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侧则布置了三千六百人。
这次陈烈带出了两百门野战炮,由一千五百名士兵操作。
火炮布置在左、前、右三个方向,当然也随时做好准备,可以支援到后侧。
还有四百名士兵,被陈烈安排从两侧的山路上绕过山隘,埋伏在山隘后面去了。
距离三里路,献贼的大军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嚎叫着呼喊着,朝陈烈军压了上来。
这次对阵张献忠,陈烈采用的依旧是三段轮射阵。
不过这次的轮射阵,前排完成射击的士兵不再后退走到后面,而是直接蹲下装弹,让后排的士兵站着射击。
这样一来,士兵之间就能站得更紧密,省却了士兵往后走所需的空间。
更紧密的阵型带来了更密集的火力,将让冲击回形阵的敌人受到更猛烈的打击。
陈烈军的前面,张献忠五万多人的大军浩浩荡荡,朝陈烈的回形阵包围上来。
献贼的中军处,鼓手拼命地擂着牛皮大鼓,激励着士卒的斗志,仿佛要一口把陈烈军吃掉。
见献军压了过来,陈烈的士兵们抓紧时间在阵前二十米铺满了铁蒺藜。
献军冲在最前面的是三万步卒,这些步卒横铺了四、五里的战场。
不仅要和陈烈的正面交锋,而且要一次性把陈烈大军的左、右两方也围住,从三个方向一起冲击陈烈的回形阵。
三万人浩浩荡荡,布满了士兵们的整个视野。
被几万流贼从三个方向包围,确实给第一师的士兵们造成了一些心理压力。
但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平日里严格的训练就起了作用。
一万五千多士兵们在压力面前纹丝不动,抓着武器准备迎敌。
距离五百米,第一师正面的一百门和两侧的一百门野战炮开火了。
巨大的轰隆声铺天盖地传来,一下子就传遍了整个战场。
大地仿佛都被火炮的后座力震动了,微微颤抖。
面对这样密集冲过来贼兵大军,没有一发炮弹落空。
两百发炮弹,在密集的流贼阵型中打出了两百道血线。
三万步卒被大炮打得心头一颤。
这官军的大炮,也太厉害了点。
但被大炮打中的流贼毕竟只是少数人。
流贼中军的大鼓敲得更响,鼓舞着冲阵的步卒们继续往前冲刺。
听到鼓声,献贼的小兵们抛掉了畏缩,嗷嗷叫着朝陈烈的排枪阵冲击。
不过在他们冲到排枪阵的射程之前,他们还要承受很多。
陈烈的每门六磅炮都有七个炮手,人员十分充足。
这些炮手们分工合作,在不冷却炮管的时候,二十秒钟就能完成火炮的装填。
等献军的步卒们冲到三百米上的时候,第一师的霰弹早已经把他们瞄得死死的。
“轰!”
“轰!”
“轰!轰!”
巨大的炮击声再次响起,先是正面的一百门火炮一门接一门的开火。
接下来没过多久,左右两侧的冲阵贼兵们也冲进了霰弹射程,左右两侧的一百门大炮也开火了。
两万发霰弹弹丸横扫战场。
前排的一千多流贼一片一片地倒了下去,再也爬不起来。
这官军的大炮也太猛了,不少贼兵被这样的屠杀场面吓破了胆,便要往后面逃去。
不过步卒的身后是督战的塘马。
他们挥刀砍向前面逃下来的步卒,逼迫步卒继续往前面冲。
后面无路可退,步卒们只有举着刀剑继续往前面冲。
他们冲了一百米,冲进了步枪射程。
回形阵正面和左右两侧的三千五百把步枪开火了。
老贼在前面开路的时候,塘马骑着马也朝第一师的正面冲了上来。
经过猛烈的战斗,流贼骑兵终于冲到了陈烈军二十米外。
此时流贼的骑兵已经被打死了几千人,士气已经摇摇欲坠。
几十匹流贼军马没注意到地上的陷阱,冲进了铁蒺藜中,被铁蒺藜的尖刺刺得倒在地上。
这些贼兵摔下马时候速度太快,结果连人带马被铁蒺藜刺死了。
流贼这才惊讶地发现阵前二十米上满地的铁蒺藜,一个个停住了马匹。
正在贼兵们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正面的一百门大炮又开火了。
正面的流贼又是一片人仰马翻。
流贼们的士气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在流贼头领的吆喝下,前排的流贼们脸色苍白地跳下马开始清理铁蒺藜。
流贼们还没有清出五米的铁蒺藜,步兵们再次开始了射击。
终于,贼兵们崩溃了。
献军骑兵死了四千多,清理铁蒺藜的士兵全部被打死了。
前排的骑兵们再不敢下马清理铁蒺藜,调头就往两侧逃去。
伤亡已经超过了流贼的承受能力,前排的崩溃马上就带动了后排的大溃败。
没用多少时间,流贼的一万多骑兵就全部溃散,变成了一万多逃兵,拼了命地逃窜。
张献忠不停地用马鞭抽打着马屁股,只求胯下战马能跑得再快一些。
他败了,败得太惨。
五万多大军还没能摸到陈烈兵马的衣角,就全部溃了。
陈烈的兵马甚至完全没有死伤就打败了自己。
五万多义军被打死了一万,剩下四万多人变成了风声鹤唳的溃兵。
陈烈的两千骑兵开始追逐自己,张献忠知道,如果被那些高头大马的骑兵追上,自己必死无疑。
不过那些骑兵一时半会追不上张献忠,张献忠骑的是一匹好马,速度和耐力都是上佳的。
只要逃到山中收拢溃兵,自己就还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张献忠也不知道多少次被官军打溃,又多少次东山再起了。
从头再来,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张定国跟在张献忠的马后,大声喊道:“义父,我们往哪里逃?”
张献忠喊道:“进山!”
张定国跟上张献忠的马速,穿过那个狭窄的山隘,往东北逃去。
十几个献军将领都骑着百里挑一的好马,追着张献忠骑在一起,渐渐把后面的官军骑兵甩开。
骑了一里路,张献忠突然觉得前面有些不对。
前面溃逃的骑兵,都从官道上原路折返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