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后面没有路。唐艾感觉到了这个男人身上的杀气。她有很不好的预感。大概是恐惧过头,唐艾渐渐冷静下来,面对死亡。男人停下来,上下打量着唐艾。那眼神里,带着几分揣摩。唐艾问,“我知道今天我必死无疑,但是在死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是谁要我死?”
那男人冷笑,“我的兄弟是怎么死的,你不会不记得吧?刚才你喊霍廷州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在呢,可惜你是吓唬我的,不然我连他一起杀。”
“黑石么?”
唐艾道,“他不是被你老大给弄死的?”
“你少糊弄我,如果不是霍廷州玩花招,我的兄弟不会死得那么惨!”
唐艾,“可归根结底,还是你老大的错。”
“老大本来打算让他做完就回来,本来就可以跟我一起做事的,可是你们非要置他于死地!”
唐艾看着他脖子上的纹身,“哦,原来这标志,是你们兄弟俩的情谊,我还以为,是你们组织的统一标志呢。”
男人闻言,下意识拿衣领挡起来。唐艾眼眸微闪,笑了笑,“挡着干什么呀,我反正要死了,什么都说不了。”
男人拿出刀子,“那你就受死吧!”
唐艾背贴着墙,突然道,“等下!”
男人的刀子停在她的脖子上。唐艾看着他,依稀可以看到帽子下的眼睛。像个新兵蛋子。容易冲动。唐艾计上心头,豁出去了,“你是不是还很年轻啊?”
男人咬牙道,“少废话!”
唐艾扬起下巴,不让那刀子割破自己的皮肉,软着声音道,“哥哥,你结婚了吗?”
男人,“干我们这行的,不谈情说爱!”
“那就是没有咯?你难道不想女人吗?”
唐艾伸出手,搂着男人的臂膀,“我这几年,兜兜转转的一直都在赚钱,也没有谈恋爱,其实我很想要一个男人。”
她柔弱无骨的手,隔着布料在他手臂上摩擦。男人的手松了一些。唐艾长得实在太漂亮了。他的魂儿都不受控制。唐艾见他松动,说话更可怜了,“要不然,你做我的男人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男人再不下手就是柳下穗。他一把撕开唐艾的衣服。唐艾抓住他的手,“哎呀,你温柔点,这衣服很贵!”
话说完,唐艾手上一扭,那男人的刀子就落了地。唐艾一脚踹开。男人意识到被骗了,脸色又凶狠了起来,下一秒,直接被唐艾一记高跟鞋砸在脸上。刚好砸到眼睛,男人眼前一阵发黑,捂着脸倒退。唐艾趁此往外跑。她不知道前面的路通向哪里,只要跑就对了。反正都是死路一条。万一自己跑对了呢!就在唐艾精疲力尽的时候,她回头看见那个男人不见了。她停下来喘口气,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他不跟了,就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息。唐艾猛地回头。就见眼前,突然多了一堵肉墙。那人的手,直接搂着她的腰,将她抱了起来。唐艾低呼。下一秒,她落在了男人的怀抱里。唐艾睁眼看去,看见霍廷州的下颌极其冷冽,紧抿的唇如同刀锋,随时都能要人性命。可就是这么可怕的男人,让唐艾狠狠松口气。他来得太是时候!唐艾刚才累极了,此刻放下心来,浑身的皮肉都软了,无力靠在霍廷州的肩膀上。霍廷州抱着她上车。车门大开,宽敞得好像一座沙发。唐艾的身子轻轻落下,阔腿裤卷起,露出一截白嫩的小腿。鞋子被她丢了。脚上沾满了泥土。唐艾卷缩着脚趾,嗓音清晰了不少,“刚才的事谢谢你了。”
霍廷州冷漠的睨着她,没有要继续帮忙的意思。他道,“我给你报警了,你在原地等他们。”
“嗯好。”
唐艾知道该怎么做,跳下车子。地上的石头零零散散,她跳下去的时候踩到了一块尖锐的石头,停顿了一下,而后又若无其事的走了。霍廷州看了一眼。那石头上有了血。但是血不多,可见伤口很小。霍廷州滚了滚喉结,拿出车内的纸巾,将唐艾刚才坐过的地方,擦了擦。唐艾看见了他的举动。上次他们大吵一架然后分开,距今没过去多久。他们之间还有些情绪在身上的。霍廷州这么做,显然是故意做给她看的,带着很明显的歧视。唐艾不怒反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霍廷州淡淡道,“路过。”
他丢掉手里的纸巾。唐艾不想欠他的,“刚才你也算帮了我一个小忙,到时候我会让我的助理折现给你。”
霍廷州看向她,目光幽深,“我不缺钱。”
“既然你要这么客气,那我也就不给了,多谢。”
唐艾收回视线,就当这次的谈话结束了。霍廷州的脸色沉了沉。上次他们吵架之后,霍廷州发了很大的火。那几天,整个霍氏集团都乌泱泱的,没有谁敢大喘气。如今好不容易缓下来,来到G国再次看见唐艾,见她住在陆家,若无其事的样子,霍廷州觉得自己讽刺得好笑。他心里那一场风暴,翻涌得那么可怕,可有人完全不当回事。霍廷州没有再继续说了。上车发动。车子还没有走,警车就到了。这边的人办事,并不如国内那样。他们对霍廷州不眼熟,而且严格得像是古代执行军令,把霍廷州也带去警局。霍廷州不喜欢这种地方,让韩舟保释自己。然而警员明确表示,除了正常的流程,其他任何方式在这里都不管用。霍廷州只能跟着做笔录,乖乖配合。唐艾那边很快就好了。她现在需要一双鞋,并且洗干净脚。可也允许。直到后半夜,警员们确定他们都没有任何问题之后,才肯放人。唐艾的保镖,跟韩舟都在外面。保镖跟霍廷州这边不熟,也不知道其中的恩恩怨怨,还跟韩舟说,“这次多谢你们老板了,当时唐小姐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总觉得不对劲,可是我又找不到地方,如果你老板不去,我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韩舟没有说什么打击人的话,而是问,“你不知道我们霍总是谁么?”
“我知道,但是没有见过,他是不是比海报上还要帅?”
“这都是次要的,他不在乎。”
韩舟看向里面,心想,他在乎的人就在身边,可是又远在天边。韩舟推了推眼镜,问道,“对了,你刚才不是要谢我么,就嘴上说说?”
保镖明白其中的人情世故,“等明天有空,我请你吃饭?”
“不用明天了,就现在吧。”
“啊?”
保镖指了指里面,“我等下还要送我老板回去呢。”
“有我老板在,你老板不会流露街头的,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