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釉红着脸喘息,她垂着的眸子轻轻颤动,仿若蝴蝶翩跹,振翅欲飞。
箫定康又低头亲了亲她的睫毛,用额头抵住她,哑声问:“你还想自请出府?”
两人气息交缠,唐釉的脸越发红了起来,她贝齿轻咬红唇,“是,我想离....”
她的‘离’字还没吐出后,就又被箫定康用唇堵住。
他实在不想听她说那几个字,只要一听见就能想起方才她与太子说的那些话,心口堵的难受。
两人唇舌纠缠半晌,察觉唐釉被他亲的喘不过气,才依依不舍的从她唇上离开,他低声问:“再说一次?”
唐釉这时也明白他什么意思了,却只低着头不说话。
箫定康微侧过头,瞧了眼她红透的耳垂,凑过去在她耳边,语气低沉又恶劣:“没有我允许,你永远都得守在我身边,哪都不能去。”
唐釉猛的抬起眸子盯着他,脸上红晕渐渐消退,“你不应我的条件,我不会给你做妾。”
箫定康抿紧了唇,又捏起她的下巴细细打量片刻,突然挑起眉头:“你不想做妾,莫不是想让我娶你为妻?”
唐釉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她下意识抬起眼睛,眸光轻闪,察觉到他肆意打量的视线,又很快低下头去,没应是,却也没有出声否认。
箫定康这次倒是没有出言嘲讽,只是略微蹙了蹙眉头,又很快转移了话题,“往后都宿在梼芳居。”
唐釉下意识想拒绝,即便这里床柜配置比她原来的高了不少,可有句话说的好,金窝银窝不如她的稻草窝。住在这里日日和他见面,朝夕相对,哪有她小跨院舒服自在,更何况她都住习惯了。
箫定康的视线直直扫过来,语气坚定不容拒绝,“此事已定,今晚就搬过来。”
唐釉拒绝的话含在嘴里,终是咽了下去,谁知道这阴晴不定的人,会不会又爆发?
好在,两人晚上相安无事,箫定康只是伸臂将她揽在怀里,很快沉沉睡去。
*
第二日早上醒来,箫定康睁开眼就能瞧见唐釉的侧颜。
她闭目乖巧的侧躺在那里,双手规矩的交叠放在脸侧,呼吸匀称清浅,仍在熟睡。
过了一个晚上,箫定康只觉心头怒气散开些许。
他又想起昨日唐釉的那些话,暗自冷哼一声,附身轻啄了下她的红唇,就算再不喜欢他了又能如何?还不是得牢牢呆在他身边?
他又垂眸瞧了她片刻,才起身出去练拳舞剑。
等他练完一套拳回来时,唐釉已经摆好早膳,坐在桌前等他吃饭了。
“公子回来了?”
箫定康的唇角不自觉的翘起,轻轻的“嗯”了一声,昨日积攒的怒气和妒意这才彻底消散不少,只觉日子这样过下去也不错。
两人用完早膳,箫定康上值前突然想起什么,他将蔡嬷嬷叫了过来。
唐釉在的时候,蔡嬷嬷就不需在旁随侍了,是以她方才并不在此。
蔡嬷嬷自从上次与唐釉说和少爷的纳妾事宜,不仅没替少爷办成,从她那里碰了个钉子,两人就生了些嫌隙,对她也就不再那么热络。
蔡嬷嬷大早上被叫来此,有些不明所以,她福了福身子,笑着问:“少爷唤老奴来有何事?”
箫定康手指轻轻敲了敲案几,抬眸道:“嬷嬷这些年操劳府里辛苦了。”
蔡嬷嬷赶忙垂了脑袋,眼眸微润说了声:“不辛苦,只要是为少爷办事,从没觉得半分辛苦!”
箫定康淡淡的“嗯”了一声,继续道:“嬷嬷年纪大了,又为府里操劳半生,不应再如此辛苦,日后府中一切事物,交由唐釉打理即可。”
蔡嬷嬷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怔楞在了原地,这是要夺了她的权?
蔡嬷嬷虽自称老奴,可她是箫定康的奶嬷嬷,与普通奴仆自是不可同日而语,平日里管着府里内宅大大小小的事物,算的上是极为体面了。
若是内府权利被夺,这份体面还能有么?
唐釉坐在旁边,闻言也有些惊诧,萧定慷并没有与她私下商量过这事。
唐釉抬眸瞧了瞧蔡嬷嬷难堪的神情,她暗搓搓的“啧”了一声,她自己还不愿接这事呢,吃力不讨好,凭什么替他管家?
唐釉斟酌着轻声道:“公子,此事还是继续由蔡嬷嬷管着吧。”
她稀罕么?
萧定慷睨了她一眼,淡淡道:“掌家之后,府中内库各物,可随意用之。”
唐釉抿了抿唇,拒绝的话没能再说出口。
蔡嬷嬷在萧定慷的示意下,也不敢开口推诿,只能乖乖的把府内账本和库房钥匙交给了唐釉,又领了府里管事的丫鬟婆子前来拜见。
唐釉算是初步取得了管家的权利。
**
晌午时分,海棠过来禀告,谢琅已经从济徽回来,不仅带来了大批玉翡原料,还采购来了大梁不少珍贵药香。
唐釉眸子亮了亮,让她将谢琅唤来。
谢琅很快来到梼芳居,他身着翠青莲纹锦袍,黑发用木簪高高束在脑后,比走之前黑了不少,俊美俢目却更显几分阳刚之气。
“唐姑娘”声音还是如往常一般,清越入耳。
唐釉笑眯眯的点了下头,“济徽之行可还顺利?”
谢琅眉目舒展,眸中碎着星光:“不负期望。”他面容沉静,又经过这次采买历练,往日名满大梁的第一贵公子仿佛又回来了。
“此次我巧遇昔日好友,有他搭线,这次采买的玉翡比之前便宜不少,余出来的银钱被我换成了大梁珍贵的药香,拿到京城来卖,应是能赚不少。”
谢琅抬眸看向她,微扬了扬唇角,“还请唐姑娘莫要怪我自作主张!”
唐釉笑弯了眼,比上次的价钱还便宜早就远远超过了她的预期,又怎会怪他?唐釉笑吟吟道:“有劳谢公子费心了。”
两人一来一往间相谈甚欢,却丝毫没有注意到门口的人越来越黑的脸。
萧定慷今日上值时衣服不小心被茶水污了一片,想起下午还要入宫面圣,他趁着晌午换值休息的空档,打马回了乌头巷来,打算换件袍子。
因着想给唐釉个惊喜,却没想到会瞧见这么刺目的画面。
一男一女相对而坐,笑语嫣然,中间只隔了张小几,不过展臂的距离。
瞧她那笑弯了的杏眸,那的合不拢的嘴,和那慵懒又欢脱的氛围,他心里瞬时浮起妒意,烧的他五脏六腑都似着了火,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唐釉与他在一处时,从没见她笑得这般开心肆意,她是温柔的、是风情的、是妩媚的,却从不是肆意欢欣的!
比起往日的小心翼翼和虚伪讨好,他更喜欢她现在欢乐又慵懒的模样。
他故意沉着步子迈入屋内,惊动了言笑晏晏的两人,欢乐的气氛似如气泡一般,转眼消失殆尽。
唐釉瞪圆了眼,她却是没想到萧定慷会在这个时候回来,打量着他阴沉不定的脸色,只在心里默默念叨了两句。
谢琅的神情到是没有变化,只是起身给萧定慷行了个礼,礼数周全却又不失风范。
萧定慷绷紧了唇,转身坐到了谢琅原来的位置上,语气低沉冷凝,“注意自己身份,莫要再坐错了位置。”
谢琅却是扬了扬眉梢,没有再口。
唐釉察觉两人气氛尴尬,忙打圆场:“谢公子是替我到济徽采买,帮了我大忙,是我让他坐在哪的。”
萧定慷听到“谢公子”这三个字,冷“呵”了一声,他这才注意到谢琅穿了件翠青莲纹锦袍,并不是府里仆役的服侍。
他挑了眉问:“不过一奴隶而,何时能担的了公子的名头?”
这下,谢琅即便再好的涵养,也不禁微微变了脸色。
他最忌讳别人称他为奴隶,这是他人生最肮脏,最不齿的过往,偏就有人故意揭开他的伤疤,血淋淋的露出来。
唐釉蹙起了黛眉,她下意识替他辩解,开口道:“我已经还了谢公子自由之身。”
萧定慷听她替谢琅说话,嫉妒之意更甚,心中更气,抬眸扫向他,“既是自由身,还赖在府里做什么?只能靠着女人活么?”
唐釉抿紧了唇,不想再听他讽言讽语,出声道:“谢公子先退下吧。”
谢琅默了半晌,才出声道:“唐姑娘,我先去忙了。”
“站住!”萧定慷却是不让,他搂过唐釉的纤腰,斜眼冷睨着谢琅,“她是夫人,早就不是什么姑娘!”
“滚”
谢琅出去后,萧定慷掰过唐釉的双颊,在她唇上狠狠纠缠半晌,才与她红唇分开,压着声道:“你现在知道自己是谁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