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砲轰敌军,杀伤极大 “噗!”
赵吉射出的这支箭矢,正中张邦昌的左后心。 “啊!!”
张邦昌疼得惨叫一声. 他低头一看,自己的左胸前,一支带血的箭头露了出来,鲜血从箭杆处,止不停地向外流淌,将他身上穿着的那件官家亲赐的大紫官袍,染得殷红可怖…… 就在此时,那名被脚下石头绊得的趔趄的匪军执盾手傻眼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城楼之上的赵官家,居然抓到这个眨眼间的漏洞之机,就如此轻松地射中了这位归降义军的紫袍高官张邦昌?! 守在杭~州南城上面的全体兵将,再次高呼起来,一时之间,军心大振,士气极盛! 张邦昌踉蹡着,没走上三步,便栽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心中有太多的不甘,他将死之前的那一瞬,已经猜到他后心中的这一箭,应该就是赵官家亲手射出的。 张邦昌曾经想过“杀身成仁、舍生取义”, 然则,他终究没有狠下心来,杀死他自己,便不得不卑躬屈膝地向反贼方腊妥协、并一再妥协,出卖了大宋军情、出卖了曾经厚待他的赵官家…… 张邦昌在死之前,嘴角却微微上扬, 好似在微笑, 好似在感谢赵官家帮他解脱了, 又好似在嘲讽曾经苦读圣贤书,‘暮登天子堂’的自己,为何因懦弱怕死,而不忠于赵宋呢? 张邦昌即便是倒地而死之时,双眼依然惊恐地圆睁着,似乎在用死不瞑目的方式,来辩解着那之前高喊的那句话:“非臣张邦昌失忠君之节,然则,实乃赵官家逼臣张邦昌失节是也……” 南城上的宋军全体官兵,看到赵官家,接连三箭,将叛宋投敌的刘麟、刘豫、张邦昌分别射杀了;顿时,军心大振,士气高涨,群情激奋,高喊道: “官家神射,我军必胜!吾皇万岁万万岁!”
守城主帅王禀,向赵吉问道: “赵官家,这百来人的方腊匪军执盾手,还放回去吗?”
赵吉微微一笑,道: “岂能放回去? 这城上主将乃爱卿,王统制指挥兵将如何守城、何时开打等,皆由王统制掌握,不要问朕。”
统制王禀听到赵官家的话后,欣然领命。 他知道,这是赵官家对他这位守城主帅的最高信任。 王禀看到,因赵官家连射三箭,杀死了三名叛宋投敌的奸臣后军心大振、士气高涨,便立即下令道: “本将城墙上的第一队抛石手,速速砲砸方腊匪军执盾手!”
军令如山,在他所站着的这城楼下的城墙上,一共每隔一丈来远,便架设一个抛石机,也称为“砲”,每辆抛石机上早已填装好了十几个石弹。 当然,这南城的城墙上的其它地方,也架有抛石机,但是,王禀这位擅于守城的名将,他不可能为了“砲轰”那一百来名的方腊匪军执盾手,而动用全部的五十架抛石机。 “末将遵令!”
十架抛石机的队长领命。 此时,赵吉也将御用之弓,交给了身边的大宦官梁师成,他在一众皇城司执盾手的保护下,继续站在城楼的前沿,凭栏向下俯视。 赵吉看到,这抛石机通身用木料制成,砲架上方横置着一个可以转动的轴,固定在轴上的长杆称为“梢”,起着杠杆作用。 梢所选用的木料,是需要经过特殊加工的,使之既坚固又富有弹性。 梢的另一端,系有“皮窝”(即弹窠),内装石弹,另一端系砲索(作为拉去杠杆的绳索)…… 赵吉知道,其实这种抛石机,其原本就是杠杆的原理,是由多人一同拉下杠杆的一边砲索,从而抛射杠杆另一边的石弹。 没轮子的抛石机叫做【砲】,带有轮子的抛石机称为【行砲车】。 只见,十架抛石机旁边的队长领军令后,让‘定砲人’目测敌方距离…… 此时,城上的每架抛石机后面,都站着一名‘定砲人’。他凭借着经验,去判定调整,决定方位角和炮梢的高低。 ‘定砲人’一边高喊着向左或向右、向高或向低,调整抛石机的角度,再由二十余名砲手,一齐转动砲座,对准目标, 需要向高处仰射时,就将炮的前脚垫高; 如向低处俯射时,便将炮后脚垫高。 城上那十架抛石机前,还各有二十余名砲手,而这抛石头机的炮杆后面的弹窠内,早已填好了共计上百斤重的十几枚石弹(石块)。 ‘定砲人’瞄准定位完毕,他高喊一声道: “开砲!”
二十余名砲手都紧紧地握住砲索,一齐喊着口号、一齐做着统一的快速用力向下猛拽的动作: “一、二、三。拽!”
随着砲手们一齐高喊的最后一个“拽”字,脱口而出时,他们一齐奋力而迅猛地下拽着砲索,使抛石机另一端的砲杆,猛然向上方抬起,由于惯性作用,砲杆后面的弹窠内的十余枚石弹,腾空飞起,射向目标…… “呼……” “呼呼……” 十架抛石机几乎是一齐发射出的上百枚石弹,带着呼啸风声,在空地划出优美的弧线。大部分石弹,砸中了方腊匪军执盾手的身上或是盾牌之上。 石弹因高空抛砸而下,其加速度更快,势能极大,砸在盾牌之上,立即将盾牌砸碎。 从破碎的盾牌掉出下来的石块,依然很重,也能将方腊匪军给砸伤…… 一百余名方腊匪军的执盾手,被空中抛飞而落的乱石,砸得鬼哭狼嚎、惨叫声不绝于耳…… 即便是有些石弹,没有砸到方腊匪军,也砸进了地里足有三四尺深…… 站在城楼上指挥的统制王禀,再一次下达军令,道: “第一批弓箭手,射杀没死的匪军。”
“嗖嗖嗖……” “嗖嗖嗖……” 城墙下的第一批百余名弓箭手,一齐射向盾牌被石弹砸得破碎的方腊匪军。 百余名匪军执盾手们,不但没有保护好投降于圣公方腊的张邦昌、刘豫、刘麟,就连他们自己也不可能做到全身而退了。 他们全部死于宋军那如雹的石弹,以及如雨的乱箭之下。 南城下面,护城河前,倒在血泊之中的不仅有叛宋投敌的三位朝廷命官,还有上百人的匪军执盾手。 其实,这场战斗,前后用时不过五分钟。 南城之外,匪军的先锋军阵中,主将方七佛骑在战马之上,举目远望,早已看清了南城下面发生的这一切。 方七佛气得暴跳如雷。 他皱着卧蚕浓眉,怒瞪着一双虎目,心中暗道: “我家圣公方腊哥哥,这岂不是失算了吗? 我家圣公方腊哥哥,本是想着让那三个归降的朝廷狗官,到南城下面的护城河边喊话,先大骂昏庸的狗皇帝失德、失义、失民心,再想法招降守城的官兵。 即便那三个狗官做不成这些,足可以动摇杭~州守城宋军兵将的军心,让其士气低落。 谁能想到,那个狗皇帝赵佶,居然亲手射杀了这三个归降义军的朝廷狗官,瞬间就稳定住了守城兵将的军心,甚至还让宋军士气高涨。 不仅如此,保护着那三个狗官的百余名我义军执盾手,居然全部被歼灭在护城河前。 这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吗?”
“哇呀呀……”方七佛大怒,他一挥掌中大刀,高声命令道: “传我军令,义军攻城! 天佑圣公,既寿永昌!”
接到方七佛攻城命令的那三千多名早已准备好的兵将,纷纷高喊道: “天佑圣公,既寿永昌!冲啊!”
“冲啊!杀进杭~州城内,活捉大宋狗皇帝赵佶。”
“冲啊!杀进杭~州城内,便可以劫掠六日……” “冲啊!杀进杭~州城内,貌美如花的女子,皆是吾等义军兄弟们的……” 方腊匪军的先锋部队,高喊着出征之前,义军圣公方腊在誓师大会上的承诺。 此时,义军先锋部队的军心振奋,士气高涨。 方七佛及手下的亲从部队,立马未动。 方七佛只在原地指挥。 那些义军兵将们虽然喊着“冲杀进城”的口号,实则,他们也都知道,这杭~州的城墙又高又结实,护城河又宽又深。 还有,护城河上的吊桥,早已高高地吊起来了。 此时,不上攻城器具,那是根本不可能像攻打小县城那般容易攻打进杭~州城的。 在方腊匪军先锋部队的喊杀声中, 一辆辆、一架架攻城的军用器具,被匪军兵卒们推了出来…… 匪军先锋部队先推出来的是十架“头车”。 这头车,能掩护攻城人员,还能运输小型的攻城用器。 【头车】和抛石车等攻城器具,是之前方腊所部在攻打下睦州时,在兵库内缴获的,并又抓来了上百名工匠,还加急仿制出了数辆。 方七佛一声令下,每辆【头车】里都钻进了数名弓箭手。 只见这种【头车】长宽各七尺,高也有七八尺,其外面搭挂着战棚,前面还有挡箭用的屏风牌,车顶用两层皮笆,中间夹一尺多厚的干草掩盖,以防宋军用砲石破坏。 车顶中央有一方孔,供车内人员上下所用,车顶前面还有一个天窗,窗前设一个屏风牌,以供观察和射箭之用;车两侧悬挂着皮笆,外面都涂上了泥浆,防止宋军纵火焚烧。 在【头车】之后,方腊匪军又推出了十五架抛石车,紧随其后。 另外十五架抛石车,在后方一里地之外的方腊主力部队那里备用。 方七佛高声命令道: “头车开路,抛石车紧随其后,推至南城的护城河前,开始攻城!”
站在城楼上的守城主帅王禀统制,看到了方腊匪军把从大宋兵库中抢夺来的这些攻城器具都要用上时,他对赵官家一抱拳,道: “臣王禀,请赵官向后移驾,回到城楼里面,以防匪军的箭矢和乱石,无眼!”
赵吉也很开明,更不会冒险将自己暴露在敌军的视线和射程之内。 赵吉点头,道:“王统制,辛苦了。”
赵吉在皇城司亲从官的保护下,带着皇子赵楷和小赵构,转身走进了城楼里面。 其实,这南城的城楼里面,也是四周透风的开阔之地。 只不过,这城楼上面有棚顶脊瓦做防护,总要比直接在城楼的最前面,凭栏而立,要安全得多。 城下的喊杀声,如今赵吉所在的这城楼里面,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敌军的先锋方七佛那里,在这城楼里面的赵吉,也能举目远眺到;只不过,看不到城下护城河那里。 王禀看到赵官家回到城楼的深处,并由手持盾牌的亲从官们保护着,他就可以暂时不用太担心赵官家的安危了,而更加全身心地投入到指挥这场守城阻击战中。 王禀传令道:“全城抛石机,做好准备!向方腊匪军的【头车】和抛石车,开砲!”
王禀身边的传令官,高喊着,还有其旁边的传令旗手,挥动着旗帜,打着旗语…… 这次,王禀没有保留,让南城上面的全部五十架抛石机,全部开砲,打向推近至护城河前空地上的方腊匪军先锋部队,以及那些【头车】和抛石车…… “呼呼呼……” 城上五十架抛石机,几乎是一齐发射出了上千枚石弹,带着呼啸风声,在空地划出完美的弧线,近一半的石弹,命中了目标…… 瞬间,方腊匪军中的【头车】被砸坏了四辆,原因是的乱石砸得几乎是快被埋起来了,或是乱石头砸在车棚上太多,而使【头车】的车棚被压塌。 匪军先头部队,还有六辆头车虽然上面落了大小十余块石头,但是,毕竟这种头车的设计初衷,就是为了防抛石和箭矢的。故此,剩下的那六辆【头车】,还能用。 而方七佛派出的十五辆抛石车,被乱石砸损了十辆,只有五辆还可以用。 义军的这五辆抛石车,也按方七佛的军令,快速地调整方向和角度,都对准了赵官家所在的城楼方向…… 此时,没有被乱石砸毁的六辆义军【头车】,箭窗纷纷打开。 离弦的乱箭,纷纷射向南城上面的守军…… 绝大部分的宋军官兵,凭借着城墙和城垛为掩体,伤亡极小…… “砰、砰、砰……” 赵吉能明显地感觉到,他所在的这城楼上面的棚顶,被方腊匪军抛来的乱石,砸得咣咣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