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捋了捋胡子,叹了一口气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你那个外甥,可不是一般人。那可是大晋之前的战神,你一直以来最头疼的对手,那样心高气傲的人,会甘愿来我们大戎吗?”
听到国师的话,拓跋谈笑了起来,单手负后,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南霆来了以后我会好好跟他商议下一步的计划。也会问问他的想法。”
拓跋谈伸手,示意国师坐在湖边的桌子旁边,下人们恭敬的上了茶水。国师和拓跋谈关系好,是多年挚友,两个人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所以如今,国师问了起来,拓跋谈也就没有避讳什么,将所有的事情都同国师说了起来。“如今咱们和大晋僵持不下,若是战王殿下愿意,不如你劝他归顺我们大戎,到时候也只是换了一个身份,由你们拓跋家族的身份,将他引荐给陛下,也是不错的选择。”
听到国师这么问,拓跋谈伸手端起了茶盏,漫不经心的笑了笑。“你不了解南霆,但是你肯定了解我姐姐吧,我这个外甥,在我还不知道他就是我姐姐独子的时候,跟他可交战了数次,他的脾气比起我姐姐,那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国师捋了捋花白的胡子,乐呵呵的看在桌椅的靠背上,如今人老了,回忆起来以前的东西,也有些吃力。“你姐姐,哈哈哈哈,当年可是出了名的倔脾气,拓跋湘这三个字,满皇城谁不知道,拓跋家族的嫡出大小姐,只可惜你姐姐……”国师说到这里,脸上的笑容稍微消减了一些,花白的眉头带了一丝愁容。“当年你父亲有意让你姐姐嫁给陛下,没想到你姐姐根本无意嫁进皇室,等圣旨下来的时候,本以为你姐姐会顺从,毕竟这也是一个家族的殊荣,只可惜你姐姐脾气太过倔强,直接就和你父亲闹翻,离家出走了。”
国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对于拓跋家族经历的一切,国师也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觉得格外的叹息。当年拓跋谈一直不放心拓跋湘,所以就一路探查拓跋湘的消息,没想到最后得知的,却是拓跋湘死在了大晋。这个消息被拓跋谈的父亲得知以后,悲切攻心,一时间无法接受,再加上身患重病,伤心过度,没过几天便撒手人寰了。兴旺的拓跋家族,一时间没落沉寂了下来,多少个虎视眈眈的世家都想趁机毁了拓跋家族,从而取而代之。年少的拓跋谈被迫撑起整个家族,代父出征,在战场上一单一剑维护住了将要衰败的拓跋家族。一路走来有多不容易,也只有国师知道。“我这个外甥就是查到了他母亲的死因,所以才决定利用假死逃出大晋,从而摆脱大晋皇帝的掌控,也只有这样,才能跟大晋皇帝抗衡。”
拓跋谈挥手,示意旁边的下人过来,随后道:“去把桑落酒拿过来。”
下人连忙点了点头,快去去拿了酒。国师叹了一口气,道:“这样也好,不过咱们大戎国你也看到了,国库亏空的严重,皇后的亲哥哥把持朝政,陛下和太子一样,体弱多病,实在是没办法。也不知道战王来这里,是不是好的选择。”
提到这些,拓跋谈面色稍微严肃了一些。正好下人拿来了桑落酒,拓跋谈就替国师倒了一些。国师也缓和了脸色,笑呵呵的拿起酒杯品尝了一下桑落酒。“不得不说,这桑落酒也就你们拓跋家的人会酿,旁人是酿不出这个味道的。”
拓跋谈这才稍微扯动嘴角,也品尝了一口,调侃道:“不知桑落酒,今岁与谁倾,旁人也没资格品尝我亲手酿的酒,这大戎,也就你有这个口福。”
国师哈哈大笑,放下酒杯,随后才稍微严肃了一些,道:“酒你也少喝点,你身上的毒还有的治。”
拓跋谈笑了笑,他身上的都是陈年旧伤,就连毒素也都已经深入心脉,其实对于他来说,治与不治,都一样。“最近皇后娘娘派来的人频繁来你这里,你怎么打算的?”
众所周知,大戎国的皇后是继后,太子也并非如今的皇后所生,太子和皇后不睦之事,多数大臣,王公贵族心里都有数。“那丫头是太子妃,太子又并无过错,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支持太子的。”
拓跋谈漠然的开口,但是字字句句,都在为顾寒霜考虑,也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出了他的心里话。国师早就料到了会是如此,也点了点头,道:“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了,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想那么多了。来来来,喝酒。”
……而在这边,顾寒霜这两天见到“温如歌”的时候,就莫名觉得有些奇怪,至于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顾寒霜也不是扭捏的人,也很善于掩盖自己的情绪,所以跟“温如歌”说话的时候,也一如往常。“温如歌”正坐着修剪花枝,她看了一眼顾寒霜,微微一笑,道:“寒霜,你怎么了?”
顾寒霜面色清冷,思绪有些复杂,听到“温如歌”说话,这才回过神。“没事,你最近在将军府还好吗?”
“温如歌”笑了笑,眉尾上扬了一下,道:“挺好的,将军府宽敞,住着也舒服。”
顾寒霜听罢,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转头不经意看到地上的角落里掉了一封信,信是被打开的,显然已经看过了。顾寒霜愣了一下,起身走过去,把信纸捡了起来。“温如歌”修剪花枝的手停顿了一下,微眯细长的明眸,看着顾寒霜的举动。“如歌,这个是你夫君的信,你怎么随意丢在地上?”
顾寒霜没有去看信的内容,只看到外面写着,吾妻亲启四个字。“温如歌”脸色微不可见的变了一下,连忙起身,将信拿了过来,道:“我放在桌子上,可能是风不小心吹掉了。”
听到“温如歌”的话,顾寒霜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