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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重逢(1 / 1)

结束了劳作一天的村民们准备回家,享受着黄昏中的安宁,炊烟缭绕,有一个年轻人倒是眼尖看见在地头站着的惠子朝着身边一同干活的老人说了几句话后,他朝着惠子跑了过来还扬起了田里的灰尘,年轻人面容黝黑,一副淳朴憨厚的模样,年轻人一直在村子里面朝黄土背朝天几乎未曾见过像惠子这般皮肤白皙,容貌清秀绝美,虽然穿着普通农妇的衣服,衣衫也不怎么干净但身上仍然有着一种让人说不出的高贵端庄,一时看的有些呆愣住了,惠子茫然地看着他小心问道“不好意思,我只是路过这里,请问可以讨口水喝吗?”

年轻人挠了挠头脸上发烫不好意思地说“可以,可以,跟我来吧!”

惠子笑着点点头说“那谢谢了。”

年轻人领着惠子朝着村子走去,他并没有带着惠子从村口进村,因为村里驻扎着两支部队他们经常在村口训练,他怕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受到惊吓,路上年轻人告诉惠子他叫余庆,这里叫唐家庄。惠子跟着余庆来到他家,进屋后发现屋子里面的摆设可以说是十分的简单,一张桌子和些板凳,一个老太太端着一碗水过来问道“闺女,你从哪里来的呀?”

惠子笑着说“大娘,我是从皖南过来的,我想问下你们有没有在这附近看见过两支部队,一个是国军,一个是新四军。”

大娘将手里的碗放在桌子上,坐在一边的凳子上看着惠子,问道“闺女,你找这两个部队是干啥?”

“大娘,不瞒你说,我是新四军的,我过来就是找我们的部队的。”

惠子喝了口水说道。大娘柔声对惠子说“他们呀,就在这村里,我这就带你去找他们。”

惠子一听两支部队就在村里十分的高兴,激动地说“好,谢谢你,大娘。”

大娘点头领着惠子去找两支部队,那个叫余庆的年轻人在听到惠子这么说,脸上露出失落的神情。等到大娘领着惠子到村口的时候,正看见池排长对着一个新四军的战士打骂,惠子跟大娘道了谢让大娘先离开,自己双手抱胸靠在墙边上看着池排长训练战士,而在村口的树下,指导员皱着眉和袁连长正在说话,惠子就那样站在那静静看了一会转身离开在村子里面四处转,直到看见林老爹和老班长在一个院子里准备吃的,惠子走到院子里面高兴地喊道“老爹,老班长。”

林老爹本来是在烧火,听到惠子的声音往灶里烧柴的动作停了下来,老班长则是抬起头看向院子门口站着的惠子不敢置信地问“墩子,你咋找来的?”

惠子笑着没有回答,林老爹将柴火扔下站起身看着院子门口的惠子,老泪纵横的走过去抓起惠子的手要往屋子里来,老班长喊一个小战士说“去告诉指导员和连长他们,墩子回来了。”

等指导员他们进屋时,惠子正和林老爹说话,宋雨村仿佛做梦一般看着眼前的人,惠子眼睛含满了泪水朝着宋雨村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腰说“宋大哥,你吓死我了,当我知道你们和大部队走散,联系不上时有多害怕。”

宋雨村温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柔声说“我这不是没事嘛,你怎么找到这里的,组织上知道吗?”

惠子用手轻轻捶着他的胸口,哽咽道“我和组织上申请了,只要找到你们,回到皖南根据地会合后,再回南京,你放心吧,我离开南京前都已经安排好了。”

袁连长等人也过来了,一时大家也都充满了重逢的喜悦,惠子和大家讲了自己在南京的所见所闻,让战士们对鬼子的怨恨更深了,当袁连长得知自己的伤兵在南京全部被虐杀后,红着眼睛沉默了许久后说“是我对不起他们,如果当初带他们一起走,也许还有一线生机,是我害了他们。”

惠子安慰道“袁连长,这不能怪你,当初谁也不知道南京会发生这样的事,更没有人会想到他们会无视国际公约,罔顾道德人伦,做出那么多禽兽不如的事情,逝者已逝,我们活着的人也只能早日赶走日寇,以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才能对得起南京几十万枉死的百姓。”

县城中小林活男和濑户参谋长坐在县城内唯一的酒楼二楼包间里面,悠闲地下着棋,楼下是县城中心广场,小坂正雄命令人将王医生等几个满身伤痕中国人压上高台,无视广场高台下百姓下祈求以抗日通敌匪的罪名将他们一刀刀凌迟,听着楼下广场传来的哀嚎和百姓的痛哭流泣以及尖叫,他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冷笑。濑户将一颗棋子落下问道“你不是想要杀一儆百,而是故意让小坂正雄这么做的?”

小林活男拿起一颗棋子落子后说“那两支支那部队都是有血性的军人,知道这件事以后一定会回来报仇的,到时候就可以一网打尽。”

池国秀降服了刘大刀,一时除了三位官长,其他人他都不在眼里,对跟他学刺杀的战士经常打骂,曲虎袁学勇也不管。指导员宋雨村曾和曲虎商量过此事,但曲虎告诉他池国秀教的都是拿命换来的真本事,战士们吃点苦头才记得牢,战场上不会吃亏。夜晚惠子在灯下给宋雨村缝补破了的衣服,她看着宋雨村拿着笔却没有写下一个字,心事重重的样子,明白他是因为战士们训练的事情心绪不宁,于是便说道“宋大哥,我觉得池排长的做法虽然有些偏激,但也是为战士们好,现在训练上不吃点苦,等到了战场再吃亏就可是丢命的。”

宋雨村叹气道“墩子,这我知道,可再这样训练下去,我担心会影响战士们的自尊心。”

惠子将缝补好的衣服叠好,说“我知道你是关心战士们,但你要知道我们的敌人那些日本士兵从入伍时就这样进行刺刀训练的,日本军队里面的等级森严,长官对士兵的打骂是家常便饭,所以才会造就他们这样,而且我当初学习剑道的时候,那些师兄弟们也是这样在度过的。”

宋雨村说道“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也是为了提高战士的军事素质,可是我们是新四军是共产党的军队,是不能有体罚的,和那些军国主义部队不一样。”

惠子将叠好的衣服放好,铺好床铺说“宋大哥,我知道你的顾虑,我明天去和战士们一起训练。”

宋雨村将手里的笔盖上盖子无奈地说“算了。”

第二天,惠子果然吃完饭拿着一把木枪跟着猴子他们一起去接受池排长的训练,池排长看见惠子问道“你在这干啥?”

惠子扬了扬手里的木枪笑着说“我来和战士们一起训练呀!”

池排长白了惠子一眼没有多说,依旧和以前一样训练战士们,他这次故意更加严厉地打骂战士,本以为惠子会出面打抱不平的话,谁知惠子并没有,反而是猴子因为在训练中挨了池排长几次打,一直感到愤愤不平,想要报复,之前找连长提意见想要连长替他出头,可是连长并没有还让他跟着池排长好好的练习刺刀。这次惠子来和他们一起练刺刀,猴子想着惠子是指导员的媳妇,如果惠子看不下去肯出头,连长肯定会顾着指导员出头收拾池排长;谁知道他出头挑了几次事,惠子就像没有看见一样,依旧练着刺刀,其他人看着惠子没有说话的意思,也都没有人出头,池排长在训练中想找惠子的刺却发现惠子的刺刀甚至比他的刺刀都要好,他想起之前在战场上拼刺刀的鬼子似乎都没有这个年轻的女人刺刀功夫好。训练完猴子气鼓鼓地找到老班长诉委屈,说“哼,连长还有墩子那小子都不知道被姓池的灌了什么迷魂汤了,看着他欺负我们的人都不管,姓池早晚有一天非收拾他不可。”

老班长破天荒的厉声训斥了猴子道“我告诉你不许再生事,这会儿不光外面有鬼子,而且人家的实力也比我们强,不能硬惹的。虽说池国秀又赖又霸道,但他能杀鬼子,也算一条好汉,绝不能把他伤在自己人手里。”

可猴子心里仍不服气,暗暗发誓一定要找机会报复一下池国秀。而这边的池国秀毛病一天天越发大了,先是让战士给他服务。不久又偷偷的把房东的一些鸡偷偷地抓了吃了,吃了房东的不算,又开始抓村里的鸡,他抓了人家的鸡被人家发现了,怒气冲冲地告到了袁学勇那里,袁一声没吭。袁连的一些战士看着袁不敢管束的,也跟着学起来,一时袁连和群众的关系一天天紧张起来。宋雨村实在看不下去了,想找到袁连长谈谈关于池排长的事情,惠子拦着他劝说道“宋大哥,这是袁连长人家自己连队的事情,我们去说不太好,要不我去和苏长官或者林长官说说,让他们自己去处理。”

宋雨村同意了,惠子找到苏长官把最近袁连长连队的战士们跟着池排长有样学样地在村子里面做些偷偷摸摸的事情告诉了她,苏云听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苏云是知道国军这边的士兵都是什么样子的,平常也就算了,苏云是陈诚的手下,那是蒋的嫡系部队她平时就十分的孤傲,本来蒋这边就看不上泥腿子出身的共产党,何况是像苏云这样的国军高级军官,虽然两支连队现在关系不错,但有些东西是无法改变的,苏云跟惠子表示她回去和袁连长好好谈谈让他管好自己手下的人的。袁连长在村口正盯着训练,苏云阴沉着脸走过来看着池国秀他们训练,正在训练的池国秀被苏云盯的后背发毛,袁连长走过来问道“苏长官,怎么过来了?”

苏云眉头轻皱,不满的说道“袁连长,不管管吗?我们是军人不是土匪,就由着他们胡来吗?尤其是池排长,他现在还是一个排长就不把长官放在眼里了。”

袁连长叹了口气,一脸的无奈地说“苏长官,其实池排长的本质不坏,只不过他这个人平时毛病是有些多,他平时除了激将法管些用,平时谁都不服,我也很头疼。”

苏云想了想说“那你就不管了?你看看人家曲连长的部队哪有像咱们这样不像话的。”

袁连长拍了拍苏云的肩膀说“他这个毛病是要改改,但需要一个机会。”

晚上,猴子正在村口巡逻站岗就看见一个人影偷偷摸摸的从村子的另一边摸了过来,他警惕地拿着枪躲在树后一看竟然是池排长,池排长看了看四周没什么人快速地朝着村子里面的一户人家跑去,猴子本来一直就对池排长心生不满想抓他的把柄,现在看着他鬼鬼祟祟地认定他又打算不干什么好事,于是便一路跟着他来到了村子里的寡妇家,这寡妇家里男人去的早留下一个儿子,母子两人平常相依为命。池国秀看袁学勇不敢管他,胆子越发大起来,终于有一天他闯到这个寡妇家里睡了一觉,寡妇脸上挂不住要告发他,他就威胁说要杀人家的独子。寡妇吓住了,从此他就常去睡觉。猴子看着池国秀偷偷摸摸进了寡妇家顺着寡妇家的窗户发现了这一切,他知道自己抓住了池国秀的把柄,但他谁也没有说,也没有告诉曲连长和指导员他们,因为怕他们不管。他准备找个时间告诉袁连长,让袁连长好好修理池国秀。转眼间到了五月端午,按照村子里面的规矩,村里的人都要在唐氏宗祠摆设端午宴,村里的男男女女一起包粽子,摆宴席。祠堂里面张灯结彩的,惠子倒是头一次在中国过这样的节日,看着宗祠里面的一切都十分的好奇,当然对于出身贫苦的新四军战士们有很多人也和惠子一样好奇,惠子和战士们帮着村里人准备宴席,她跟着村子里的几个妇女学包粽子,在日本虽然也有端午节,可是不同的国家相似的节日含义却不一样,习俗也不一样,在日本人们会吃槲叶糕还要挂鲤鱼旗,浸泡菖蒲洗澡;在中国却是吃粽子,戴香囊,喝雄黄酒。小战士豆子拿来一筐的粽子叶放在桌子上,看着拿着粽子叶有模有样包粽子的猴子说“猴子,你会包粽子吗?”

猴子包好一个粽子后拿起来炫耀说“我会,看是这样子的吧!”

那个被池国秀看上的俊俏寡妇打趣说“猴子,当心把你自己给包进去哈。”

其他人听了哈哈大笑起来,村里的智力残疾也拿着粽子叶过来凑热闹。其他的战士都帮着老乡干活唯独池国秀坐在一边,一条腿搭在长凳上,一手拿着酒壶喝酒,一副二流子的样子,他拦着在人群里疯玩的寡妇儿子说“小子,你过来,你给我当儿子怎么样,以后谁都不敢欺负你,你别傻笑,给我当儿子有好处。”

猴子听了这话翻了个白眼,心里暗骂池国秀不要脸,正在干活的寡妇听见了手上的活顿了顿冷着脸,走过去拎起一旁的水桶一桶水从池国秀的头上浇了下来,其他人见状只以为是吃的玩笑惹了寡妇,所有人都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寡妇拉着儿子就走,池国秀也跟着笑了起来。惠子包了一个粽子拿给一边的大娘说“您看是这样的吗?”

大娘拿过惠子包的粽子仔细看了看说“这个地方多绑一下,这里要包紧,不然会漏。”

惠子点点头又跟着大娘包了一个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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