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艾这一把掌,并不是因为冲动。她想结束今天跟霍廷州的纠缠。霍廷州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如墨的眼睛盯着她,那里面翻涌的情绪,是唐艾从没有见过的。唐艾呼吸一滞。她感觉自己的防线,正在一点点崩塌。“松手吧,霍廷州。”
唐艾出声道。霍廷州一点点的松开手指。他凉薄的唇紧紧抿着,整张脸看不出丝毫的感情。“走吧。”
良久之后,他吐出两个字。唐艾觉得冷。像初次看见霍廷州的时候那样,她觉得浑身上下,骨头缝里都是冰冷的。要登机了。没时间了。唐艾本来不想再说话的。可是转身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说道,“霍廷州,我适合更好的,你也是,以后别再纠缠了吧。”
霍廷州注视着她,恍惚一看很眷恋。可也充满了绝情。“好,一路平安。”
他心平气和,反而让人背脊发凉。唐艾转身走了。没有回头。唐艾带着小暖上飞机坐好,四周暖融融的,嘈杂的交谈声,把她的思绪拉回现实。小暖靠在身边。她抚摸着小暖的脸颊,看着外面漆黑的星空,身体和灵魂,好像在吵架。无法契合的那种烦躁感,让她很是难受。这种感觉,持续了很久很久。在飞机上的这几个小时,对唐艾来说度日如年。G国到了。一下飞机,唐艾就看见陆珩。陆珩穿着灰色的休闲卫衣,外面套了一件大衣,风度翩翩。他牵着小暖的手。看向唐艾。唐艾兴致缺缺,“走吧,我累了,我想睡觉。”
陆珩眯了眯眼,什么都没有问。唐艾要抱着小暖,才能睡得着。好在是睡着了。次日醒来,唐艾给自己洗了个澡,清清爽爽的一身。昨天的事情,早就在梦里破碎了,她不会再刻意去想。一大早,陆珩就在客厅里等候。唐艾穿得一身清爽干净,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来接你,上午十点开庭,我现在时间充足,带你去现场。”
唐艾看向他,“你是你小妈的辩护人,你都不做准备么?”
“不用,这种官司,小问题。”
唐艾笑了笑,看向外面的天气,阴沉沉的,好像有点小雨。“天气不太好,不是什么好征兆,我劝你还是严谨一点。”
陆珩无所谓的勾了下唇,“走吧。”
唐艾把小暖安置在了保镖的手里,除了熟人,谁都无法靠近。她不防别人,只防霍廷州。在车上,唐艾听到了国内的新闻。头条无非就是在机场跟霍廷州的纠缠。他们俩的身份都不小。感情问题,又一直都是人们心里最八卦的点。唐艾听着视频里他们添油加醋的报道,伸手关掉了。陆珩失笑,“怎么,还没有放下?”
“早就放下了,我脑子里的肿瘤都没有了,更何况是个霍廷州。”
唐艾看向窗外,呢喃道,“我这次跟霍廷州,算是真的断了。”
她打的那一巴掌,彻底打断了他们的以后。陆珩问,“后悔么?”
“不后悔,我在打他之前,就已经料想到了结局,如果我会后悔,我不会这么做。”
陆珩嗯了一声。在正经的事情上,他从来都不会多嘴。更不会吐槽。在这一刻,唐艾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跟霍廷州之间的差距。也感受到了他的无情。他以为的爱,就是给钱,给人,给到及格就好了。可是唐艾要的是满分。差一分都不行。所以他们之间的鸿沟,大得离谱。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陆珩似笑非笑,“唐艾,你就是爱的人太少了,你放下霍廷州,多爱几个,就会发现其实爱情就是那么回事。”
唐艾没有兴趣,“一定要爱人吗?”
“不,是你一直走不出年少那段感情。”
唐艾有些心酸。她说道,“我跟霍廷州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很清醒的沉沦,我明知道我们之间没可能,可我还是会心动。”
说完,又自嘲一笑,“算我活该吧,我现在什么都有了,可还是被人牵着鼻子走。”
陆珩顺势问,“为什么这次你这么决绝。”
唐艾眼底冰冷,捏紧拳头道,“唐情搬进了霍宅。”
陆珩挑眉,“霍廷州行啊。”
唐艾冷呵一声。这是大忌。陆珩没法给霍廷州洗白。他也不想洗。要是他们俩之间真的完了,那正好是给自己机会。两人到法庭之后,唐艾把霍廷州的事情抛之脑后。陆珩去忙了。唐艾从走廊走的时候,扫了一眼陆珩的小妈。那是个很妖艳的女人。贝妮也很惊艳,但那是岁月沉淀下来的妩媚,可这个女人不同,她年轻,有张力,性感紧身的衣服裹在身上,白里透红,张扬又性感。看起来,特别吸引眼球。唐艾想起了她的名字。俞月。很好记。如今看见本人,唐艾就越发觉得这个名字生动。她确实很能让男人愉悦。唐艾收回视线,来到观众席。陆珩跟俞月一起进来。现场是黑白色调,俞月身上的红色裙子很突兀,进来的时候那几步路,身姿摇曳,一颦一笑都像个妖精一样。在场的男人,都情不自禁看她。她坐在陆珩身边。身子娇小,椅子宽大,但她的身子故意倾斜,像是黏在陆珩身上。陆珩本就情场浪子。即使一身律师西装,可还是藏不住那痞帅的气息。唐艾没由来的想,他跟俞月坐在一起,比对面那个已经头发半白的老头子要好多了。唐艾的心情好了些。这种父子之间的明争暗抢,她真是喜欢。接下来的辩论,好无尿点。因为俞月毫无胜算的可能。她出轨,跟陆老又没有签署什么财产协议,陆老背后的关系也不小。可是陆珩是公认的律师首目。他手里没有失败的例子。所以这场战,才充满刺激。唐艾听得很认真,看见陆珩用各种刺激性的话驳回陆老的律师时,唐艾都恨不得站起来鼓掌。他的那些歪理,用在这里实在是太合适了!一小时后,首次开庭结束。他们并没有争出个输赢。还需要下去收集证据。陆老拂袖而去,满脸写着生气。唐艾在外面等陆珩。陆珩跟俞月一起的。唐艾微微一笑,看着俞月道,“你好,久仰大名,我是唐艾。”
俞月双臂环胸,低领衣服下,是傲人的美好。她上下打量着唐艾,声音娇俏的问陆珩,“这是谁啊?”
她的语气,好像跟陆珩很熟悉的样子。也看不起唐艾。唐艾始终保持笑容。陆珩直接把唐艾拉到自己身边,睨着俞月,“你没有资格知道她是谁,回去准备好你的律师费,下一场就彻底结束了。”
说完,带着唐艾就走。俞月在身后道,“陆律师好大的口气啊,你真的打得赢吗?”
陆珩直接上了车。像俞月这种手段,他见过太多了。他不会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