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兰在医院住了一天就回家了。路过金婆婆家,听到金婆婆的儿媳妇在哭,她的婆婆在边上骂的声音。锦兰心里一紧:“妈,佩佩家出什么事,我怎么听到佩佩在哭。”
陈小女轻叹一声:“说是佩佩生产不顺利,产婆把孩子接生出来时,因为力气用大了一点,宝宝出了点问题。”
“什么问题?”
“脚先出来的,在拉扯的过程中,把宝宝的手拉断了,接着因为久久没有把脑袋拉出来,小宝宝在肚子里缺氧没了。”
锦兰听着眼泪就要出来,同是孕妇,她最害怕听到这样的消息:“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她们家请的最有经验的产婆吗?”
“谁晓得。是个男婴,真是可惜了。”
陈小女轻叹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也后悔,当初听到金婆婆说要叫产婆上门时,应该上门劝劝的。但以前大部分都是靠产婆接生的,加上佩佩一家人又坚持,她上门的话,有没有效果不说,说不定还要让人反感。锦兰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女儿。她们的车子经过时,一个人影从金婆婆家冲出来,周海明开着车差点撞上去。好在他反应快,及时刹住了车。锦兰因为一个重心不稳,差点往前倒,阿梨扶住她。“怎么回事。”
“是佩佩。”
周海明眉头皱在一起:“她发了疯一般冲过来,差点撞上我们的车。”
这突然的一幕也把金家人吓坏了,佩佩的婆婆赶紧过来拉人:“佩佩,你这是干什么呀。”
佩佩看着对面的车,眼神无神。看这情况不对,阿梨让锦兰带着孩子在车上,她和陈小女下去看看。“这不是佩佩吗?佩佩,你这是怎么了?”
陈小女走到佩佩的跟前。佩佩像个木偶一般,双眼无神的看着车子,嘴里喃喃自语:“带我去找我的孩子,我要我的孩子。”
陈小女眼神看向佩佩的婆婆:“金姐,这是咋回事?佩佩她……”“说起来也是心塞。”
金姐眼泪也流了出来:“我们太相信那个产婆了,相信她的技术,相信她可以帮我们平安接生出宝宝,谁想到中间出了意外,宝宝没了?”
金姐说完嚎啕大哭起来:“我的命咋那么苦呀,好不容易盼到儿子结婚生子,结果老天爷就是这样对我的。我的金孙呀,就这样没了,我的心好疼呀。”
面对这种情况陈小女只能抱住对方:“这种情况谁也不想发生的,不管怎么样,生孩子是大事,得去医院这样的大地方让人安心些。”
“佩佩,不要这样,你还年轻,我们还会有孩子的。你拦着人家的车干嘛,这样不好,我们走,不要拦着人家的路。”
金姐现在后悔死了,但世上没有后悔药。儿媳妇现在这个样子才是让她最难受的。是她的错,是她坚持要请产婆的。是她害了佩佩,害了刚出生的金孙。“佩佩,我们回家吧。我们都不想这样,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回家吧。”
佩佩的男人抱着佩佩,要把她拉回家。“我不要回去。”
佩佩双眼木然,没有眼泪:“我要去我的儿子,他没有死,我要去找他。”
“他已经死了,没去了。”
这个事实虽然让人很难过,事实就是事实,改变不了的。“对不起。”
金婆婆出来:“佩佩伤心过度,看到你们的车就说要去找孩子。实在是对不住,你们一回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人家高高兴兴的从医院抱着孩子出来,还没到家被人这样拦下,谁心里能舒服。“婆婆,我们也能理解,还是要多劝劝佩佩,她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
阿梨听着佩佩的话,小声问佩佩的男人:“孩子呢,你们处理了。”
“孩子一生下来就浑身发紫,没了气息。我们当时纠着产婆不放,要她赔我们孩子。她说,她可以赔我们一万,但我的孩子要交给她处理。孩子我们全家都看过了,确实没有呼吸了,人也不行了。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就把孩子交给了对方,她给了我们一万块钱。”
其实,孩子在他们手上,他们也不知道要如何处理。特别是亲手处理自己的孩子,这太残忍了。“你媳妇知道吗?”
“她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只说产婆抱走了她的孩子,她要去找孩子。”
说到这里,他也哭了起来:“是我没用。”
说着打了自己一巴掌。阿梨看着佩佩的情况,见她看着周海明的车子一动不动,同为女人,她可怜佩佩。转身与周海明说:“你和她还有锦兰先回去,我带出去转转。”
周海明看着对面的佩佩也是可怜,怀胎十月结果在生产过程中没了,点点头:“你注意安全。”
听说阿梨要带着佩佩上车,佩佩的男人脸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不用管她,我们把她带回去就好了。她一时半会接受不了,时间久了就好了。”
“我也是当妈的,理解这种感受。”
阿梨去扶佩佩:“佩佩,姐带你去找孩子。”
佩佩跟着阿梨上了车。佩佩的男人和婆婆怕佩佩在车上生事或者再有什么疯狂的举动,就陪在了一起。车子大概走了十几分钟,就是离他们居住的地方大概两站地,前面围着一堆人,还有一些警车,看样子是出事了。前面挤满了人,阿梨的车子不能前进,往后一看,后头跟了不少车,想调头也是没有办法了,只能等前面的人群散了之后才能走了。“我要下车,我看到宝宝了,他就在那里,我要下车。”
一直沉默不说话的佩佩,突然站起来要往下冲。“佩佩。”
她男人拦住她:“你冷静点,我们的孩子已经没了。”
阿梨也不确定前面发生了,前面堵着这会也走不了,就与他道:“要不你带她下去看看吧,看看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对,我们下去看看,是我们对不住佩佩,她如果这样心里好受些,就让她去看看。”
下了车,佩佩直接奔向人群,拨开人群,只见警员拷了一个女人出来,后面跟着几个女警员,她们手里都抱着一个娃娃。“我听说她是个产婆呢,由她接生的家庭没几个正常的。”
人群中有人讲话。“不会吧,那这些孩子是怎么回事?”
“不会她骗人家主人说孩子没了,结果转眼就救活了?”
想了想又不太可能。孕妇产子,家里肯定不止一人在家,孩子有事没事,孕妇来不及看,家人肯定是要查看的。有事没事,总不能是产婆说了算。“这个谁清楚,总归是有问题的,要不然来这么多警员干什么。”
“宝宝,宝宝。”
佩佩冲到一个女警员跟前,双手抱住她手上的娃娃嚎啕大哭。佩佩的男人赶紧跟人解释:“对不起,我家媳妇自从宝宝出事后,看谁都像她的宝宝,我马上带她走。”
这里可是人家警员办案,佩佩这么搞,是要出事的。“没事,让她抱一会吧。”
女警员把手中的孩子交到佩佩怀里:“我们也正在找寻这些孩子的父母,你们家孩子是怎么出事的,可以跟我们说说,说不定你们的孩子真在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