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安在看清迎面走来那人的模样时,惊讶得瞪大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蛋瞧,恨不得将眼珠子黏在上面。
这人的眉眼间怎么就那么像他们许家人呢,尤其特别像她爷爷许传宗三十几岁时,那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无非是她爷爷比较黝黑,这人稍稍白皙。
许长安乍然看到这张脸时,还以为自己回到了十几年前孩童时期,一时有些恍惚。
但下一刻,她猛地回过神来,紧盯着眼前这人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没有任何关系却长得极为相似的人,长相相似的人多半是有血缘关系的。
她眯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这个朝她走来的男人,眼底夹杂着一丝打量。
按照这人的年纪,她忍不住怀疑,他会不会是她太爷爷或者是她爷爷在外的风流债。
可她都和她太爷爷、爷爷生活了十几二十年了,他们俩也不像是能干出这种事的人啊?
他们老许家在她出生之前可是好几代单传了,她太爷爷和爷爷要真在外面生出了儿子还不得满心欢喜地将人给抱回家去。
许长安想到这里,眼底闪过一丝若有所思。
在她要赶赴东宁岛的特殊时期,这个与许家人长得极为相似的人突然出现在她眼前,多半是有阴谋。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许长安瞬间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处处透着违和感。
“你是什么人?”她怒视着这个男人,眼底翻滚着浓郁的冷意。
就在许长安杀气腾腾地瞪着眼前这个男人时,他已经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她的跟前,瞪着他的那双牛眼没好气道:“你那啥眼神啊!”
许长安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结结巴巴地脱口而出:“爹爹爹……”
原来这人不是什么所谓的可疑分子,而是她那许久未见的亲爹。
“你还知道我是你爹啊!你看看你那眼神,都恨不得把我给撕了!”许大龙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我都怀疑我不是你爹,你才是我爹,要不然你咋这么看我啊!”
许长安无视了许大龙的话,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眉眼间的疑惑都藏不住:“爹,你怎么在这里呀?还有你怎么突然打扮得人模狗样……”
她的话还没说完,许大龙的巴掌就落在了她的头上:“你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什么叫人模狗样的!这是我本来的面目,你爹我长得这么俊,怎么就成人模狗样了!”
他拍了一巴掌后由不解气,又抬起手往她脑门上弹了下:“还有啊,你这丫头眼神怎么就这么不好使,我是你爹你竟然还问我是谁!”
许长安拍开了许大龙的手,翻了个白眼:“你变化也太大了啊!你之前可都是一脸的络腮胡子,大半张脸都隐匿在胡子下面,你这突然没了胡子,又穿得这么整整齐齐,谁会想到是你呀!”
不怪许长安会认不得许大龙啊,他这变身程度,就跟徐锦江老师所扮演的鳌拜、雷豹、和金毛狮王这些糙汉形象转瞬变为年轻时的天涯四美,换头形象比韩国的整容技术还厉害,换谁不迷糊啊!
她拍了拍许大龙的胳膊,疑惑道:“爹,你怎么突然改变形象了?”
她刚问完这话,脑海中瞬间想到一种可能——
男人突然捯饬自己,多半是恋爱或者是外遇了!
许长安的脑海里瞬间警铃大作,眯着眼定定地看着许大龙,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精光:“爹,你如今走到这一步可不容易呀,可不能犯错误呀!要知道色字头上一把刀!你这个年纪老男人可遇不上什么爱情,你自以为是的爱情可都是毒药,人家肯定对你有所图,要不然怎么就不找年轻的小伙子谈恋爱!”
许大龙听到这话忍不住又往许长安的头上拍了一巴掌:“你这孩子脑子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你是不是恨嫁啊才想着什么爱情不爱情的?”
他抹了一把脸,紧皱着眉头:“你这时候要去港城了,还找谁结婚去呀?”
许长安瞪了一眼许大龙,抿着嘴沉声道:“爹,我是在说你犯错的事,你可别转移话题!你要是敢做对不起我娘的事,不用国家出手处置你,我先收拾你!”
许大龙这会儿终于明白过来许长安话里的意思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闺女呀,你就这么想你爹的呀?你爹我怎么摊上你这么个娃呢!”
许长安冷哼了一声:“你看看你突然把自己收拾得这么清爽,只不定是遇上了让你怦然心动的姑娘!”
许大龙真想狠狠地抽这孩子一顿,她就是欠收拾!
他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用只有他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改变形象可不是遇上了哪个姑娘,而是要跟着去东宁岛的!”
许长安闻言,眉头紧蹙着:“爹,你怎么也要去东宁岛?按理说,以你现在的职务不适合离开。还有你去了东宁岛后,就不怕被三民派的人认出来吗?毕竟你以前可是和三民派的军队作战过。”
许大龙摸着自己光秃秃的下巴,没有胡子他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他睨了一眼许长安:“所以我就把胡子都给剃了,连你都没能认出我来,三民派的人也应该想不到我会到东宁岛上去。”
许长安仍旧不放心,她还想说什么时,他爹制止了她继续开口:“先别说,你爹我是出来接你的,走,我现在带你去你暂住的地方。”
他的话音刚一落,便转过身健步如飞地往前走。
许长安亦步亦趋地跟在了他身后。
待来到这栋别墅的一间客房后,许长安都顾不得观察房间,顺手将行李放在了地上,幽幽地看着许大龙,目光中充满了探究之意。
“爹,按照你现在的职务,你不适离开,即使有人要跟着去东宁岛,也是东南军区的人比较合适,你一个京市军区的人,怎么就跟着我们去东宁岛呢?”许长安双手环胸,拧着眉看向了许大龙。
许大龙轻哼了一声:“你怎么就那么狭隘呢!你爹我不仅是是京市军区的军人,只更是华国军人!”
他见许长安还想说什么,又急急地开口:“其实你爹之所以能去东宁岛,还是因为我的经历。”
许大龙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许长安:“你应该知道我刚开始参军是因为被抓了壮丁。我被抓后运气比较好,被分配到了四师三团八营。我们当时的营长是个官二代,人家爹是三民派高层,他自己又是从军校里毕业的,我们在他手下当兵,其他营的人也不怎么敢欺负我们!”
他摇了摇头:“虽然背靠着营长,日子比其他人好,但我们这些被抓了壮丁的,那就是炮灰。你爹我也就是命大,被炮轰后还活着,又逃到我们部队,我才能有今天。”
他人忍不住感慨道:“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现在都已经有一定的成就了,但我之前的那个营长却不得志。”
他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我们从潜入到东宁岛三民派的同志那里得到信息,我的老营长他父亲虽然仍在高层,但因为理念与三民派的不同受尽了排挤,就连我的老营长的工作也暂停了。”
他幽幽地说道:“作为老营长曾经的属下,我得去安慰他,顺便将他策反了!”
许长安眨了眨眼:“策反的工作也可以交给其他人做啊!”
许大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还不是怕这丫头在东宁岛捅破了天,只能让他这个当爹的看着点了!