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生要是早两年敢这么跟老太太讲话,老太太一定会提着扁担把他从家里打出去。就跟今天白铁牛对付白小英一样,提着锄头就开始干了。怎么,你是老娘的儿子,老娘还不能跟你说事了。但现在,她只是一个病老太太,还指着三个儿子给她养老。三个儿子当中,现在又是老二最有本事。所以,她心里也是有杆枰的,三个儿子当中,老二是最得罪不起的。要是老大更有本事,或者老三更有本事,她现在肯定就操起扁担开始开揍了。卢氏一口气憋在心里:“算了,你要不想听我都懒得讲了,我也是一只脚迈进黄土的人了,你们以后会怎么样我也看不见。”
这句话卢氏当然是赌气说的。“娘, 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
白秋生能猜到卢氏想说什么,没让卢氏讲出来:“娘,每个人的活法不一样,你再看阿梨和锦兰,就算是一般的男儿也未必有她们能干。”
“现在不是以前那个年代,家里人多好种田。”
白秋生从兜里拿出一个红包:“这是给您的过节费,也是小女的意思,您拿好。”
卢氏不想看。女儿再能干也是女儿,跟男儿没法比。但现在这个家她根本说不上话,这种无力感让她生气。白秋生也没多说,把红包给了就出去了。在他看来,这一生锦梨和锦兰能成为他的女儿,他很满足。卢氏气得把红包收进怀里,心里恨恨的想着,不争气的东西,她都是为了谁呀。算了,老二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她是管不了。……朱九红的弟弟朱八斤经过诊断,确实患有癫痫。朱九红得知弟弟还患有癫痫,着实吓了一跳。“医生,是不是搞错了,我家弟弟以前根本没有犯过病,只是脑子比常人笨些。”
从小到大,弟弟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晕倒等症状,就今天给八斤相个亲,怎么还犯起了癫痫。“他小时摔过跤,脑海里留有淤血,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那些淤血已经压到了脑神经,所以这才导致了癫痫发作。”
“是不是把 脑子里的淤血去掉这病就会根治了。”
医生摇头:“没有那么简单,淤血在脑子里,除非进行开颅手术。县里是没有这个水平的,除非你们去更大的医院看看能不能进行这样的手术。就算大医院有条件进行这样的手术,风险也是十分大的。”
朱九红听到这个消息,心里说不出是啥滋味。弟弟如果笨些,至少还有力气,给他找个媳妇回来,他多少能养家。现在加个癫痫,一时半会的肯定没有没法娶媳妇。她不由怀疑,当时白小英与弟弟在一块到底聊了什么,怎么就发作了呢。她记得白小英之前是答应的,后面白小英又反悔了。倒是个看人下碟的女人。得知她在外头做生意能挣钱,立马同意了婚事。见弟弟有癫痫,又立马反悔。说白了,也是个有心机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就算真想嫁给八斤也不是会安份过日子的,说不定以后还把她们姐弟算计的一无所处。没有娶那样的女人回家,对于八斤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朱九红看着弟弟:“八斤,你放心,姐姐一定会治好的病,给你娶一个真心待你的姑娘的。”
就算她一生不嫁,也要照顾好弟弟。大不了,她们姐弟两相依为命,彼此照顾过完余生。……阿梨不知道老太太的心思。陈小女回去时,把朱雪莲的心思说了说。“雪莲说,让我们另起一个店,她和老二去管理。”
陈小女心里想想还是可以的。都是自家兄弟,有钱大家一起挣也没什么不好。“老三还没跟我说。”
白秋生开着三轮摩托车:“他还没开口,就说明这是雪莲自己的想法。”
白秋生又问阿梨:“阿梨,你觉得再开一个店的方法怎么样?”
打鱼脯现在也不是什么秘密,只要老三愿意去干,他当然愿意教。“爸,可以开一间,刚开始,我们可以占一半的股份。如果三叔彻底上手之后,可以退了股份,让三叔自己一家去弄。”
“回头我与老三聊聊。”
白秋生当然想拉这个弟弟一把。只要老三不是个蠢的,不把自家生意搞砸掉,小店开起来,肯定挣钱的。“老三做事还行,有时也没主见,大多时候听媳妇的。”
要说对老三一家没有一点想法也不可能。陈小女记得老太太发烧那次,老三夫妇可是一口咬定是阿梨克了老太太,还要村长把阿梨赶出村去。想到这里,她想帮老三一家想法淡了几分:“我看还是算了,老三家要是去管理新店,雪莲的娘家人肯定得掺进来。她娘家人一掺和进来,这手说不定还想伸到我们家电店来。”
阿梨抬头。在她的记忆里,陈小女一直是那个只知道付出不要回报的人。现在突然为难起三叔一家,这是想起三叔一家之前对她做过的事情了。她三婶为人的确有些刻薄。确切地说,以前知道她名声不好,也跟着外人一起踩。“那就干脆让他们自己去开,我们不跟着一起掺和。他们挣钱也好,不挣钱也好,都不关我们的事。”
白秋生当然知道小女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话,定是想起了一起不愉快的事情。“那是你的兄弟,你看着办。”
陈小女兴致不高:“别回来你把他捧起来,他反过来抢我们的生意。”
陈小女说的可不是气话,实在是她对老三一家的为人不看好。白锦梨对于三叔一家,当然也是有些意见的。不过乡下嘛,兄弟多的,能真正和睦相处的又有几家。如果老人给力,擅于调解各房之间的矛盾,子女之间或许相处融洽,中间要是隔着一个拎不清的老人,兄弟妯娌之间,那矛盾大了去。所以,如何安排三叔一家,她不插手,那毕竟是白秋生的兄弟。至于后面会如何,那就以后再说。她不是圣母,做不到像对大伯一家一样对三婶。但三婶毕竟是华子的母亲。她可以看不惯三婶,却不可否认,华子这个堂弟还不错。如果他爸愿意拉他们一把,他们能不能起来,就看他们自己了。如果没有拉起来,那肯定也是他们本事不够,怪不着别人。她们路过车站附近时,正好看到朱九红和她弟弟往车站走。朱八斤已经醒了,还是昨天那个样子,对谁都傻呼呼的笑,憨憨的。“白锦梨。”
朱九红也看见了她们,她带着朱八斤小跑着过来:“昨天真是谢谢你们。”
昨天白锦梨帮着弟弟稳定了病情,白秋生还帮着送人下来。“没事了吧。”
白秋生问。“暂时没事了,不过这病也是不定期发作,谁晓得啥时又发病了。”
朱九红也是无奈:“八斤的婚事肯定是不能成了,我会早点离家。”
本来想着办完八斤的婚事再离家,现在看来这几天就可以离家了。多挣点钱,说不定可以治好八斤的病了。与白锦梨她们一家说了几句,姐弟两就去赶车了。锦兰问她姐:“姐,她们怎么认识你?”
“从省城回来的路上认识的,当时她还想把我介绍给他弟呢。”
朱九红为了帮他弟娶个媳妇也是拼了。“不会吧。”
锦兰听着傻眼:“还有这样的操作。”
“这个姑娘也是不容易,父母不在了,她担起了父母的责任。”
陈小女有感而发。……初三,谢老师夫妇来了家里做客。朱旭日爷两也过来了。乔阳他们得到消息也过来了。院子里坐满了人,很是热闹。朱旭日明天就得离家,北城的商场后天开工,他肯定得赶过去的,至于爷爷,过两天和阿梨一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