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等醒来时,七十二柱魔神就不见了,打开雷蒙盖顿的缝隙后,我们也一直在寻找诸位大人的踪迹,可惜一无所获。”
布特雷斯心累的继续趴在地上,无比怀念众魔神带他们征战厮杀的日子。 老恶魔低沉的诉说声中,艾尼两手交叠,无意识的扣动着食指,心思已经飘飞到了千年之前。 外域贪婪窥望,异人奇物纷至沓来;蓝星广袤,众神交互,英雄辈出,混乱中自有一番盛景。 魔法现而不显,对比林立的强势武力,即便现如今各个显赫的大巫师,换在那时也不过堪堪混迹于夹缝中求生存。 于此,艾尼悠然而神往。 不过被历史迷雾遮掩最深的黑暗年代,也是他最想探究的时段,却被这些异界来客一觉睡了过去。 就很着急。 赫敏拽着艾尼的袍边,也很着急。 别看布特雷斯长成一副蛇样,时缓时急的嘶嘶声也是一副十足的蛇腔蛇调,实际上却和蛇语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就算把哈利和某汤姆一起绑过来都是无用,更遑论赫敏那自学的半吊子蛇佬腔。 看似女孩赫敏静立一旁,时而微笑,时而皱眉,一副若有所得的样子,其实只是不想在外域之蛇前输了阵仗罢了, 虽然能从艾尼的对答中猜测一二,可随着布特雷斯的长篇大论,太多内容不明的“嘶嘶”声勾的女孩抓心挠肺,恨不得立马劈开大蛇的脑袋,抽出记忆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可爱的小表情看的艾尼忍俊不禁,伸手打了个响指,房间中的魔力荡起丝丝涟漪,布特雷斯的嘶鸣声中带上了几分杂音,片刻之后,当他再开口时,房间里同步响起了一个腔调阴冷的男声。 嗯,英语,赫敏很欢乐。 嗯? 英语? “艾尼~~~” 刚刚惊喜了一下下的女孩转头看向同伴,羞恼的锤了下艾尼的胳膊,有这么好用的魔法还让她猜来猜去,那些漏过的内容好可惜啊。 “呵呵,之前的那些我一会儿告诉你。”
艾尼揉了揉女孩经过了一番打理的头发,比平日紧实了些,但还是一如既往的顺滑。 不是他刻意捉弄赫敏,艾尼期待从这些如尼纹蛇口中获得的信息非同小可,连他都是做好重重准备才敢来询问,怎么可能让女孩没有筛选的去倾听? 知识自有其重,没有相应的体量得到太多有害无益。 谁知布特雷斯一众直接将艾尼最渴望,也是最危险的时段睡了过去。而黑暗时代之前虽然隐秘同样不少,对于女孩来讲却是有益无害。 确定了布特雷斯所知有限,对于艾尼来说自然是失望至极,联想到为了今天所做的准备,颇有种虎头蛇尾的感觉,不过对于赫敏来说,倒是能不用太多顾忌的一饱自己的求知欲。 三千年前都发生了什么? 有别于黑暗年代部分被消泯的历史,布特雷斯的见闻似乎并不涉及不可言说、甚至不可传载的禁忌。 时至今日,不论是在魔法世界还是非魔世界中,都流传着许多似是而非的传说。 随着布特雷斯的叙述,偶尔也能对应上艾尼与赫敏曾经看过的一些篇幅,有些故事被确认,有些内容被颠覆。 眼前这条披着奇异魔纹的大蛇,不但是故事的叙述者,更是很多事件的亲历者,那些经历在他口中娓娓道来,让两小只心中涌起了一股不同于翻阅书本的肃穆与庄严。 嘶鸣声不断的房间中,两人如痴如醉,就连自身直觉能够当表用的艾尼都没能察觉到时间的流逝。 太阳偷偷溜走,月儿潜上树梢。 “……我曾随布提斯大人去过一次安纳托利亚,当时那里战乱不休,按照现在的称呼,巫师和麻瓜既不相互统属,却又各自勾连,打成了一锅粥。”
布特雷斯伤痕交错的蛇脸上露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容,似乎对当年的经历欣赏中又带着几分闲适。 艾尼和赫敏相顾无言,对这些负位面生物的偏好不敢苟同。 安定、和谐之处从来不是恶魔栖身的首选地,除非他们在评估力量后,有把握将之摧毁。 尔虞我诈、战乱频发,这才是恶魔的理想乡。 显然,能够符合布特雷斯的审美,可知当年那片意味“太阳升起之处”的安纳托利亚高原乱成了什么样子。 讲述在继续,忽然艾尼眉头一皱…… 并不是因为布特雷斯和普罗大众差别巨大的三观——要是在负能量位面中,能养出能贴合人类三观的恶魔才叫稀奇。 而是此时他所讲述的内容,恰恰勾起了艾尼一段相隔不久的回忆。 “我们那次去了一座山谷,布提斯大人和对方没有谈拢,最后还吃了点小亏,后来几位魔神又去了一次,可他们已经搬走了。”
布特雷斯感慨的摇了摇头,那时世道混乱,强者辈出,像他这样的高位恶魔出个远门都得小心翼翼。 “你知道山谷中人的身份吗?”
安纳托利亚高原,三千年前,乱战不休,是赫梯人吗?艾尼眼前不自觉的浮现出几个形象,正是前往阿尔忒弥斯神庙时遭遇的努鲁诺斯黑袍。 “是选择脱离战争的一些赫梯人,里面有超凡,有也凡人,听说之后迁往了海边,魔神又去搜寻了几次,都没找到他们的踪迹,最后布提斯大人吃的那点小亏只能不了了之。”
很快,布特雷斯接下来的话语印证了艾尼的猜测。 魔神可都是睚眦必报的主儿,能让他们组团逮了几次都无功而返,那帮人确实藏的足够隐秘。 “逃避战争吗?也算是人之常情,就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后人延续下来。”
说到这儿,艾尼脑海中又一次浮现出努鲁诺斯黑袍的形象,他也说不上为什么,总感觉两者之间脱不开关系。 从公元前十三世纪开始,曾经强盛一时的赫梯王国便走上了不可逆转的下坡路。 内战,外敌,直至今日更是连文明都缺失了,魔法界更是没有一个巫师家族宣称传承自古老的赫梯。 不与外界交流,奇异的双语系,三千年前离群隐居的族群…… 艾尼嘴角勾起,事情似乎变得有趣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