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内。深夜,温如歌在院子房檐下跟珣竹、白嬷嬷坐着,她身上盖着毯子,倒也不觉得冷。旁边烧着小火炉,珣竹伸着手烤着火,笑呵呵道:“今晚王妃吃了半只烤鸭呢,这可是有史以来最大的饭量了。”
白嬷嬷抿嘴笑了起来:“能吃是福,夫人月份大了,身子也越发沉重了,不过也得多起来走走,生孩子的时候才能顺畅一些。”
温如歌手里捧着暖炉,嘴角弯了弯:“是啊,还有不到三个月就要生孩子了,也不知是男娃娃还是女娃娃。”
“奴婢觉得无论是男娃娃还是女娃娃,殿下都十分欢喜。”
听着白嬷嬷和珣竹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温如歌心里暖意横生,看着廊下飘起了雪花,格外的静谧。正在此时,凌寒匆匆来报。“王妃,陛下驾崩了!”
温如歌眸子紧缩,当即站了起来:“陛下驾崩了?何时的事?”
就连白嬷嬷和珣竹都吓了一跳,陛下驾崩可是天大的事。凌寒连忙开口:“回王妃,就是方才宫里才传出来的消息,如今宫内已经开始准备丧仪了,所有的内监都去通传了门阀士族。”
温如歌几乎不敢相信,陛下之前还好好的,即便身子孱弱,也不至于会突然驾崩。“那舅舅和殿下呢?他们二人如今是否在宫里?”
凌寒道:“陛下驾崩前下了遗召,册封十三皇子莫荀为储君,继位大统。殿下册封摄政王,辅佐幼帝登基,又分别设立了七位辅政大臣。”
温如歌愣住了:“摄政王?”
陛下竟然册封战南霆为摄政王。…陛下的丧仪是在三日后举行的,整个大戎国都仿佛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满街哀荣,大雪纷飞。新帝登基后一切方才恢复如常,国丧期间太后一直闭门不出,谁也不见。战南霆被册封摄政王,总揽全局,一时间风声鹤唳。温如歌受封摄政王妃,赐下了摄政王府宅院,诺大的宅院几乎成了皇城内最显著的存在。战南霆的权势发展的十分快,幼帝依赖于他,再加上拓跋家族在朝中的势力,以及战南霆手握影卫令羽,几乎成了朝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存在。拓跋谈一人辞了官,说是去了琼瑕游玩,孤身一人,就连随从都未曾带。告别了战南霆和温如歌以后就离开了。顾寒霜怀了身孕以后,从东宫搬出来,住进了宫外的太子别苑养胎,时不时的到王府里跟温如歌聊天说话,就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温如歌到了生产之月,身子也越发笨重了,有时候彻夜难眠,就靠在战南霆的怀里勉强入睡。“阿幺,辛苦你了。”
战南霆亲了亲她的额头,满目疼惜。温如歌笑了笑,摇头:“不辛苦。”
翌日。温如歌还没睡醒,就听到外面一阵响动,珣竹欢喜万分的推开门跑了进来:“王妃,王妃快醒醒……”温如歌睁开眼,在珣竹的搀扶下这才坐了起来:“怎么了?何事这么慌张?”
珣竹抿嘴笑道:“王妃马上就知道了。”
紧接着,就看到一个贵妇人快步走了进来,看到温如歌的时候,她的眼眶顿时就湿润了,“阿幺!”
温如歌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连忙由珣竹搀扶着站了起来:“娘亲?你,你们怎么来了……”她欣喜之下,眼眶蓦然就酸了。高氏连忙走了过来,伸手握住温如歌的手,看着她隆起的腹部,高兴的直点头:“好好…太好了。我一直听你二哥哥和殿下通信,知道你怀了身孕。我们全家都高兴坏了。”
温如歌拉着高氏坐了下来,“先坐下,先坐下再说。”
珣竹也高兴的直掉眼泪,“夫人和王妃总算是团聚了。”
高氏叹了一口气,看着温如歌的神色满满的心疼,“本以为你和殿下一路颠沛流离到这里,会十分拘谨的生活着,没曾想殿下竟这般厉害,做了大戎国的摄政王。这下我也就放心了……他比我们更能护住你。”
温如歌垂眸,眼底氤氲,“是我不好,一直没有能去寻你们。娘亲,父亲和哥哥他们呢?可曾也来了?”
高氏摇了摇头,“听说如今大晋频繁来犯,你二哥已经准备出征了。你父亲在外经商,一时半会赶不回来,怕是再等半个月才能来。你三哥哥腿脚不便,你大哥哥一路照顾他,也得等两日。我心里惦记着你,这才赶忙先来了。”
温如歌眼里感动。高氏伸手摸了摸温如歌隆起的腹部,语气柔和,“你马上就要临盆了,什么都别怕,娘亲在呢。”
温如歌笑了一下,“自然不怕。对了娘亲,殿下中午快回来了,晚点咱们一起用膳。你舟车劳顿,我让人给你准备房屋你先歇歇。以后就安心住在这里。”
“珣竹,快去把冬青苑收拾出来。”
珣竹连忙屈膝:“是!奴婢这就去。”
“我瞧见外面成堆的婢女伺候着,就连太医和几位女医、稳婆都在摄政王府里住下了,随时等着你临盆呢。殿下待你是真心好。”
高氏握着温如歌的手,感慨良久。……月底之时,温如歌半夜突然腹痛难忍,战南霆察觉到身边温如歌的不对劲,连忙起身,就看到温如歌紧紧闭着眼睛,额头冷汗涔涔。战南霆的心蓦然紧缩,连忙跑出去,让人宣太医过来!一时间,摄政王府内乱作一团,灯火通明。高氏连忙披着外衣就冲了出来,“殿下,是不是阿幺要生了。”
战南霆面色凝重紧张的点头,他看向床榻上的温如歌,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别怕,别怕,本王在。”
温如歌意识混沌,疼的不行,“我,我好疼……”女医和稳婆跑了进来,战南霆被迫从房内出去,他的手紧紧的攥着,浑身紧绷。温寒,温璟昨日里已经到了府里,听到动静,温寒连忙推着温璟一同出来了。珣竹紧张的不行,听到里面温如歌的惨叫声,珣竹眼眶通红一片,双手握着,不停的祈祷:“无量神尊,求求你一定保佑王妃顺利生产……求求了。我愿意用一切来换王妃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