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毛笔字写的很好,从小学到毕业,书法比赛年年拿奖,且都是全国赛的大奖。凤离歌正嫌待着无聊,便合上书,走上前去,接过男人手中的狼毫。“要写什么?”
墨绝夜打开一本折子,平放在她的手边,“本王念,你写。”
折子!这么一摊,内容她全看见了,这折子上写的是军款被卡在一个叫张天的官员手中,无法下拨到军中的事。军政的事,皆是机密,她不愿意淌这浑水。凤离歌马上放下狼毫,“王爷,您就莫要拿我打趣了,写写字词倒是可以,可这批折子的事……我哪里敢。”
男人握住她的手,看着她,“本王允了,有何不敢?”
“我……”“写。”
凤离歌轻咬下唇。她发现他总喜欢按照个人意愿,叫她做一些事,并且总是命令的姿态,叫她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他应该就是这样的人吧。掌控的、睥睨万物的、指点江山的。她犹豫片刻,握了握狼毫,“王爷请念吧。”
男人懒懒的靠在椅背上,食指轻点着桌面,薄唇内漫不经心的到道出一个字:“杀。”
凤离歌笔锋晃了下,险些滴落污墨。朝中官员,说杀就杀了……她抿嘴,不敢多言,在折子上写下了一个工整娟秀的‘杀’字。墨绝夜看了一眼,“字写的不错。”
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夸奖,仿佛是天底下最珍贵、最难得的认可。凤离歌笑了一声,这是她的拿手活。放下狼毫。男人指着折子的右下角,“还有落款。”
要写名字?凤离歌当即愣住,脑中突然冒出十个黑人问号:夜王叫什么名字?大家称呼他,都是夜王、夜王殿下、王爷,从没人敢直呼他的名讳,所以凤离歌不知道他的名字……她拿着狼毫,轻咬下唇,不知该如何下笔,又不太好问。墨绝夜看着不动的她,“在想什么?”
在想一个大难题。凤离歌咬着鼻尖,犹犹豫豫、踌踌躇躇的,墨迹了好一会儿,才小小声的问道:“那个……请问……您……叫什么名字?”
“……”话落,刹那,男人眼底的温度骤降,周身的气息猛沉,连书房内的空气都变了味道。凤离歌急忙解释道:“认识你这么久了,大家都叫你王爷,我怎么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连皇上都不喊你名字,我怎么会知道!”
男人大掌一样,将人扣到面前,捏起她的下巴,“你竟然连本王叫什么都不知道!”
寒凉的声音里,充满不悦的戾气。那些垂涎他的女人,连他的口味、喜好、经常出入地、一切事宜都打听的清清楚楚,了如指掌,她倒好,她什么都不知道。一天到晚的总喜欢往外跑,却从不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府外的世界比他更有吸引力?她这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什么?凤离歌下巴生痛,“我,我不是故意的……从小到大,我出门的次数不超过十次,怎么会知道你的名字……”下巴要被捏碎了。“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嫁给你,更不敢肖想你,所以也没去打听与你有关的消息……”她尽量真诚的解释。可男人仍捏紧她,阴戾的盯着她,极致不悦。痛得凤离歌眼泪挤出来,受不了的抓着男人的手,晃了一下,可也是这么一晃,放在袖子里的两本书‘唰啦’一声,掉了出来,就是张嬷嬷塞给她、让她一定要学会的两本书。凤离歌低头一看,就看见那翻开的书页里,画着生动的图画,旁边还批注着四个大字:吞云吐雾。阴阳交合。沃日!!!张嬷嬷给她的书竟然是……!!吓得凤离歌皮子一绷,急忙去捡,可还没抓到,书就被一只大掌捞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