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姑爷,宁家的三少爷。端着酒的魏里长愣了一下,想起了才刚看到的模样,若有所思。早就听说了一些消息,看来,不是空穴来风的。白老大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下酒杯,有些气恼的看了一眼媳妇儿,还是被迫往镇上去。白老二则是埋头苦干,这种席面在自家多年不见。白老三不停的看向灶房门口的那一桌,那里是白老太带着几个孙儿坐在那边的,三个儿媳妇则是挂在角落里,哪怕是孙女的地位都比儿媳妇的高。阿莲就坐在素叶的身后正用筷子夹起一片肉,送到嘴边小口小口的嚼着。白老三觉得单单看阿莲吃饭都觉得是享受。可不像二嫂那般狼吞虎咽,唯恐没吃上一般。他的阿莲,与众不同。咦,怎么没见着白素素。还有,亲妹子兴儿也不见了。这姑侄俩少不得又说什么秘密去了。白老三猜得没错。白兴儿将白素素拉进自己的房间:“呯”的一声将门关了,脸上的表情完全就是兴奋。“幺姑,你拉我进来干什么呀,我还想吃肉。”
白素素心想是自己的未婚夫上门,又不是顺子瞧她兴奋的模样简直无法形容。“少不了你的肉,那儿还有一大头的野猪。”
说起野猪,白素素担心压根儿自己家就不能主宰。“幺姑,你说爷爷奶奶会同意将那一头猪给我们三房带走吗?”
白素素这会儿就觉得朱开元是猪了,想要来提亲怎么不先打听清楚。白家三房分了家,各过各的小日子,你将一头整野猪抬到白家老宅门口算怎么一回事儿?依着白老太的性子进了她嘴里的肉未必还有吐出来的时候?“我不知道。”
白兴儿太了解自己家老娘了,但是她不方便说出来。再差劲儿也是自己的老娘啊。“对了,素素,我要给你说的是另外一回事儿。”
白素素看着这个幺姑一脸的八卦,可见事儿不小。“白素英的男人,你觉得是不是摔的?”
白素素想起顺子说漏嘴的事儿,心里明镜似的。“自然,说不定以后宁家都不让三少爷来白家了,没想到回门这天就摔了一个大跟头,摔得这么惨。”
“哎呀,素素,你一点儿也不好玩。”
白兴儿不高兴了:“你还真以为是摔的呀?”
“不然呢?”
“我告诉你,我看出来了,白素英的男人不是摔的,是抽母猪疯,那是一种病!”
白素素惊讶于她的见识。当然,更有可能是因为顺子告诉她的。对啊,当初白兴儿可是悄悄告诉过自己:宁家三少爷不好!“口吐白沫,两眼翻白全身抽搐,这就是母猪疯,我见过的。”
见多识广啊。“想想我都高兴,白素英母女俩费尽心机去抢了你的亲事,没想到抢了个这样的东西,报应来得真及时……”白素素看着白兴儿满脸的兴奋样,心里抽了抽。幺姑啊,都是你的侄女,你这般幸灾乐祸真的好吗?“别说他有病,就是没病比起你男人差得都远得很。”
咳,白素素被口水呛着了。“幺姑,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这样说会被人骂死的。”
“我俩说,别人听不见。”
白素素服气了,果然是死过一次的人瞬间就活明白了。“素素,我觉得吧,人算不如天算,算去算来光串串。”
白兴儿继续发表她的言论:“素素,别说白素英说是什么宁家的三少奶奶,她的日子保证没你的幸福。”
为什么呀?白素素疑惑的想,这个幺姑要变半仙的节奏?凭什么这么笃定?“宁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凭什么来白家找媳妇?”
白兴儿头脑清醒得很。“宁家看中的是你,是因为你长得漂亮好看;结果白素英半路抢了去,你以为宁家人不知道吗?不,肯定是知道的,为什么还能同意?不就是觉得这房儿媳妇是谁都不那么重要吗?你没见她回门时的脸色,一点儿也不好看,隔壁王家的姐姐回门的时候我看见过,一张脸红润得很,结了婚越变越好看。但是白素英的脸白得像死人似的,一双眼睛也暗淡无神,说是受了虐待的也有人信……”白兴儿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那是因为没有遇上事儿。一遇上白素英,她记恨的人自然仔细观察几分。白素英的回门白素素也暗暗打量了一下她的情况。幺姑总结得很到位,没有半分浮夸的成分。“哎呀。”
白兴儿发表完长篇大论,然后两只手拍了拍,像是拍掉手上的灰尘一般的:“看见白素英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
白素素……“幺姑,你挺记仇的哈?”
“那是当然。”
白兴儿傲娇的抬起头:“从小到大,我没少吃她的亏,一说吧,我娘你奶奶就说:你是姑姑,应该让着她的。”
“好像是这么个理儿。”
在乡间,谁不是大的让小的,老辈子让小一辈的人啊。“那得有理啊,有理的情况我自然让她,没理还让我让着,我娘当我是傻子在养啊?”
啧啧,白兴儿这些年被压迫得挺厉害哈。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因为上面有白老爷子和老太太压着,白兴儿反抗不了就只能盼着这一天早点到来。“素素,我问你个事儿?你一定要老老实实的告诉我。”
行,谁让你是自己的幺姑。白素素表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素素,你就没恨过白素英吗?”
好家伙,白兴儿是想拉同伙。“恨啊。”
白素素反应过来连忙回答:“用幺姑的话说,看见她过得不好,我也就放心了。”
“哈哈哈,素素,你真不愧是我的侄女儿。”
白兴儿乐开了怀,重重的在白素素的肩膀上拍了两下。“疼,幺姑,你打人真疼。”
白素素冤枉啊,明明是喜欢却搞虐待。“噢,我的是断掌。”
白兴儿举起右手:“不好意思没想着这一着。”
传说中的断掌打人是很疼的,白素素这个亏也只能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