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舟与那同志对视一眼,那意思不言而喻,这个时间不能走。好在他们来时,身上涂抹了一种特殊气味,一时半会的,那猎狗肯定找不到他们。那猎狗在附近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没一会就跑回那个境外人员身边。境外人员确定附近没有人,想来安心不少,与其它两人进去了茅草屋。外面有猎狗守着屋子,贺知舟他们想要靠近都没有办法,他们一动,那条猎狗肯定就知道了。“小贺同志,要不我包抄过去吧。”
“不行,前面有猎狗,而且他们几个身上肯定有带武器。 我们这次来的目的,不是抓获他们,是要弄清楚他们要做什么。”
这里是边境,他们在这里交易什么,又想干什么,这才是要弄清楚的。半个小时后,那三个人从茅草屋出来。从贺知舟的角度看去,正好可以看见其中一个人脸。头上戴着帽子,看不清脸。不过,他的手上好像有一道疤。另外两个境外人员的身形特点也被贺知舟记在脑海里。没一会,三人就消失在无边的森林里。又过了十几分钟,确定三人都走远了之后,贺知舟与边上的同志这才朝茅草屋走去。里面还是刚之前一样,什么都没有变动过。贺知舟在茅草屋的后面,扒开上面的树叶,拿出一根竹节,竹节是空的,里面有一支笔。确切的说,是一支录音笔。把笔拿到手,贺知舟松了一口气,没有被发现就好。拿到笔,两人迅速离开了原地。……从省城机场下了飞机后,阿梨和朱旭日没有直接去省汽车站,而是在省城逛了半天。他们得四处看看,一来学习经验,二来也要看看人家商场哪里地方做得好,哪些地方做得不好。逛了半天,已经是下午四点多。这个时间要是再不去坐车,可是赶不上最后一班车了。刚上车,就见一个妇女大包小包的上车,看了一眼阿梨所在的位置,就把一个包放到阿梨旁边的一个位置上。阿梨的位置靠窗,朱旭日坐在她前面。身边的位置空着的,阿梨自然不能拒绝人家坐在跟前。车子缓缓的开始行驶。大姐一屁股坐下,问着阿梨:“姑娘,你回哪里?”
阿梨这才看向对方,对方生得五大三粗,皮肤粗实:“我回这趟车的终点站。”
这是省里到市里的班车,终点站是海清市,中间会途径其它市县,所以这一车的人,也不完全都是回海清市的人。“真巧,我也是到终点站的。”
大姐看着阿梨的脸,突然热情起来:“姑娘,你是不是从外面打工回来,在哪打工,嫁人了没有。”
阿梨听着她的话,一时半会不明白对方是想干什么。大姐的口气比刚刚热络多了:“妹子,正是巧了,我们也是到海清市下车,不知你们是哪个县的,我和我弟弟回清河县,一会回去的时候也有伴。”
阿梨抬了抬眼皮,不明白刚刚还对她爱理不理的,怎么突然那么热情了。她如果是个美女,有男的上前搭讪可能说得过去。现在被一个大姐热情的搭讪,阿梨表示莫名其妙。难不成,她的长相很有亲和度,让这个大姐倍感亲切,所以忍不住要和自己拉家常。大姐继续自说自话,对着后面一个男人指了指:“妹子,那个就是我弟弟,我们姐弟年初就跟人出去打工了,一个月不说挣多少,存个几百块钱也是可以的。”
后面的男人同样长得五大三粗,不得不说,妹弟两肯定是一对爹妈生出来的,面形很像。只不过后面的男人看着有些呆呆愣愣的,见大姐看着他,他就对着她姐傻笑,那一笑,差点没把口水掉下来。阿梨忍住心里的不适,心里大概有了猜测,脸上不动声色,也没接话。“ 我弟虽然不擅言辞,但浑身都是力气,养活一个家不成问题。妹子,看你的样子,也还没有成家吧。”
阿梨心里轻轻一笑,看吧,有些人就是这么直白,班车上就迫不及待要替她弟弟物色对象了。是他弟弟娶不着媳妇了,还是自己看着一副不好嫁的样子。应该是两种原因都有。对方着急娶媳妇。而自己看着就像是不好嫁的。“没有,还在上学。”
阿梨轻轻回答。“不会吧,你看着年纪不小了吧,怎么还在上学?”
大姐明显不信,不是她说,眼前的这个女人,她好像有些印象。她以前肯定见过,要不然不会觉得熟悉。“考上大学了当然要接着上。”
阿梨回答。大姐听着她的回答,半天反应不过来。“大学?你是大学生?”
阿梨点点头。大姐一拍大腿:“我记起你是哪个了,你是朱雪莲她二哥的女儿是不是?”
怪不得她觉着眼熟,现在一想可不就是朱雪莲那婆娘的婆家侄女,看看这脸,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有一半脸是胎记。阿梨看着对方,她们竟然知道三婶:“你们是?”
“我们和朱雪莲一个村的。”
大姐看着阿梨:“我记得你好像没有读书了,怎么就上大学去了,不会是骗我的吧。”
朱雪莲的那个侄女,她是清楚的。听说是个扫把星,一出生没多久,就把自己老爸克进了大牢,而且性子沉闷,不是个讨喜的,早就没上学了,怎么对方现在说上大学去了。难不成她一年没在家,家里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不成。“我骗你干嘛。”
阿梨怪不得看她们也有些眼熟,原来是跟三婶一个村的:“去年家里发生了些事情,就想着没有文化不行,就重新上学去了。”
这件事情在镇上也不是秘密,一打听就清楚的。“我的乖乖。”
朱九红可不敢再小瞧阿梨,如果阿梨说的是真的, 那对方就是大学生:“还真是大学生呐。”
一个大学生,不管外形怎么样,肯定看不上她弟那样的。亏得她刚刚还想着把她介绍给弟弟,看看能不能成呢。不过话说回来,朱雪莲的这个侄女,可是个运气不好的,就算她现在不是大学生,自己也要考虑要不要让弟弟娶她。朱九红朝她竖起大拇指:“你真是这个。”
大学生国家会分配工作,出来就是铁饭碗,说不定以后还能当干部呢。“你们在哪打工呢。”
阿梨问。“就是在省城。”
朱九红没有了那心思,说话也更加大气:“我自己摆了个小摊卖卖衣服,我弟帮人干干体力活,不说挣多少钱,肯定比在家种田要强。”
在家种田,一年也难挣个千八百块,在外面不一样,只要你省吃俭用又肯干,一年挣个几千是没有问题的。“那你们还是蛮有想法的,怎么想着在省城做生意呢。”
这几年个体户虽然干得红红火火,但从农村出去干个体户的确实不多。因为乡下人不够大胆,怕出去之后,家里的田地没有人给种会荒废,思前顾后的,往往不敢去尝试。他们家要不是不够地种,她妈当初也不可能答应的那么快。朱九红轻叹一声:“如果日子好过,谁愿意在外面讨生活。去年,我爸妈都因病去世了,不少人给我说对象,让我嫁人。要我嫁人也不是不可以,这不你也看到了,我有个傻弟弟, 他要没成家,我就是嫁人了也不放心。当时心一横,带着家里仅有的存款,与弟弟出门了。”
“出来才发现,外面的世界是真的大呀,只要肯干,随便找份工作都不至于饿死。我在人家饭店干了几个月身上有些本钱了,就想着自己做点生意。”
大城市的人爱美,买起衣服来跟不要钱一样。她就想着搞个服装摊子,不说挣多挣少,能比饭店做工多点就行。朱九红想到这一年多的经历,不由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