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天府聚宝。梁墨寒的地盘。是魔都最有名的古玩街,一整条长街的古玩行,天府聚宝就在最里面,高高座落在一众古玩行的尽头最深处。“以后没事你就在这儿盯着。”
叶栀正色从后座上拿过一个新买的望远镜来,还有一个相机,一起神神秘秘的丢给一旁的梁墨寒。“给我盯紧了那个干儿子,还有他干爹坤爷!”
她边说话边拿湿巾擦掉脸上的乱七八糟,还自信的扭头挑了下眉:“那个坤爷的干儿子就住这儿,大隐隐于市,你们之前都猜不到吧?”
她也是花了不少的钱才买到的消息!听说天府聚宝一楼是古玩行,二楼就是梁墨寒本人居住的地方,后院貌似还大的很,里面装修的像座庙。坏人果然都是怪人。梁墨寒摆弄着手里的望远镜笑,摇摇头:“猜不到。”
他是这条街的老板,随便在这附近一问谁都知道,没见过也起码听过,哪怕是捡破烂的也能说一嘴告诉她。“呵。”
叶栀越发仰头自信的撩发:“你要学的还很多呢。”
爸妈说的果然没错。她只是不爱学习,其实非常聪明,满帝都的孩子里数她机灵!即能运筹帷幄的查到仇人住址,又能耐心低调的去夜总会当卧底,连敌方小弟都被她给提前买通了!这就是天资聪慧……姓梁的跟那个死老头。他们拿什么跟她斗!“还有这个。”
叶栀说着就又从口袋里掏出厚厚一本支票沓,大笔唰唰的写下数字,夹起来就慷慨的递给旁边的梁墨寒。“拿去花!”
“我要你在夜寐附近帮我租个小房子,要像一个普通酒水小妹住的房子,还有再帮我买辆合身份的破二手车,剩下的你全都拿去花。”
说完还往梁墨寒面前送的更近了:“你干好了后面还有!”
“……”果然是福窝里长大的千金大小姐啊。可梁墨寒却没有马上接,反而是讥讽的睨向旁边的人:“你们家人都这么大方吗?是对谁都这么慷慨,还是觉得有些贱命,死掉几条也是寻常?”
“……”这话问的莫名其妙。叶栀举着支票的手收回来,还以为是自己伤到人家自尊了。“什么贱命呀。”
她主动抓起梁墨寒的大手来抻开,一把将那张支票拍上去!“我爸爸说过的,天不生无用之人,地不长无用之草。各行各业,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
说完还把梁墨寒塞着钱的手推过去:“你工作做的好,这就是你应得的报酬,不用在心里多想的。”
梁墨寒抬眸看她。窗外的霓虹透进来,打在叶栀那张干净的小脸上,有小女生的单纯,还有她那优渥家境带来的自信…他最讨厌有钱人这种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有点意思。”
梁墨寒抬手接过眼前的支票笑,好久没人敢这么直接的打发他钱了。别人家是毒花生毒果。叶家倒是个例外。明明虚伪的人面兽心,孩子倒是被调教的没心没肺这么好骗…“你不是说喜欢梁墨寒吗,怎么不自己去拍?”
他说话时眉眼间带着化不开的痞,斜着睨人时更甚,语气都带了几分玩儿味:“去他床上拍,能拍的更清楚。”
他就是故意的。像在逗弄小猫小狗一样,听着姓叶的撒谎骗人,才能一遍遍的提醒他遗传的劣根性…“切。”
“你不是小马仔吗?”
叶栀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我都做了要你做什么?我才不会为了那个人……”差点把人渣两字脱口而出的她赶紧转了个弯:“见人爱的墨寒哥哥熬夜。”
太恶心了。她自己说完都嫌弃的直摇头!“总之今晚你就蹲在这儿。”
叶栀打着恶心颤的开车往外面倒,直到把车开到古玩行外面的宾馆门口才停住。还欠身过去绅士的给梁墨寒开了车门。“去上面开个房,盯到两点你再睡,盯紧了看着他有没有回来,一有消息就马上通知我知道吗?”
“……”梁墨寒拿着她给的支票和望远镜点头。“OK。”
叶栀这才驱车离开。空荡荡的街上很快只留了梁墨寒一个人,他斜靠在路灯柱子上徒手扇风,直到车走远了才原路返回。直接进了天府聚宝。“寒哥。”
“今儿这么晚啊。”
里面看门值班的小弟马上收了手机起身,点头哈腰的打电话给附近的饭店叫饭。“不用了。”
梁墨寒这会儿没心思。把相机跟望远镜一丢就直接上了楼。洗完澡后才又穿着灰色浴袍出来,开着空调又开着窗,将桌上的支票折了个纸飞机,坐在阳台上静静看着刚刚叶栀停车的地方。天不生无用之人。地不长无用之草。各行各业,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人傻钱多心眼少。确实是有点意思。“寒哥?”
正沉思间外面的房门就响了,已经卸了妆,穿着干干净净的文美烟推门进来。“今晚还念吗?”
她手里攥着一本厚厚的历史书:“我真不喜欢读书,我就不是那块料,而且墨烟她是小时候喜欢历史,也不一定长大了就还喜……”“念!”
梁墨寒一听到墨烟两个字,瞬间就变脸的厉声呵斥!温柔与暴躁一秒切换。“好好…”文美烟自知说错了话,攥着书低头就开始闷读起来,身后一地的白猫也被吓的不敢吱声缩在床后。魔都的夜晚长的让人烦躁……叶栀回去酒店先给家人发了当天的报平安消息,又给秦娆也发了一条。“娆娆。”
“靳狗他其实,不是真心想跟你分的……”靳司尧跟叶泽的秘密,她打出来又删掉,不知道该不该说的一直像块巨石压着她。这种感觉像是背叛姐妹!偏偏秦娆还特别好,每天帮她照看家人,还发照片给她看。叶栀很自责。愁的直喝酒。喝醉了看着手机相册里的全家福,摸着爸妈哥哥的照片,坐上窗台抱着红酒瓶发呆,迷茫的看着窗外……一样迷茫的还有秦娆。跟靳司尧的那一段情,好像一直是她心底没拔出来的刺。“阿迹想爸爸。”
“妈妈,爸爸想阿迹…还想妈妈!”
阿迹被秦娆抱上床后总是不睡,非要拿着手机找爸爸,要给靳司尧打电话,要听爸爸说晚安了才睡。“好。”
秦娆就拍着她的背轻哄:“改天我送你去见爸爸,现在爸爸睡了,我们先不吵他好吗?”
阿迹委屈的揉眼睛。“好…”她抱住秦娆的脖子,碎碎念着,好一会儿才睡着。窗外的月亮很圆。秦娆翻了个身,真是疯了,她竟然也莫名的想他,莫名的感觉房子太大了孤独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