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你可想好了再说。”
捕头是真替他着急。这要是一个不好,再继续蹲大牢。“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哪知道,瞎半仙直接说了这么两句话。什么意思都不用解释了吧。“拉下去,打二十大板。”
“哈哈哈……”瞎半仙似乎并没有害怕,反而笑得很开心。这完全就是一个疯子。捕头朝旁边的衙役使了一个眼色。那衙役是捕头的堂兄弟,当然知道堂哥的意思。事实上,瞎半仙是真的有些本事。所以在小宛很受百姓们敬重的。被打入大牢之后,一直由这个衙役照顾着,并没有受什么苦。挨打这事儿也是有讲究的。同样是打,板子落到身上可疼可不疼。所以,这二十大板肯定是不会让瞎半仙受伤。只是让捕头都没料到的是,瞎半仙刚被带下去,就听见外间鼓被敲响了。“何人击鼓?”
身为捕头当然要问清楚。“回头儿,来了好多百姓要击鼓告状,拦都拦不住。”
衙役这些年也轻松。告装的人很少。这种场景真正是前所未见闻所未闻。“大人,有百姓告状。”
经历了被叶子尧质疑师爷上堂后的事后,于知县不敢再偷懒了。更何况,钦差大人还在小宛。他可不敢懈怠。“来人,更衣”这一次的官服总算是穿对了。对着铜镜检察了三次,确认无误之后才去了前堂。“堂下所跪何人,状告何人。”
师爷早已经看到了状子,惊得白如土色。这些穷鬼今天是发了什么疯,一个个的告的是那位爷!“大人……”师爷将状子递了上去,小声的在他耳边说了两句。什么?于知县看时震惊了。一张一张又一张,全是告状小舅子的。抢强民女,棒杀百姓,抢强良田,商铺……“岂……”原本想说一句岂有此理。后又想起了钦差大在小宛的事儿,再想着昨晚的梦,还有今天早上瞎半仙的说的话,后背不由得冷汗直冒。这事儿,他得认真面对。“来人,传原告。”
于是还在家里养伤的某人就被担到了公堂之上。“老爷,老爷,您怎么能……”知县夫人顾不上这是大堂,径直跑了来要求情。“岂有此理。”
惊堂木一拍:“无知妇人,拉下去杖打二十。”
“老爷,你莫不是失心疯了吧,是妾身啊,你怎么舍得打妾身?”
堂下跪着的人看着板子落在了知县夫人的身上都暗暗震惊。不是说这位不理事儿吗,今天怎么大义灭亲了。何师爷也在衙门口看热闹。事实上,真正是热闹得很,用叶子尧的话说,这个公堂就像是戏台一般,毫无章法可言。“钦差大人到!”
一声喝唱,众人连忙跪着迎接。苦主们暗暗高兴:果然那位爷说得没错。只要你们告状就一定会得到公道。“周大人请上坐。”
“本官听闻今天于大人判案,所以特意来参观参观,你且正常升堂,本官就坐在旁边看看。\““大人,请上坐。”
哪敢啊,他不敢坐正中间了。“你判吧,这原本就是你的位置。”
这一下,于知县是真不敢再推辞了。可是,这么多年来,他都一直在吃喝玩乐中度过了,早忘记了很多朝廷律令。所以在断案的过程中真正是丑态百出。再加上有钦差在旁边看着的,更是心里没底。一场又一场的案子,简直就是漏洞百出。事实上,不管哪一个案子,原告都可以判斩立决了。但是他一直想徇私一直没有判原告的罪。于知县想得很简单,觉得周大人也喜欢吃喝玩乐,没准就是同类,只要能用银子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周大人就这么淡淡的坐在那里,不吭不声不响。要不是亲眼所见,根本不会想到大周新帝登基以来,在偏远的地方还有如此昏庸的县官。他都很同情小宛的百姓了。这得受了多少苦难才盼来了今天?参了于知县的御史真正是明查秋毫,为百姓办实事办好事。一上午查了五个案子。看似都审了,原告还是安然无恙的躺在担架上。这案子,审了一个寂寞。直到佩兰佩红姐妹俩上公堂。“你们状告可有证据?没有证据就是诬告。”
他实在是不奈烦了。“大人,家父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儿,是他和师爷串通一气以莫须有的罪名将奴婢一家流放,特意将奴婢姐妹二人充入奴籍……”“本官让你们找证据,没有证据就不要提。”
“证据有。”
人群中,叶子尧站了出来。“怎么又是你?”
看见叶子尧,于知县内心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与她们是何关系?还是说你特意来捣乱的?”
“此二人是我家娘子的奴婢,于大人,你不是要证据吗?”
叶子尧无比讽刺的说道:“于大人,这个案子不是你亲自判的吗?证据你不是最清楚不过了?”
“一派胡言,本官何时判过此案?”
说完这话他就愣住了。好像是自己打了自己的嘴巴。“是啊,身为小宛的七品县令,却并没有判佩兰一家流放,而在小宛身为富户的佩兰一家却又被流放了,佩兰姐妹俩变成了奴籍。是谁在判这个案子,是谁有权利在判这个案子,这不是狼狈为奸的最好证据吗?于大人,你还要什么证据?”
“你……”一席话,让于知县哑口无言。“于大人,于景成,自上任以来,可有真正的上过堂判过案?你看看这堂下跪着的苦主,有哪一桩案子是你亲自经手的?你又凭什么坐在这里还想对人指手划脚?”
“大胆,你一介平民岂能质疑本官?”
“是,他不敢,那本官可是看了一上午的热闹!”
周大人这会站了起来:“本官也实在看不下去了,尤如看了一场闹剧。这一桩桩一件件,你就问了一下过程,却从不见你真正的判案。哪一件案子判下来原告不是流放就是砍头,你还想包庇他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