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慕灵虽说和秦远相处的时间并不是太长,但是她清楚,秦远这家伙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村夫那么简单。尤其现在这副淡然的模样,一定是有什么坏点子在心里了。原本秦远还想再安慰一会儿白小柔,让她不必太过担心。可小黑却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一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边朝秦远说道:“秦远,不是,秦公子!可算是找到你了!咱家陆公子已经在说好的地方等了你许久了,你看是不是现在过去?”
小黑以前还只把秦远当做一个普通人,可现在也不敢小瞧了。“嗯,我现在就过去。”
秦远朝着小黑说道。秦远和陆绩在来衙府的路上就约定好了,出来之后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碰面。他说完又朝向了白小柔:“你和吕慕灵先回村子去吧,我晚上也回去。”
白小柔还在擦眼泪,她还是想不通:“当家的!你为什么就是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咱们就不能好好过日子吗?”
秦远稍微拥抱了她一下:“我做这个不单单是为了让你过上好日子,也是为了让所有村民都能安居乐业,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立鸿鹄之志!”
这话一出,白小柔都惊呆了。她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丈夫有什么鸿鹄之志。说罢,秦远给吕慕灵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带白小柔走,随即便跟着小黑离开了。白小柔看着秦远的背影,最终只叹了口气。当燕雀就不好吗?……小黑把秦远带到了一家客栈中。这家客栈甚至附近几家都已经被陆绩给包下来了,这一小片全都是陆绩的人。陆绩早已准备好了一间包间。看到秦远上来,他赶紧上前把秦远引了进去:“秦公子!你可算来了,来!里面请!”
二人就坐。陆绩给手下使了个眼色,几个手下全都退去,只有一层薄纱后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子正在抚琴,琴声悠扬。“那位姑娘?”
秦远稍稍皱起眉头。他知道自己即将和陆绩谈论的事情会十分机密,绝不可被外人听到。可陆绩却只淡然笑了笑:“秦公子不必担心,帷帐内那位是在下同父异母的妹妹,因为一些原因跟着我过来,暂时不可示人,还请秦公子见谅。”
“这样啊,既然是陆公子的妹妹那自然无妨了,咱们开始吧。”
秦远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没忍住多朝着帘子另一边看了几眼。“好,秦公子,我直接问了,侯爷那里什么态度?”
陆绩非常清楚,他一个外人在这里是需要借助“地头蛇”的力量的,侯爷的态度非常重要。秦远摇了摇头:“侯爷不打算掺和,只能给我一些情报上的支持。”
“那得全靠我们自己了。”
陆绩叹了口气。虽说刚刚在县府的时候他那么口口声声要蔡豹集结府兵。但实际上他也清楚,这府兵压根就指望不上。只靠着自己手下二百人还有一群临时集结的民兵那几乎也做不了什么。秦远却笑了笑:“陆公子不必多虑,我刚刚在路上也看到不少您的手下了,看得出来,各个都是精锐。”
刚刚在路上秦远注意到陆绩安排在附近的手下了。全都是二十到三十多岁的汉子,不说各个虎背熊腰,至少每个人的身板都比普通老百姓要壮硕,眼神犀利甚至带有杀气,从衣服到腰间的刀,全都是统一制式。看得出来应该是陆绩手下镖师中的精锐。陆绩稍微点了点头,但是脸色依然不太好看:“秦公子说的没错,这些人确实都是我鸿远商会的精锐,不少曾经是军伍中人,甚至还和羯人厮杀过,但仅仅靠着他们还是远远不够的,人数相差悬殊,而且土匪还有营寨,想拿下会很困难。”
“确实困难。”
秦远低声道,“但我这里倒是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还请秦公子讲。”
陆绩道。秦远笑了笑,随即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足足一盏茶的时间,全说完之后,帘子后头女子琴弦崩断,琴声戛然而止。而陆绩也变了脸色,眉头紧皱,随即更是猛地掀翻了桌子。“你这厮!想不到竟是如此小人!给我滚出去!”
说罢,拽着秦远起来,猛地把他朝大门口一推,秦远一下子没有站稳,还真踉踉跄跄地撞在了门上。“来人!给我把这厮扔出去!”
陆绩吼道。门口迅速出来了几个壮汉,几个壮汉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懵逼。“陆公子!何不再考虑一下呢!此时和蔡豹张虎和解才是上策!何必如此劳民伤财呢!”
秦远大声道。“够了!赶紧把他扔出去!”
陆绩不耐烦地吼道。几个壮汉赶紧架着秦远,把他拖着下了楼,送出了大门。即便被拖着,秦远还在喊着:“陆绩!你好好想想!不要一意孤行!自取灭亡!”
直到听不见秦远的声音后,陆绩才又关上了门,坐回了原处,扶着额头有些烦躁。“兄长大人演得还真是那回事。”
而那帘子后的女子终于说话了,只是话语间却带着那么一丝笑意。“怎么了兄长,得到如此人才却反而心情郁闷了?”
“唉,我烦的是没把握好机会,让侯爷捷足先登得得到此人才了。”
陆绩叹气道。女子这才缓缓撩起帘子,缓步走了出来。那女子一袭素衣,样貌倾国倾城,惊为天人:眉清目秀,齿白唇红,冰肌藏玉骨,柳眉积翠黛,体似燕藏柳,声如莺啭林。“兄长可要好好把握。”
女子坐于陆绩面前,斟了一杯酒。陆绩看着她,更是陷入了沉思。……另一边,秦远好不容易才脱了身,扭了两下脖子。刚想感叹一下陆绩手下下手之重,身后就走出了几人。“嘿嘿,秦先生。”
“嗯?”
“秦先生,咱们是蔡豹蔡大人的人,蔡大人还请秦先生来府上一会。”
几人行礼道。秦远微微皱眉。他猜的没错,这蔡豹早就让人跟着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