酒的高竞并没有发现,不远处的花坛后面,有一只巨大的老鼠正啃噬着支离破碎的野猫,仔细听,还有撕咬皮肉发出的细碎声音,黑暗中看不清老鼠的模样,只模糊的看出是鼠形态,却比成年猫大上一圈,唯独那双眼睛,在暗处隐隐发出腥红的光亮。
扶着楼梯回到家,摸索半天打开密码锁进了门。随手脱掉外套抛在椅背上,鞋子一踢,手里的东西也顺手丢上沙发,懒得再费工夫去摆正。
高竞手脚并用的爬上自家二楼卧室,倒头就睡。脸埋在枕头里,脑子不住的眩晕,似乎整个世界都要颠倒过来,不出几分钟,高竞晕了过去。之后卧室里时不时发出醉酒的鼾声,偶尔也有小声道根本听不清的梦呓。
虽然醉的不省人事,但这一夜睡得却并不安稳。酒精只麻痹了短暂的时间,整个夜晚都在做梦,梦里的蓝琨依旧颐指气使,却对他不再苛刻,至少算是将他与别的同事一般,公平对待。梦里的李奶还是慈眉善目,做着自己爱吃的饭菜,碎碎念着加衣添饭,梦里的自己还和前任在一起,过着略微混乱但非常开心的二人世界。
夜已深,万籁俱寂,徒留偶尔传来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细碎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