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韦斯莱夫人陷入了对过往的追思中。 感受到对方情绪的变化,艾尼默然站在旁边,从小他的感知就很敏锐,能够察觉到神奇生物的情绪变化。 先是两次血脉进阶,接着又晋升为大巫师,这一特性跟着得到了提升,在更加细腻入微的同时,尤其对人类情绪的感知变得越发敏锐。 不过人类的思绪远比心思单纯的神奇生物复杂,艾尼做不到如邓布利多或是伏地魔等天生摄神取念大师那样,可以不动声色的窥视对方的思想,但简单的感知一下大致情绪还没什么问题。 体会到韦斯莱夫人心中的复杂,艾尼没有离开,也没有出言打扰,还顺手帮她荡开了一只斜飞过来的雪球。 “啊,真是抱歉,刚刚想起了一些从前的事情。”
艾尼荡开雪球时的动作虽然轻微,可还是将韦斯莱夫人从思绪中惊醒了过来。 表示歉意的时候心中还有些奇怪,往日里自己有时也会想起费比安和吉迪翁,像今日这般与人交谈时陷入回忆也不是没有过,可那都是面对亚瑟、比尔等等很亲近的人,谁想今天却是在外人面前失态了。 艾尼笑了笑没有说话,血脉进阶后自己的亲和力越来越强,与人交往时经常遇到这样的场景,倒是不知道算不算能力提升的副作用。 随后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期间韦斯莱夫人几次欲言又止,艾尼的亲和力总是在不经意时最为有效,并不是万能的,最终直到分别,女士也没将那些话说出口。 艾尼也没有发问,他和韦斯莱们关系不错,但主要还是同身在霍格沃茨的几个相熟,而和亚瑟、莫莉少有相处,至于远在罗马尼亚的查理更是毫无交往。 如果韦斯莱夫人有为难的事情求助,他不会吝于伸出援手;若是对方不想说,他也不会冒失追问。 “回见,莫莉。”
“一会儿见。”
女士脸上的担忧一闪而过,被隐藏进道别时盈盈的笑意之中。 可随即这笑意就被怒容取代。 “弗雷德!乔治!”
道别后艾尼刚要转身离开,一只足有五六米直径的大雪球,便从韦斯莱夫人斜上方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双胞胎举着魔杖共同施力,可脸上的坏笑还来不及彻底展开,就在妈妈的怒吼中换为了惊慌之色。 女士不愧是能单挑干掉疯女人贝拉的高手,不见有什么动作,魔杖瞬间便滑入手心,接着一提一抖,大大的雪球原路返回,将两个始作俑者埋的严严实实。 面对开始挽袖子预备爆发的某妈,艾尼在展露了一标准单位的笑容后,微微欠身匆匆而走。 接下来画面太美,他不敢看。 越往里走,艾尼对于现场的布置就越加赞赏,立柱、露台、花圃、灯饰……入目所见的每一处都是那么和谐,既不刺目,也不会默默然隐去自己的风华。 等到了最核心的区域,艾尼便看见几小只围在一起不知在商谈什么,赫敏嘴唇嘟起,娇嫩的脸蛋皱得像小包子一样,看起来分外可爱。 “怎么了孩子们?”
艾尼瞅见不由一乐,被袭击事件勾起的烦躁都消散了很多。 不过注定今天他是绕不过这个话题了。 “艾尼,罗米达……罗米达没来,只是寄了一封信,上面说……嗐,你自己看吧。”
话道一半,难以继续,赫敏干脆把桌子上的信笺递给艾尼,让他自己去看。 这一看,艾尼也乐不出来了。 他拿在手上的不是稍显古旧老派的羊皮纸,而是青色打底印了些漂亮图案的精美信笺,纸上的笔迹很工整,还被折成了鸟儿的形状,看得出寄信人很是用心。 但纸面并不整洁,上面布满了水滴状痕迹。 毫无疑问,是泪。 让人不难推测女孩写信时的心情。 信上先是感谢大家的关怀,接着婉拒了今天的舞会邀请,之后的很多篇幅用来承载上学时的美好回忆。 最末送上了对大家的祝福,而在更前面的几行,女孩提到等圣诞节过后,她就要正式退学了,离开那座她才踏入不久的向往之所,离开那座分别后注定魂牵梦绕的古堡。 “前天我去了万尼家,她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只是和我隔着门说了几句话。”
金妮抬起头低声说道,尽管两人没有太深的交情,可对方的遭遇还是让她红了眼圈。 “她妈妈说圣芒格也没有办法,万尼的脸几乎不可能恢复了。”
说完金妮又低下了头,可怜那个活泼的女孩还未来得及绽放她的美,便要在最美好的年纪被碾落进尘土里,甚至连根希望的稻草都看不到。 耳边回响着略带哭腔的轻柔女声,在场所有人都感觉胸腔有些发紧。 没人喜欢这种结局,可却无能为力。 不…… 无能为力的并非所有人。 深深的看了一眼垂头似在低泣的金妮,艾尼伸手抚上胸口。 倒不是为了抚顺胸腔的郁结,而是一件很关键的宝物,正躺在他的魔法口袋中默默继续着力量。 阿尔忒弥斯的黄金箭。 那只能够带艾尼切入黑魔法的源头,助他斩落外神投影的金色断箭此时光华流转,即将满溢。 黄金箭恢复的要比艾尼预想中慢一些,不过看进度再有几日的功夫就差不多了。 在艾尼的预想中,这第二次机会要留给比尔,试试看能否解除韦斯莱家的诅咒。 这次他本就不是单纯来参加舞会的,还想顺便看看对火蜥蜴的研究到了哪一步,是否可以拔除万尼脸上的黑魔法余毒。 可惜才见到庄园外墙,这个念头就被凯特尔伯恩教授打消了。 既然如此只能让比尔再等等,先把接下来的机会用在酸液咒上,不过在此之前还需要好好做些准备,比如一些保命的道具,药剂啊,备用的门钥匙啊,尽量准备周全。 风险当然会有,好在像酸液咒这种威力一般,较为小众的魔咒,所能维持的力量通道规模有限,对应的外神投影实力不会太高,还要弱于迪克诺鲁萨。 想到失效的腐血咒和由它留下的黑魔法伤势,艾尼嘴角勾起。 只要把作为黑魔法力量源头的外神驱离此界,罗米达的困境自然能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